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项远说的沙盒游戏会不会有什么新奇的地方。
正一边乱七八糟想着游戏的事,一边操作《冰封末日》,时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没多想,拿起来就划开接听,划完才稍微愣了下。
来电显示是汲玥。
虽然两边亲戚他都不是很熟悉,但这些号码倒是都存了。他跟汲玥只见过几次,平时压根儿没联系,所以才有些愣怔。
对方倒是不觉得尴尬,张口先打了个招呼,还叫他“小誉”汲玥比他大四五岁,亲缘关系上来说,是他表姐,用小名称呼他挺正常,只是太过亲热的两个字,让时誉有点敏感地不太开心。???
他们没有熟到这个地步。
他丢开鼠标,情绪明显地down下来,回道:“有什么事吗?”
项远在旁边,其实不知道来电是谁,只是出于礼貌,总觉得别人讲电话得避开些。他犹豫了下,看时誉大喇喇坐那儿,没有打算避开他讲电话的意思,便想自已出房间避开这个电话。不过时誉冲他指了指旁边放着的矿泉水,示意他递过来,他也就没走,拿过水给他递了过去。
他看时誉眉眼冷淡,完全没了这两天在他面前鲜活的那股劲儿。
“啊,不用了,我不想进娱乐圈,”时誉淡淡道,过了会儿又继续回,“......嗯好的,我可能去不了,现在晚上都有课的。”
一通电话,时誉说的话不多,大多时候是对面在讲。
不过项远听一耳朵大概也知道,他一直在拒绝。
项远不自觉拿自已来对比,发现这段时间,时誉好像从没有拒绝他任何提议,或者表现出抗拒来。
可是这通电话,他从头到尾都在拒绝,用词也不见得有多礼貌。
这才是他,虽然外冷内热,脾气有点怪,但对不熟悉的人,是能理直气壮拒绝的。
项远心里升起一点窃喜,心想,自已对于时誉来说,也许算得上有些顺眼他不敢想自已是特殊的,只觉得,哪怕时誉看他顺眼也是好的。
对面似乎还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时誉沉默着听了半分钟,忍不住捏捏眉心,打断:“不用了,表姐,我现在有点事,先挂了,有空再联系。”
说完,也不顾对面继续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这通电话打了两分钟不到。
时誉其实不讨厌汲玥,但也没什么好感。
汲玥在娱乐圈呆了几年,本就娇气,现在好像更加习惯于颐指气使。他想起以前听说过,这个行业混得好的人会逐渐失去同理心,习惯旁人都捧着、照顾自已,觉得这说法真没错。
她打这个电话来,是帮公司问问时誉愿不愿意签约。上周在清大新生欢迎晚会上,大屏幕聚焦了他几次,除了在清大论坛引起了轰动,也有人贴到外面的一些社交网站上,不过背后没有推手,时誉自已也一直低调没吭声,话题度热了两三天也就淡下去了。当然也有娱乐公司或者网红公司找上门,但他一律拒绝了。
汲玥的公司算是行业内顶尖,如果真想进圈发展,他倒不会拒绝,毕竟汲玥虽然性子骄纵了些,人却不坏,不会坑他。但他从来就不想进那个圈,可听对面的意思,却像是笃定能劝他签约似的。汲玥在时誉拒绝后,还邀请他参加下个月举办的生日派对,说见面聊。时誉更加没有兴趣,便借口晚上有课推了压根儿就没听汲玥说那派对是在周六。
他要是知道在周六办,就更不乐意去了。一如项远想着,周末的时间都留给他,如今的时誉恨不得每天都在这个原本没打算多待的房子里窝着呢。
第26章 过敏
项远无意八卦,但听时誉说表姐,也便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如今正当红的小花汲玥。
不知道汲玥说了什么,时誉直接拒绝了,并且听起来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不过挂了电话之后,时誉的表情倒是没有那么不好,挺平静地继续玩游戏,项远便没有自作聪明地去“关爱”一番“可能在亲缘关系方面受伤”的时誉。
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也许在亲缘关系上一般,于时誉而言是件比看起来影响他更深的事,只是在隐藏自已的感受,也有可能他压根儿就没那么在意,但不管如何,项远都不觉得自已有资格去评判、去自作主张地表现出关心来如果这事儿时誉很在意,那对此事的关心问候就可能会刺伤他;如果时誉不在乎,那这关心问候就是多余的。
也许关心两句显得他项远是好心????
