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烛认得自己的笔迹,这些纸张上的笔迹并非他所有。
那么写下这些纸张的人只可能是季游月。
季游月觉得这是个噩梦,说明他并非一开始便和这艘游轮一同诞生,极有可能也是被胁迫到这里来的,卿烛想起员工信息栏上季游月的照片,西装革履,看上去出身优渥,漂亮又沉着。
所以季游月也是被迫到这里,被逼着成为了游轮上的娼妓,不得不为船上相互厮杀的“卿烛们”提供性服务,因此才觉得这是个噩梦,不断地想要醒来?
实在是有些太可怜了。
卿烛没拉开季游月身上的被子,只敢隔着被子轻轻碰一碰他:“你好,请……请醒一醒。”
季游月迷蒙地睁开双眼,猝不及防看见卿烛的脸。
他几乎立刻就清醒了,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对方身上蓝白色的校服外套,因为对方就站在床边,靠得极近,季游月甚至能看见对方校服身上的校徽,以及“细河市第一中学”的字样。
信息迅速在大脑里整合,季游月马上做出判断,他像是看见什么极为可怕的事物那般,瞳孔放大,呼吸急促,神色惊恐地后退,但这些几乎像是本能的应激反应退去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瑟瑟发抖地又靠了回来。
在他动作时,似乎拉扯到了身上的什么东西,季游月猛地僵住,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缓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他垂着眼睫,不敢和卿烛对视,眼眶微微发红,没说话,细微地呜咽出声。
看上去实在是太脆弱可怜了,如同被钉住的蝴蝶,漂亮又孱弱。
卿烛下意识地安慰他:“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少年刚满十八岁不久,面庞还带着些青涩,但也已经初具成年男性的雏形,他试图安慰眼前这个明显受惊过度的可怜的梦中情人,“我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对待你的。”他说,努力表现自己的无害:“可以让我帮你吗?”
季游月没有回应他,只是抬起眼睫,充满希冀的看了他一眼,但当目光触及到卿烛的脸时,立刻又仓皇地垂下头。
卿烛的这张脸就足以让他惊惧。
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短暂的沉默,季游月不出声,卿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季游月表情维持着破碎脆弱的样子,心里却在思考。
眼前这个卿烛为什么能够留下来?
穿着灰西装的卿烛显然经历过这个名为《血色游轮》的故事,对将要发生的一切都理应非常清楚,季游月亲眼看到了他对待另一个“自己”时的狠辣态度,通过之前他指奸季游月时说的“还有半个小时另一个我会登船”,说明他对其他“自己”出现的时间和行踪都了如指掌。
既然如此,他没理由放过眼前这个高中时期的卿烛。
而且,卿烛此前不断强调季游月是他“一个人”的娼妓,他独占欲很强,并且明显不认为其他的“自己”能和他混为一谈。
尽管是另外时间线的自己,但对方个体独立,思维独立,所以在卿烛看来,他们也是独立的“他者”,并不能指代他自己。
所以是为什么?
突然间,那张写着剧情简介的纸张内容映入他的脑海,其中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卿烛杀死了船上的其他自己,回到现实,然而躲过车祸之后又发生新的意外,再一次回到游轮,争夺生还机会。】
季游月有了一个猜想。
卿烛第一次在游轮的厮杀中胜出,但这不是结局,之后又有意外,他一次又一次地回到游轮进行厮杀,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这艘游轮有一种超自然的力量,能够聚合许多时间线,不过过去还是未来,都能同时出现在游轮上。
所以第一次获得厮杀胜利的卿烛在船上,之后许多次获得厮杀胜利的卿烛也在船上。
但尽管能处于同一个空间,同一时间,他们之间必定有维度将其分割,使双方互不干扰,否则假如未来的卿烛杀死了过去的卿烛,亦或是过去的卿烛杀死了未来的卿烛,都会造成时间悖论。
季游月睫毛颤了颤,显得无比柔弱可欺,但思绪飞速流转。
灰西装卿烛离开时,季游月听见他用钥匙锁了门,而他刚刚观察过,钥匙上印着客房号码的金属牌从卿烛的校服口袋里露了半截出来,说明他也是用钥匙开锁的。
以灰西装卿烛的独占欲,他不可能会随意放置钥匙然后让眼前这个校服卿烛捡到从而开锁,更有可能的是他们处于两个维度,虽然看上去他们属于同一空间同一时间,但本质上还是不同的。
所以第一次登上游轮的校服卿烛能自然的拿到挂在管理处的钥匙,而同时,灰西装卿烛也能把钥匙随身携带。
这不冲突。
假如是这样的话,两个卿烛之间有神秘的维度进行分割,并不能进行交互,那么季游月能否尝试着进入过去这个校服卿烛所在的维度,从而暂时离开灰西装卿烛的管控?
而季游月能够见到过去的卿烛,说明他不是被卡死在灰西装卿烛所处的维度上,所以,他很有可能可以在不同的维度之间辗转?
季游月知道自己的推测有可能并不正确,不过……
虽然有风险,但值得一试。
穿着校服的卿烛看着蜷缩在被子里,看上去无比可怜的季游月,心里升起一个念头:“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帮你躲起来。”
或许是他的话令人心生向往,也或许是他青涩的年龄更容易博取信任,季游月终于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小心翼翼:“真的吗?”
他的声音和卿烛的梦对应上了,在梦里,季游月在情事过后的声音也多半是这个样子,因为哭泣太过,声音会哑。
指尖蜷了蜷,卿烛强行抹去脑海中那些无比香艳的画面,他刚从高考考场下来不久,还是个青涩的,具有道德操守和基本良知的普通人,梦中的画面相当于意淫,而意淫的对象现在就脆弱无助的在他面前,他觉得有些羞愧。
“嗯。”不过,想帮季游月的心的确是真的,“我可以带你到下层一个隐蔽的杂物间去。”
他放柔了语气:“相信我,好不好?”
眼前这个几乎称得上纯良的卿烛和之前那个不断强奸羞辱季游月的卿烛差别极大,季游月甚至感到惊奇。
“……好,我相信你。”季游月低声说。
他试图把被子裹在身上,下床去清理自己,但因为卿烛昨晚用了一个特别长的开腿器,季游月的腿被过度打开,几乎使不上力气。
加上卿烛插在他身体里的假阴茎实在太深,宫口和结肠口都被贯穿,稍微一动就会造成极大的刺激,需要缓好一会才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