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像忘记了什么……老头捋着胡子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干脆也就不去想了。哎呀,年纪大了脑子就是不好使了。
直到很久以后,他再一次见到野萍剑出鞘时,才恍然发觉:
这小妮子的招式……怎么和惊鹿剑的路数有几分相似啊?!
回到此时此刻,送走医者后杏并没有立刻回屋,而是沉默许久后派人将离主屋最近的一座偏房收拾干净,用品规格一应照着最好的来。
“杏,怎么不进来?”
看着墨兰转身离开,已经吃好饭的卡卡西才慢慢走出来,伸手想抹平她眉间的纹路,却被捉住手贴了一下本来是想亲的,最后还是擦过嘴角,放在了脸颊边。
杏掩去眼中的思绪,随意推脱道:“有一些别的事情罢了。”
幸好这个卡卡西很好糊弄,见杏不肯说,也就不问了。
偏房收拾好花了几天功夫,当卡卡西习惯性地想上床睡觉时,却被拦腰抱住。
“来。”
他被牵着手来到另一个房间,说是偏房,布置得却与正房一般精致,素净雅致的风格完全是按照卡卡西当年的审美来的。穿过布满整面墙的书架,床上已经铺好了被褥,是他一直用着的那床。
“以后卡卡西就睡这里了。”
杏把他牵到床边,甚至久违的替他脱下外衣,试图把他哄到床上去。
然而卡卡西一直垂着头不声不响,任人摆布,让上床上床,让盖被盖被,直到杏收拾好起身要走,才发现自己的衣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拽住。意识到他情绪不对,她借着灯光一看,才发现卡卡西的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流下血迹来。
“……杏,是要赶我走吗?”
两人僵持许久,卡卡西终于开口问道。不等杏回答,他急急掀开被子,整个抱住杏的手臂,眼睛里都是雾蒙蒙的水汽:
“我,我会很乖,杏为什么不要我一起睡了?我再也不乱动了,不要赶我走。”
这种带着哀求的语气差点让杏建设了几天的心境崩塌,她喉咙滚动几下,才把到嘴边的“我们一起睡”吞了回去。逼迫自己设想一下旗木卡卡西睡醒时发现自己睡在徒弟怀里的精彩画面,理智终于占了上风。
“不是要赶卡卡西走,我永远不会赶你走。……只是最近我有别的事情要忙,如果还和我一起睡的话卡卡西会睡不好,所以试着自己睡,好吗?”
这是一个她想了很久,不算谎言的谎言。
她确实开始忙了,忙着搜集证据,忙着给大司徒一派找茬,想要扳倒一个庞然大物,光是动动嘴皮子可做不到。
当然,归根结底还是不想让卡卡西醒来时后悔。虽然他清醒后肯定也会想起那些事情,但人不在面前刺激怎么都小一些。犯错了乖乖认,不要冲到师父脸上找打,是小小杏领悟到的生存法则。
左哄右哄,现在思维如同三四岁稚儿的卡卡西终于勉为其难的同意了。他乖乖躺进被窝里,任由杏给他吹灭了烛火。
可当杏一个时辰后偷偷进来查看时,他露在被窝外的眼睛依旧瞪得大大的。
“我,我睡不着。”
这个点已经过了他平时睡觉的点,可现在他眼里毫无睡意,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铺都让他没有安全感,生怕一睡着就要被人抓走。
无奈之下,杏只能坐在床边,将手借给卡卡西握着:
“睡吧,我在呢。”
这一次,他很快就睡着了。
起名废+小白文笔……
第13章 13
果然,卡卡西的精神状态逐渐不稳定起来,记忆碎片在脑海不断翻腾,让他常常混淆现实和过去。
他的头时常作痛,“母狗”和“惊鹿”,两个自我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与他有关的一切都成为了战场。
有时候他认得出杏,有时候他只把杏当成和徒弟长相相似的陌生人;有时候他会冲杏露出信任的笑容,有时候他会用一种看仇敌的眼神冷冷地盯着所有人。
在医者的建议下,杏给他日常饮食里加了些安神的药物。
于是一天里卡卡西有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小床上昏睡,醒来吃点灶上热着的食物再昏迷过去,周而复始。
时机终于成熟,医者拿来一包药粉交给杏:“这一副药下去,公子体内的蛊虫就会彻底死亡。但蛊虫定然会垂死挣扎,这个过程会让他痛不欲生。”
佯装看不懂老人眼里复杂的神色,她接过药粉的手安如磐石,没有一丝慌乱。
这是杏等待许久结出的果,不论是苦涩或甘美,她都坦然接受。
卡卡西一觉睡醒,看见杏手里端来一碗药,想也没想就准备接过来一饮而尽,反正杏不会害他的。然而,杏止住了他的动作,她在床边蹲下,窗外漏进的阳光在睫毛下画出一片阴影。
她分明是笑着的,可卡卡西莫名觉得心脏跳得很快,砰砰,砰砰。
“这碗药喝下去,卡卡西可能会很痛,可能醒来之后什么都变了。”
“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忘记我,不要害怕我,好吗?”
“我心悦你,一直一直。”
“我不会……”他想说自己怎么会害怕杏,却被一只手指温柔而坚决地按在唇上,所有话都不得不吞了回去。
“嘘。喝吧,喝完了有蜜饯。”
这种不确定的话就不必再说了,免得他清醒之后想起更难受。
一如医者所说,药喝下去没多久,卡卡西就开始发起高烧来,人都快热成红虾子了,意识不清地嘟囔着什么。
对此早有准备的杏让人将备下的冷水端进来,用浸湿的布巾替他擦身子,一卷捂热了就再换一卷,从傍晚折腾到入夜,没有丝毫不耐烦。
好不容易摸起来没这么热了,躺在床上的人忽然又喊冷,几床被子盖上去、汤婆子捂起来也不见暖。杏干脆直接钻进被窝里,给他渡内力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