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也好意思说这话。
青风道君年少时刚刚进了金丹期,势单力孤,遭到一魔头暗算。原本要带给好友的救命法器反而差点将人碎魂,他拼尽全力还反噬了自身才堪堪将人救回。
旁人也就算了,即便剑修能够越阶而战,也不能跟大乘期的一方领主之尊相抗,换了别人或许就忍了等着来日。蓮溨膇新請连鎴裙肆???⑥叁??零零??
偏此人极为记仇。
为报复,伤势没好便只身一人闯去沉洲屠了那满殿手下,战至力竭还苦撑着,单拎了那涕泗横流的魔头一剑一剑地剐碎。至此一战成名,从此妖魔见了哪个不是绕道走,不仅修行不易,能惜命还是惜命得好,不怕狠的就怕疯的。
迄今为止都没有被清算进魔道,大概是因为此人行事过于狠辣,不分正邪,但凡招惹半分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魔修们虽然也都自认为不是好人,但论阴狠论记仇都甘拜下风。
妖魔鬼怪都不收,于是青风道君的风评转了一圈,不情不愿地被算进了正道人士。
他竟然还说自己是被仇家追杀的那个,仿佛当年当真上演了什么倔强少年为世不容的戏码。
年幼的沈小八那时还不知道将来自己下山要被师父在这上面坑一手,面无表情抱着剑没吭声,只小口小口吃着糕点,想着外头那些不依不饶的仇家,哪个不是师父往日杀孽太重,主动招惹上的。
师祖权当没听见,指点着成日里只会抱着一百零七把剑叫着美人老婆的蠢徒弟去包些小八爱吃的点心,给人带回去,闲暇时可以解解馋。
被无视惯了,师父也不计较。用油纸垫着盒子,包了些荷花酥,想起小徒弟爱吃甜的,又把糖皮枣片也塞了一大把进去,原本挺好看的荷花酥都挤碎了好几个花瓣。但凡是个风雅人士都忍不了,师祖见了,眉心隐隐跳了跳,眼不见为净地转开头。
师父把那一包沉甸甸的点心抛给徒弟时忍不住笑,戏言:“侑雪将来收了徒弟可不能自己一人寻思怎么养,按你辟谷后那成日不思饭食只惦记点心的模样,如何将小孩养大。”
一向不怎么搭理师父浑言,师祖执子的手此时却微微一顿,似乎也顺着这话想象出了什么,竟然也有几分认同,嘱咐道:“侑雪,将来收徒,如何教养,一定要多问问师兄。”
师父正揣着手,盯着棋盘上犹作困兽之斗的黑子眉头紧锁,闻言有些不满。
“为何不是问我?”
师祖温文尔雅地轻咳两声,用衣袖掩着唇温温一笑,叹息着摇头:“青风,人贵在自知。”
对这些告诫,沈小八不以为然。他一心练剑,连琐事也不想理会,哪里还有去琢磨如何下厨。至于收徒,就更是遥远,何况还有师兄,把徒弟往师兄那里一放,回来时自然就饱了。再不济天衍宗也有膳堂,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自己为此费心。
后来即便是师门只留下自己和小师弟,他也不过是下了几回厨,做些简单小菜,能弄熟已经不易,除了填饱肚子之外没有别的要求。至于味道……他那时心思郁结,并没有兴趣吃东西,偶尔做了饭菜,也只不过是为了确保小师弟在修行之余不会被饿死。
后来师弟修为渐长,他除了每年一次在师弟生辰煮碗寿面,就再也没做过别的,等师弟接任了掌门,更是拜别宗门为了踏遍道途云游四方,直到后来不得不以食入道,才终于对此了解一二。
……不过他仍旧认为师弟那时不长肉大概是少年人抽条的缘故。