但比起时誉自身的感受,他对项远是什么看法并不重要。哪怕他讨厌自已呢,如果讨厌的话,项远也愿意为了时誉心情好而远离他。
他想,爱一个人,不在于自已在什么位置,而在于把对方放在什么位置。所以,自已的感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时誉的感受,是时誉的想法,是时誉这个人。
胡椒猪肚鸡的香气弥漫开来,配合着电脑屏幕中到处都是冰雪的画面,时誉难得觉得饿了。今天花了太多时间在游戏上,他感觉眼睛不太舒服,手腕也有些累,便活动了下手腕,道:“猪肚鸡可以吃了吗?”
项远看了看时间:“汤可以喝了,鸡肉和猪肚现在捞出来切,要等会儿。”
他今天做的这胡椒猪肚鸡,可不是市场上随便买的汤底做的半成品,而是真的自已挑了一整个猪肚,按最地道的做法,把鸡、生姜片、葱结一起塞进猪肚里,放入珐琅锅里熬制的,胡椒也用的是没有磨成末的白胡椒颗粒,中间经过几道工序,炖的时候他就在游戏室陪着打游戏,需要去操作了就掐着点去厨房处理,也算是忙活了一个下午。
这么费时间的菜,他并不常做,只是印象中记得时誉在高中时,如果碰到食堂供应猪肚鸡汤会多喝两口时誉吃得比较清淡,但一直很不爱喝汤,尤其是荤汤。
他还买了个可以用来煮火锅的锅,看着厨房逐渐堆满东西,“家”的感觉越来越浓厚,内心涌上满足来。
今天晚上他们就吃猪肚鸡打边炉,所以也不用特别去做别的菜,只需要把买好的食材洗好切好就行,所以弄起来很快。时誉依旧承担了“洗”的工作,在项远捞出猪肚和鸡,忍着烫手切的时候,他拿着新买的菜篮子,站在水池前认真洗菜。
生菜要掰开来一根叶子一根叶子地洗干净,土豆也是一个眼一个眼地擦洗干净,认真的模样特别可爱。
项远切好猪肚,把刚刚单独盛在碗里晾一下的汤也差不多到了能进嘴的温度。他洗了个手,把汤端过去:“你尝尝?”
两人之间干的事儿简直像老夫老妻除了时誉这动作实在生疏得可爱。
时誉本来一边在回忆之前项远削土豆皮的画面,一边研究自已能不能削,只是拿着削皮刀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好像是用反了刀片,刮了一下没刮出皮来。他稍微有些丧气,放下削皮刀,端起汤,沿着碗边吹了吹,浅尝一口。
整个口腔立即充满了浓郁的香味,汤底醇厚,胡椒微微辛辣,身体一下子暖和起来。尽管现在才九月份,天气并不冷,但家里空调打得低,所以原本打游戏的时候,时誉还套了个外套。
他悄悄瞄项远。给他端完汤后,项远又回去捣鼓胡椒猪肚鸡,把汤底倒进煮火锅的电锅里,切好的猪肚和鸡肉也都漂漂亮亮地摆进去。时誉洗好的生菜,水灵灵地放在一边,项远也沥干净水找了个合适的碗装。???
看起来十分居家。
看着他因为用力,而略微鼓起的胳膊肌肉,时誉脸悄悄摸摸红了下,随即放下汤碗,掩饰性地拿起一旁的山药继续洗了起来。
山药是切好段的,因为两人吃一长段吃不完反正项远是这么说的,只要了一截,所以他们买回来的是一根前后都切掉的。x?
说实在的,时誉都不知道山药长那样儿,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压根儿没认出来,他印象里的山药都是做成食物放在桌子上的成品。
难怪有的品种叫铁棍山药呢,原来这玩意儿就长成这种棍状啊......他颇感新奇,不知道山药是有粘液的,只想着这个也有皮,吃起来和土豆口感也差不多,那么洗干净削皮切了就行,便拿起山药放在水龙头下冲,手也跟着擦洗起来。
等到感觉山药皮上的土洗干净了,他又一次拿起削皮刀研究了下,因为切了断,削皮刀的刀片很好地卡在了边缘位置,一划拉,那皮就削了下来。那皮削下来后,滑溜溜的,他这才摸到,山药是有粘液的。
时誉感觉特别神奇,正打算继续削,却感觉手有点儿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