“胡说,我看你近来又高了些,还能再拔拔。而且你又瘦了,怎么没有好好吃饭?我明日再拨两个厨子过去。”
姐姐的爱总是这么没有理由。两姐妹调笑一会,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还是凤傲天开口打破这阵沉默:“这么喜欢他?”她心里跟个明镜似的,妹妹和大司徒从前根本无冤无仇,那些卖官鬻爵的事情与她一个公主有什么关系,不就是要替那个男人出气罢了。能让一心闯荡江湖、无心政事的妹妹费这么多心思,又是治病又是报仇,她都有些嫉妒那个男人了。
“这种事情交给姐姐来也可以的。”
“可是姐姐很难做吧。大司徒毕竟是先帝留下的人……嗤。”想起自己查到的那些腌臜事,杏忍不住嗤笑一声。哪怕没有自己,姐姐也必然是会扳倒大司徒的,可那不知道要等多少年,而她不想等了。
这次女帝沉默了更久,开口时带着感慨:“小七,你……长大了。”
十六年的时光,让太女成为雷厉风行的女帝,也让那个雷雨天躲在姐姐怀里哭的女孩成为独当一面的、真正的侠客。她聪慧、隐忍,却又不失悲悯之心,那个男人确实把她教的很好。
“你拿下大司徒之后想做什么?”
“想让他感受一下自己对别人干过的事。”
杏显然计划已久,兴致勃勃地安排好了大司徒的余生,也不知道那个老头能不能撑到上刑场的一天。
“……最后要让他也尝尝玉肤散的滋味。”
杏举起手,露出指尖一块与周围截然不同的肌肤。
“真疼啊,姐姐……那玉肤散,原是把皮生生溶毁再加速愈合,换上一层全新的。我只是碰了这么一点点都疼到现在,他全身都被换了一遍,那该有多痛?”
对不起姐姐,又把你当工具人了……权谋是我弱项我就非常理想化的跳过了不要骂我……这只是一篇小甜文orz
第15章 15
痛。
这是旗木卡卡西脑中仅存的内容。
五脏六腑仿佛被什么碾碎再重组,每一寸经脉都叫嚣着疼痛。
可身体的痛楚加起来,不及颅脑的万分之一。
好似有人强行把无数画面塞进了他的脑袋里,头骨承载不了这些重量,胀痛到让他幻觉下一秒就要整个爆开,就像他曾杀过的一个匪徒,当着他的面功法行岔,红红白白炸得满地都是。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或许有一辈子这样漫长,疼痛终于慢慢消减下去。直到这时,旗木卡卡西才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他身上清清爽爽,没有被按着交媾,身体里没有被任何东西强行填满,也不曾有那种如影随形的燥热与瘙痒,只有温暖柔软的被窝包裹着他,还带着阳光的气味。
上次睡在被窝里是什么时候?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最后一次像这样清醒的时候,面前有个人试图拿刀割掉他的某个部位,却被他用嘴咬着刀片捅穿了喉咙,喷溅的血液将他的眼前染成一片血色。
那现在呢,那些人又想玩什么花样?麻痹自己,然后再一次毁掉?
旗木卡卡西总觉得这个推论哪里不对劲,可刚驯服的记忆依旧陌生,让他不能立刻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毕竟,相隔了数年时光。在这些年里,他记得一切发生过的事情,却如同旁观了另一个人的人生,那不是属于他的,至少现在还不是。
“卡公子醒了!”
他边思索着,不小心翻了个身,动静立刻引起了旁人注意,一个清脆的女声呼喊道,立刻呼啦啦涌进来许多人,步伐沉重,都是普通人。
装睡不成的卡卡西不得不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天青色的床幔,上面还绣着淡色云纹,和他记忆中曾出现的那些金碧辉煌截然不同。
不得不说,这屋子的装潢很符合他的品味。
脑袋一转就看见一个侍女打扮的小姑娘正准备扶起他,圆圆脸上满是笑容,很是讨喜。床边还围了不少人,虽然不曾穿金戴银,却个个衣着体面,想必是某个大户人家的下人。
“卡公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姑娘将枕头垫在他身后助他坐起,枕头和手边的被褥触感都丝滑无比,还绣着鸾鸟纹这是天家才能用的纹样。
自己这是被转卖到了哪个皇亲国戚手里?
卡卡西不动声色地思量着,不知道自己该装傻还是回答。
按照常理,他这时候应该装失忆;但这个侍女叫他卡公子,自己辗转多年,能认出自己身份的人恐怕已经不多……而且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碎片,是这个侍女守在桌边看他的画面,他可以体会到“自己”在那时那刻的情绪是平和稳定的,那她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我……还好。”
在一堆人殷切的目光中,卡卡西缓缓开口,声音还有些嘶哑,但只是完整地说出了一句话。
“让让让让!”
一个老头忽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听声观气,是个江湖人,武功倒不算很高。待看清他身后药箱上印的图案,卡卡西下意识绷紧肌肉,面上却露出一个恭敬的微笑:
“是青林的道友救了我么?卡某再次谢过。”
“哟,还能认出来,没傻嘛。”
老头睨了卡卡西一眼,曾经武林第一医谷青林门已经在十几年前消失了,连宁国那个小丫头都没认出来却被卡卡西一眼看穿,恢复得确实不错。
“偷袭老头?不讲武德啊!”
话语之间,医者飞针而出,挡住劈向颈侧的手刀。“年轻人,别毛毛躁躁的,老头有必要害你吗?也不看看你现在这破身子,旁边那个小侍女都能拿住你!”
眨眼就被扎成刺猬的卡卡西动弹不得,只能直勾勾对上侍女清澈的双眼。
方才那一下他就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出手速度比自己以为的慢多了,再试着运行内力,好消息,还能转;坏消息,经脉强度比不上从前的万分之一,如果说以前的内力运转起来是滔滔江水,现在就是行将枯竭的溪流。
还想再感受,周身大穴就已经被封住,老头气得直哼哼:“老夫好不容易给你修好,急什么,等会又破了!”
把卡卡西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医者这才收起针具,看他好似还有很多问题,抢先一步堵住他的话头:“这是宁国公主府有话你自己问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