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1)

浴室里的抽泣声与水声交叠着,在女更衣室的角落,她们很快看到了一个缩坐在角落的女孩子,她穿着刚换好的短袖蹲坐在靠墙的木质平凳上,把脸埋在手臂间,湿漉漉的棕色头发遮挡住了她的大半个脸。

瓦伦蒂立刻认出了她,但却没有接近。

“好了,好了,赫斯塔小姐。”瓦伦蒂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那里,并很快用自己的手机将这个消息通知了同伴,“我们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赫斯塔有些在意地回望,“不用管刚才的那个人吗?”

“会有人来找她的,但也许她现在更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您认识她?”

“当然。”瓦伦蒂笑了笑,“我认识这儿的每一个人她叫图兰,也住在 403。”

图兰,赫斯塔记住了这个名字。她又想了一会儿,“她为什么哭?”

“嗯,”瓦伦蒂斟酌地想了想,“我想是因为她的时间太短,以至于不能加入一线的队伍,直接参与那些对螯合物的作战她一直很希望成为他们的一员,就像真崎那样。”

“她患上重病了吗?”

“没有呢,”瓦伦蒂有些奇怪地看了赫斯塔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您刚才说她的时间太短……”

“啊……”瓦伦蒂恍然大悟,随即笑了笑,“那不是指她的余生,赫斯塔小姐。图兰小姐很健康,参与各种训练也很勤奋,她一定还能活很久很久……我指的’时间‘,是每个水银针的’子弹时间‘,这直接决定了在对战螯合物的时候,他们能在战场上停留的时长。”

赫斯塔的脚步稍稍放慢,“什么是……子弹时间?”

瓦伦蒂有些意外,“真崎没有和你说过吗?”

赫斯塔摇了摇头。

瓦伦蒂:“从水银针被发掘到真正能够投入战斗,一般要经历两次觉醒。第一次通常发生在初次遭遇螯合物的时候。而子弹时间,则是水银针们在‘二次觉醒’之后都会拥有的一项天赋……你已经亲眼见过螯合物了,是不是?”

“嗯。”

瓦伦蒂顿了顿,“在与螯合物正面相对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特别的感觉……”赫斯塔沉默了一会儿,当时眼前一切降速的古怪景象霎时又涌上心头,“有一点。”

“大概有 78%的水银针在第一次觉醒的时候会感觉到异样,一般是身体的灼热或是疼痛感。”瓦伦蒂轻声道,“初次觉醒后,水银针们的身上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息,这使得他们能够被同类识别。”

赫斯塔脚步微凝,她有些在意地低下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衫。

瓦伦蒂:“哈哈,你别担心,这种气味普通人是闻不到的,只有一小部分螯合物和某些嗅觉特别灵敏的水银针才能发觉更何况这气味本身也很淡,并且在你二次觉醒后就会消失。”

“是吗……”赫斯塔低声喃喃。

“这些都是小事,不用在意的。”瓦伦蒂接着道,“二次觉醒后,‘子弹时间’的出现才是最受关注的变化它是指水银针们能够维系自身战斗状态的时间。在这期间,我们的速度、力量、视力、听力……都会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变得像子弹那么快?”

“也可以这么理解。”瓦伦蒂答道,“在这种状态下的水银针,能够轻易抓住一枚飞行中的子弹。”

第13章 真正的家

瓦伦蒂接着道:“所以,也只有处在‘子弹时间’状态中的水银针,才能与螯合物这样的怪物对抗从数据上看,一个鳌合病患者在发病后的力量会迅速提升到原本的 10~60 倍,并持续一到两周的时间。

“你想,一个成年人最多能提起 100~150 斤左右的重物,但对一只螯合物尤其是一个由健康的成年人转化而成的螯合物来说,他们可以将4吨以内的东西轻松举起;一条一百米的赛道,一个普通需要 12~16 秒的时间才能通过,但对螯合物,那只是一瞬的光景而已这样的敌人,普通人如何招架呢?

“人类需要水银针,至少这样的双方能够在更接近的水平战斗。”瓦伦蒂温声道,“这也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赫斯塔认真想了一会儿,“一位水银针的‘子弹时间’要达到多长,才能满足上战场的限度?”

“4 个小时。”瓦伦蒂回答,“作战期间会有严格的计时,大家也会不断进行战术轮换,以尽量保证每一位水银针的生命安全。”

赫斯塔终于明白了过来,“那千叶小姐的子弹时间有多长,您知道吗?”

“哈哈,当然,她的时长在这里几乎无人不晓。”

赫斯塔有些好奇地望着瓦伦蒂。

“76小时43分钟。”瓦伦蒂答道,“在这件事上,真崎是一个传奇。”

两人正说着话,瓦伦蒂已经领着她停在了 403 的门前。

瓦伦蒂将一张门卡交到赫斯塔手中,“这就是你的宿舍,自己刷吧。”

赫斯塔将卡片贴近把手旁的识别区,一声如同齿轮咬合的撞击声过后,门向里弹开。赫斯塔推门走近,里头的灰色地板看起来像是某种坚硬的树脂材料,她的胶底鞋面踩在上头,发出令人不舒服的粘连声。

这个客厅看起来大概有二十四五平,正对着门的墙上有一扇大约两米高的大窗,此刻屋外已是夕阳,屋子的南面正沉浸在夕照的阴影中,但窗外的十几棵巨大梧桐正在光影与微风中摇曳着它们刚刚吐芽的树冠,远处再没有高大的建筑,她一眼望见了树林与天空交界的地平线。

客厅的正中间放置着一张非常大的长方形白桌,桌面的边缘则散乱着一些书册、笔筒和赫斯塔不清楚用途的小玩意,一些支在桌角的镜子歪歪斜斜,让人担心下一刻就要坠落地面摔个粉碎。

在经过它们的时候,赫斯塔伸手将镜子往里侧推了推。

窗户的下面有一张长而老旧的布沙发,赫斯塔扶着沙发靠背跪在上面,轻轻推开了窗。

即将入夜的晚风带来一丝寒意,但眼前如同油画的景象短暂地抚平了她的焦虑和哀愁。

她的右手边有一块突出的阳台,那里被改造成了一个开房厨房,一些奶酪、火腿、黄瓜和小番茄也同样散乱地被丢在案板上,一旁水池里还堆着一些沾了酱汁的碗碟。

赫斯塔回过头:“我以后就住在这里吗?”

“对,你的基本行李稍后就会有人送来。”瓦伦蒂说道。

赫斯塔收回目光,在她的手边有五扇门,但只有三扇挂着铭牌,其中两道门上还贴着纸质海报,一张是摇滚乐队,另一张则是一位老人在书桌前伏案写作的侧影。

“你的房间是靠窗、西边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