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让说……我我我，行了吧？说实话，你不恨他吗？”

“说实话，挺恨的，”乔澜低下头，筷子无意识地戳破了汤包，黄色泛着油光的汤汁流出来，沾得包子皮油亮亮的，“我也后悔过。”

江岸扑腾起来：“那我们还在这干嘛？走啊，妈的这对兄弟把我们俩害成这样……老子……”

话还没说完，嘴又被包子堵住了。

“天天老子老子，你是搞了个亲儿子出来，还是准备天下大同了啊，”乔澜顺手还给他擦了下嘴，“但是后悔又怎么样呢？”

“什么？”

“爱又不是心碎几次、悔恨几秒就能停止的，”乔澜微笑起来，“反反复复，周而复始，今夜清醒明早又沉沦，是我爱他的样子。”

江岸眨眨眼。

“不止是我爱沈淮序，每个人都是这样爱人的吧。反复爱上，心里知道他再多不好，也舍不得不爱他。所以江岸，不要难过，你喜欢的人再烂，你的喜欢不烂，很珍贵。”

江岸有些呆愣地看着他，好半晌忽然抹了把眼睛，把脸藏到乔澜背上不让他看：“我当然知道，不珍惜的人我管他去死！”

“这样想就对了。”

“你怎么不问我后不后悔？”

乔澜耐着性子：“那你后悔吗？”

“跟他做还是蛮爽的，至少，”江岸想了想，强调，“只是做啊，其实我跟他也没谈过感情，而且开始搞上的时候，他小屁孩一个，懂个屁，照片还是我拍的……这个狗东西，把自己的都删了，就留下老子丢人现眼！”

“你胆子真是大，”乔澜把筷子递到他嘴边，不赞同地说，“你怎么知道他没有传播过？”

“他那个狗样子，借他个胆子也不敢。”

“啧……最后一个吃完。”

“不吃了，能听见我现在胃里在晃荡吗？”江岸捧着肚子凑近乔澜的耳朵，“说错了，他不是不敢，他舍不得。”

乔澜把碗筷酒瓶收拾好，推开在他左右耳边来回探头的江岸：“你怎么那么磨人，赶紧睡觉去行不行？”

“你说！”江岸竖起一根手指，怼到乔澜眼前，“老沈要是不松口，你是不是要强.制爱啊？”

乔澜翻了个白眼，不想跟酒鬼计较，越过他就往厨房走。

“你心虚了！”

“我还想着咱俩能一起去杭州点男模呢，不对，成都……干嘛小点声，他不是睡了吗……”

好不容易把江岸按下睡觉，乔澜长长松了口气。他回到自己房间，刚想洗漱，忽然看到门边柜上放着的两碟光盘“赠乔乔”。

左右明天没什么事，好奇心驱使下，他很快把光盘连上房间内的电视，非常昏暗的视频开头跳出来，上面有一行醒目的红色英文标语。

“Please promise to marry me！”

第42章 P2.1我快忍不住了

早上十一点的太阳已经开始热的人发懵。好在清晨的时候下了场暴雨, 空气清新的不像话，吸一口气堪比洗肺。

沈淮序骑着变速车穿过热闹的街市，避开左手牵着邪恶摇粒绒, 右手拎着新鲜鸡蛋的老头老太太，把车停在了居民楼前：“老板，两碗米线打包！加两个鸡蛋, 两根烤肠, 多放榨菜！”

“一共24！”

等米线的过程中，他掏出手机给乔澜发了条消息：起来么，马上到

乔澜没回, 大概还没睡醒。

自从大二那年开学, 小舅舅工作调动，彻底搬去了渥太华, 乔澜就独自搬进了他那套房子, 不常回别墅区了。

沈淮序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刚把手里拎的东西放到鞋柜上, 弯腰想要解鞋带, 就听见房间内传来声音, 乔澜在打电话，语气不太好。

“我不会签字, 我已经成年了，移不移民我自己说了算。”

“……我说了，我这辈子不会去，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那怎么了……考研也不会申国外的学校，你别想了……”

沈淮序推开卧室门, 探头看了一眼。乔澜正背对着他，盘腿坐在床上, 空调温度开得很低，他身上裹着空调被，睡衣卷起来，头发也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刚睡醒。

沈淮序把东西放到厨房，等他打电话的功夫，又从冰箱里翻出一袋元宵，喷点油，送进了空气炸锅。

直到声音消失，他连忙跑过去。乔澜正趴在床沿，探着脑袋找拖鞋。听见动静，抬头时表情还有些忿忿。

沈淮序走过去，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拖鞋在沙发下面，抱你过去吗？”

“……我记得昨晚明明穿过来了……”乔澜嘟嘟囔囔地冲他张开手臂，沈淮序俯身，从下面把他抄了起来，两只手箍住他的腿，刚要往外走，乔澜整个人就开始往下滑，他抱住沈淮序脖子的手一用力，沈淮序更加紧张，手下意识地往上提，不小心碰到乔澜的胯。

这下他耳朵都红了，越紧张越走不稳，被地毯绊了一下，被乔澜扒着脖子倒下去前没忘护住他的后脑勺，两人垫着磕到床上，四目相对。

乔澜慢悠悠地开口：“年轻人啊，大清早，如狼似虎。”

沈淮序抿着嘴看向他的眼底，盈盈笑意几乎快要淹没他。眼见着乔澜没觉得冒犯，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又跟他碰了下鼻子，才笑着说：“你蓄意勾引。”

“恶人先告状，”乔澜皱起鼻子，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把手从他脖子上拿下来，捂住嘴，嗡声说，“我牙都没刷，不能亲了！”

说完，他挣扎着把沈淮序从身上踢了下去，趁着他歪在身侧的时候，猛地起身，光着脚就要跑下去。

被沈淮序从身后一把揽住腰，按着不让动：“你又忘了前两天发烧的难受了是吧，穿鞋啊。”

他把自己脚上的拖鞋踢给乔澜，看着他一溜烟蹿进洗手间，才笑着去捡沙发下面的拖鞋穿上，把炸元宵端出来，扬声问：“米线要不要醋？”

“倒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