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中无形的火花一波接一波,气氛达到白热化。

近横整副心神都放在黄小善身上,他们毫无意义的争吵激不起他内心一点波澜,纯粹如初生婴儿。

“啊!”他低呼,倏地瞪大双眼,顿时引来众夫的目光。

“阿善要醒了吗?”阮颂率先发问。

“我看见她的睫毛动了。”说时黄小善的眼球在眼皮下转动得越来越频繁,众夫瞬间放下芥蒂,凑上去在她身边围成一圈。

万众期待,黄小善睁开一条眼缝,迷蒙地凝望车顶,很快又合上,移动的汽车让她倏地再度睁开眼,扫一圈众夫关切的脸,才想起自己已经脱离险境。

“唔,疼……”她难受地吟哦。

“黄鳝。”四爷挤开近横,抱住她的脑袋激动地磨蹭个不停。

“别……”黄小善费劲地把脸歪向一边躲避老幺的“摧残”,这小祖宗肯定跟席琳是一伙的!

对了,席琳死了。

她眼神黯淡下去,几次三番想自她于死地的女人骤然香消玉损,她也说不上是安心多一点还是感伤多一点。

四爷的动作没轻没重,近横赶紧将他从黄小善脑袋上推开,趁他发火前说:“她的脸受伤了,你动作不能这样大。”

四爷经他提醒,瞬间又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脑袋,直接把她的脑袋当成一个易碎的蛋蛋。

见到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老幺,黄小善才真实感受到她再一次从死神手中溜走,她能每次都逢凶化吉,全赖有个亲妈作者啊。

她身上的麻醉效力还没完全消退,只能有气无力地抬起手搭在老幺脑袋上,“就你声音最大,我是被你吵醒的。”

“黄鳝……”四爷泪眼汪汪的,跟黄小善未醒之前怼天怼地的跋扈模样判若两人,大家早已习以为常。

“风,手给我。”展风把手放进她手里,黄小善抓着他的手眼巴巴望着苏爷。

她遭逢大劫,身上多处挂彩,正是扮可怜博同情的最佳时机,必须好好把握,能捞多少好处就捞多少好处。

她这叫精神受了很大刺激?

怎么感觉比没受刺激前更无耻了?

莫非是反向刺激?

苏爷只要她一个眼神就知道她是要放屁还是要趁伤打劫,坐回去抱胸扭脸不看她,下巴紧绷,眼神锐利。

黄小善展颜一笑,拍拍三爷的手背,他的事算是成了。

第五三八章 都是冤家(一更,乱男宫读者群835947102) < 乱男宫 ( 晓空残月 ) | POPO原创市集

几个冤家吵闹间家门口转瞬即到,黄小善躺在老幺臂弯里被前呼后拥迎进她的卧房。屁股沾上自己的床,她发出满足的喟叹,男人们或站或坐,环绕在她周围。

近横倒水给她,她耍赖般笑嘻嘻说:“喂我喝。”

近横羞赧,顿觉大家的眼睛都聚焦在他手中的这杯水上,换成平时他是决计不会受她摆布的,今天却没有畏缩,就势坐在床边笨拙地把杯沿送到她唇边,说:“来……”声如蚊呐。

展风对她地主老爷一般作威作福的恶习很是看不惯,体谅她有伤在身,只温声斥责说:“你手又没有受伤,喝水还要人喂,是不是吃饭都要人喂?”

陪躺在她身边的四爷闻言嘻嘻地窃笑,黄小善努嘴嘘他,说:“再笑就割你小鸡鸡,我每次饭都喂给狗吃了。”

展风明白了,合着在他缺席的时间里,她对老幺的宠爱已经跨上一个新台阶,不是宠爱而是溺爱了,连饭都要她喂。

黄小善干掉一杯水,近横拿着空杯打算退出众人的视线中心,无奈手被她按在床上,听见她说:“坐都坐了,就不要起来了,干脆躺到我另一边吧。”

近横从来不会当众与她亲密,慌忙抽手,说一声“我去拿药箱给你检查身体”,人就飘走了。

黄小善伸长脖子往门后瞧,见他真的走了,没趣地叹气,瞪一眼其他人:“我和阿横亲热你们看个什么劲儿,把他都看跑了,阿横脸皮薄,哪像你们。”这厮一脱离死亡威胁就开始不说人话了。

苏爷心烦她,转身要走,被她勒令不许走,他转回身问:“不让我走是想让我看你和警察叔叔打情骂俏吗?”

展风马上接口:“我已经不做刑警了。”

苏爷玩味地讽刺:“你不做刑警以后要干什么?不如给我当保镖吧,反正你身手不错。”

展风也真真假假地说:“可以,只要工资合理。”

“哈!你不当警察后幽默了好多。”

“客气,如果你肯放下芥蒂深入了解我,会发现我这个人其实还不错。”

他们你来我往的打嘴炮,无良的黄小善听得津津有味,眨眼注意到朝公子,顿时想起某事,关心地问:“阿逆,你先回香港没事吗?领导那里能交代得过去吗?”虽说这位太子爷背后有朝老爷撑腰,可那也得分事情。他靠走后门才有幸和特首一起出访大陆,中间却整出擅自回港的幺蛾子,上级领导面子上肯定很难看。

朝公子欣慰她这会儿眼里除了展风还能看得见他,坐到床上笑说:“出访接近尾声,我的工作也不算重要,提前回来没关系的。”

黄小善不信,嘟囔说:“反正有关系你也会说没关系。”

朝公子笑。

黄小善又说:“你带风去挑屋子,顺便陪他在家里到处走走吧。”

朝公子刚要答应,柴泽抢着说:“你们刚回港一定很累,我带展风去吧。”

朝公子收敛笑纹,不语。

黄小善把眼一瞪,啐说:“你这么积极啊!今天又不是礼拜天,接完我就快回酒店上班。”

四爷又嘻嘻地窃笑。

展风更加困惑,怎么一说到朝逆和柴泽,老幺就笑得那么让人不舒服,跟某人贱得一模一样。

柴泽也不避着展风了,一张老脸往那一搁,理直气壮说:“我就算一年半载不上班酒店也倒不了。我带展风熟悉熟悉家里怎么了,我们又不是不认识,我做点什么事你干吗老要反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