想起自己最初给了徒弟辟谷丹后,确实常常忘了徒弟是需要吃饭的。后来还是唐锦说不吃东西馋得慌,他才想起这是件要紧事,下厨做饭,日日不再落下,像当年师兄给自己做饭那般,琢磨些吃食。
如今,徒弟竟也被自己越养越瘦……
又想起唐锦仍旧困在梦中,几次性命垂危又被救回,也不知道日后要如何补回虚亏,剑修原本还因为人转危为安而平静的心境,霎时又低沉了好几分。
莫非师父说对了,自己当真不太适合养徒弟。
也许应该像唐锦刚来时的那段日子一样,去膳堂带食盒回来,一切便能迎刃而解,可不知为何,总觉得心口有些酸胀。他靠近了方才一直抚摸的手背,嘴唇轻轻碰了碰,有些迟疑地辨认出,徒弟身上沾了……狐狸的味道。
一直压抑的不适又有些沸腾。
他目光低郁地看着唐锦手腕上亲出的一丝水光,神使鬼差,低头在徒弟凸起的腕骨上咬了一口,沿着掌心吻到手指。
嘴唇含住了指尖舔弄,直觉这种欲求不是第一次出现,时至今日才稍微得到放纵。
另一人的体温被吸吮品尝,舌头也柔软地缠上,像猫咕噜咕噜似的发出低悦的轻哼,仍旧纠结于如何去掉狐狸气息的头脑里,理性似乎被搁在了很远的地方,总觉得有点不可告人的羞耻,又很理所当然。
他停下来,怔怔出神许久,有些挣扎地揉着额头。
视线却仍停在那被舔咬品尝的手。
不可。
明明是这么想的……
衔着薄薄的皮肉在齿间碾磨,像是过去吃到了合心意的点心时舍不得放开,仔仔细细地品尝着,咬出许多红痕。
后颈传来滚热的烧灼感,似乎有什么纹路正不断蔓延。思绪似乎也昏昏沉沉地掉进水里,无论何处都寻不到一叶能暂歇的舟。
舔舐了一会儿昏睡的徒弟的指尖,光是这微末接触便让脊背涌上一阵阵欢欣鼓舞的浪潮。连溨膇新錆連鎴群⒋⑶⒈?弎四灵??叁
实现渴念的满足,违背仪律的不寒而栗,交织成无法忽视的杂音。
自己失态了。
他略微挣扎地蹙眉,有些痛苦地清醒过来,寒冰又在肌肤相触时化成水。
一边重新涂抹覆盖掉狐狸的味道,一边不顾羞耻地吐出一点舌尖,啾啾地从手指亲吻到手背,又用鼻尖和脸颊反复磨蹭,霜雪般的眉眼温温柔柔地放松些许。
强硬的快感毫不留情地让胯下的东西顶出一个隆起,比起被亵裤拘束的疼痛和不适,唇齿与肌肤相接的舒服却胜过数倍,就连含着骨节舔弄的水声也刺激着翻涌的浪潮渐渐往高处。
等到去掉了他人气息后,那种快要疯了的欲念才勉强停下。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捆仙锁也解了。
他倏地怔在原地,想要握紧手又克制着冲动慢慢放开,无言地点了点那几处收不住力道的齿印,一层淡淡的微光拂去了痕迹,又用帕子细细替唐锦擦拭干净那只手,才咬牙拉开距离,呆呆坐了半晌。
此时坐着的地方,与这方云榻之间,存在着某种因距离而生的欲念。往日看一眼便足以的安稳被越来越重的可怜取代,甚至魔怔般让人觉得,不做点什么就无法破坏这层隔阂,无法满足于仅仅交谈的亲密。只要不是合而为一便不能冷静,想要抛下一切沉溺于此,否则就不可能安心满足。
不够。
他无法按下心头那个有些冒犯的想法。
抱着近乎是失而复得,在生死线上抢回来的徒弟,轻柔地用手理顺对方散落的头发,甚至不敢压实,小心翼翼地触摸着,生怕稍稍用点力便将不可告人的心思泄露人前。
这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