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哈哈哈,不可能搞错的,”千叶搓了搓自己的鼻子,“虽然现在的鳌合病已经不像十几年前那么活跃但我们还是非常迫切地需要新人……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那时,仍被蒙着眼的赫斯塔皱起眉头,什么也没有回答。

“当然,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我得给你一些时间想想,是不是?”千叶笑起来,“我们这儿是个高危职业,不过好消息是干到 25 岁就可以申请退休,虽然大部分情况下”

“千叶小姐?”赫斯塔的脑袋转向千叶所在的方向,“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你说。”

“圣安妮修道院主教堂后面,有一排老房子,二楼最北边有一间禁闭室,事发当晚,有一个十四岁的黑头发少年被关在那里请问他平安吗?”

“我没什么印象了,等我问问。”

千叶站起身,去外面走廊上打了个电话,等她回来时,赫斯塔立刻转头面向她,“怎么样?”

千叶沉吟了片刻:“两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先听哪个?”

赫斯塔脸色苍白,“……坏消息。”

“当时负责搜救的几个队员确实考虑过可能会有遗漏,所以圣安妮修道院里的几座建筑,他们挨个进去跑了一趟连地下室都去过了,但除了你,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人。”

赫斯塔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忽地一阵鼻酸,鼻尖也开始慢慢变红。

“而好消息则是,”千叶自行说了下去,“根据治安队那边传来的消息,现场除了那只螯合物,发现的遗骸只有两具,分别是一个老人一个儿童想必你应该知道她们是谁。”

赫斯塔怔了一下是的,她知道,那是可怜的格尔丁修女与芙拉桑。

“没有发现第三个人?”

“对,没有。”

“……那另一个坏消息是什么?”

千叶直视着赫斯塔缠绕着纱布的眼睛,“这不能算是一个消息,更像是一个推测在我们到达修道院的时候,螯合物潜伏在主教堂后面的忏悔室里,那里……离你说的禁闭室很近。”

在千叶的解释下,赫斯塔终于明白了她的所指在水银针们缺席的那三分钟里,伯衡很有可能已经遇袭。“现场没有尸体”这一点则有很多种解释,最有可能的一种,是他可能在混乱中坠入了圣安妮修道院所在山崖下的激流,那确实很容易尸骨无存。

“不用太绝望,他也许还活着……如果你能提供更多关于这个少年的信息,我们可以帮你在塞文山一带找找。”

……

当时,千叶是这么说的。

而今,距离事发那晚又过去半个多月,赫斯塔再也没有得到过伯衡的消息。大火烧掉了那一晚的大部分痕迹,没人知道伯衡的下落。

在今时今日,赫斯塔的伤已经完全恢复,她换上了千叶给她准备的衣服,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等千叶来接她出院。

千叶答应她今天可以带她回事发地看看,她则答应千叶,今天会给到一个答复关于是否加入水银针的答复。

第 8 章 病理

“哟,眼睛上的绷带拆啦?”那个熟悉的女声从走廊尽头传来,赫斯塔侧目,看见一个个子很高的年轻女人。

这是赫斯塔在拆下眼部的绷带以后,第一次见到千叶真崎。

她穿着男式的卡其色背带裤,上衣是一件简单的灰白棉衬衫,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是浅黄色的五边形,其后的灰色眼眸看起来气势十分锋利。

千叶一头黑发,扎着高高的短马尾。手臂上搭着一件鼠灰色大衣,脚下蹬着一双黑色长靴,

这是二十岁的千叶真崎。

赫斯塔站起身,“千叶小姐?”

“第一次‘见面’,请多指教。”千叶向着赫斯塔伸出了手,赫斯塔轻轻握了一下,她感到千叶的手,质地非常特别。

“走吧,我带你去修道院看看。”千叶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刚好我今天提了辆新车。”

……

千叶的新车是一辆酒红色的老式折背车,车内的控制台已经被她改装过,她热爱黄铜拨杆的设计,车窗、空调和电台的操作台都被她换成了拨杆。

车内一股烟草味,在车窗与控制台之间的空隙里,赫斯塔看见一包抽了一半的女士烟。

“您抽烟?”

“你介意吗?”千叶启动汽车,“我可以不当着你的面。”

“无所谓。”

一路上,两人再没有说话。直到临近塞文山的地界,有一群身穿白色防护服的人拦下了她们。

这些人带着第三区治安队的胸章,在主道路上设置了路障,千叶出示了证件,这些人才放行。

“已经封路了吗?”赫斯塔问道。

“是啊,第三区的宜居地内已经快十年没有出现新的鳌合病病例了,上面很重视这件事,”千叶回答,“以后塞文山这片应该都会被划定为新的隔离区,如非必要,禁止出入。”

赫斯塔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它们从陌生渐渐变得熟悉,赫斯塔感到眼眶有些发热,这辆车正带着她奔向那个生活了三年多的地方那里正注定要陷入荒芜。

“到了。”

车在靠近山顶的位置停了下来,千叶与赫斯塔一起下车。

远远的,赫斯塔就看见了被烧成黑色的教堂石顶。

两人并排走着,千叶主动开口:“修道院里二十多个孩子已经送到了公立保育院,会有人照顾他们的。”

赫斯塔听见了,但没有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