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儿却觉得他说的都是歪理,一样是人,他为何要靠着别人的欢心过日子?还有凭什么他要守贞,对方却能左拥右抱?他要有新人便有呗,自己干嘛要难过,一个人的日子说不得更好过,至少不用学这些狗屁不通的规矩!
刘公公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自不知道他心里所想,自顾自地继续道,“一从完了是四德,四德之首为德,双儿之德在于卑弱,在于坦诚,在于贞顺,所谓卑弱就是要谨记自己的身份,不可争强好胜,掐尖要强!所谓坦诚,就是要对夫主坦诚相待,心不可有隐瞒,身不可有遮挡,要把自己的身心都袒露在夫主面前!至于贞顺,与一从有异曲同工之妙,老奴就不在这里赘述!”
“四德之二为言,即辞令。双儿不可见外人,内言不出,所以辞令主要是对夫主,自然以夫主的喜好为准。一般来讲,平素里要得体,床底之间心还可放浪些,当然更具体的老奴须请示贵主的意思,再为公子量身定制课程。”
“四德之三为容,双儿之容,不止指容貌,还包括身形仪态,容貌自然要绝丽无暇”
夜儿打断他,“就没有长得丑的双儿吗?”
刘公公道,“公子说笑了,双儿以容色殊丽着称,怎会长得丑?”
夜儿:他只是抬杠,用不着这么认真!
刘公公接着道,“光颜色好还不够,还要身形欣长匀称,体态纤弱风流,像公子的腰就有些粗,臀不够丰满,脖颈也不够修长,还有上午指出的其他问题,老奴都会在课堂上一一帮您矫正,另外贵主可能有其他偏好,比如小脚、细腰、丰乳等等,或者在您的身体上留些印迹,做些装饰,老奴都会考虑进去,定然让您的容色艳丽无双,包管您的夫主满意!不过奴才有一件事要提醒您,您的身姿媚态只能在夫主面前展现,在其他人面前,您必须端庄守礼!当然,这些您在后面都会学到!”
夜儿根本没听他后面在说什么,他的全部心神已经被“小脚”、“细腰”、“丰乳”这些虎狼之词占据了,他想了半天脑子里完全没概念,于是问道,“你说的'小脚','细腰','丰乳'是什么意思?还有在我身上留印迹,做装饰是什么意思?”
乍然之下,刘公公懵了一瞬,然后眼珠子一转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老奴从前遇到过一个双儿,总是不安分地想逃跑,他的夫主本来就喜欢小脚,之前一直不忍心,后来一生气就让老奴给他缠足了,把七寸半的大脚缠成了一只手便能把玩的三寸金莲。从那以后,那双儿走路都要下人搀扶,遑论逃跑了!不过别说,那小脚是真好看,握在手心里小小一只,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夜儿:“……脚都已经长大了怎么能缠小呢?”
刘公公见多识广道,“这还不简单,先用药把骨头泡软了,然后把五根脚趾窝到脚心,用棉布裹尖、裹紧,用针缝死了,让脚上的肉烂掉再长出新肉,这样一圈一圈裹小,直到不能再小为止!”
夜儿:突然觉得脚疼。
刘公公好像说上瘾了,继续给他讲故事,“老奴还遇到一位喜欢细腰的夫主,希望双儿的腰不盈一握。老奴便用白绫勒住那双儿的腰,命人使劲儿往两边扯,那双儿被勒得两眼翻白,奴才都没停手,直到白绫和他腰间连一根针也插不进去的时候老奴才让人打上死结,然后一日只给他吃一片白菜半颗鸡子充饥,如此一个月后他的腰肢纤细,反手可以摸到肚脐!”
变态!
夜儿白着脸在心里“呸”了一声,喜欢细腰勒自己的去啊,折腾别人算什么?
刘公公仍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还有一位夫主喜欢酥胸,老奴用药改造了那双儿的胸部,不仅让他的胸饱满如妇人,还能产乳给夫主吃呢!有些夫主喜欢在双儿身上留印迹,比如刺青、烙印,还有一些夫主喜欢装点双儿的身子,比如给双儿穿环,让双儿戴项圈……”
夜儿算是听明白了,这些夫主还有这个老奴才都不是好东西,一个个都不把双儿当人看,说什么双儿淫贱,要通过妻礼考核才能做正妻,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他们的淫欲!
若说之前,夜儿只是想逃跑,那么听了刘公公的变态行径之后,他是非跑不可了!
还有他那位夫主若敢把那些变态心思使到他身上,自己一定杀了他!
刘公公不知道他一则炫耀二则用来恐吓夜儿的话激起了夜儿的逆反心理,在不久的将来给他添了很多麻烦,现在他满以为自己的话吓住了江宁侯,志得意满地继续道,“四德的最后一个是功。”
功?难道是功夫?难道嫁人还要学功夫?夜儿暗暗想道。
刘公公用言语告诉他他太单纯了,“双儿之功,专指床上的功夫。双儿生来就是为了伺候夫主的,这里的伺候不仅指日常起居上的伺候,更包括床第之间的伺候。要想练好这门功夫,老奴要对您的上下两张穴细细地进行调教,另外还要教导您的吟哦言语,行止动作等等,总之很复杂,您先有个概念,到时候老奴再给您仔细讲解,包管您一动一静皆带魅惑,迷得夫主移不开眼!”
放屁!
夜儿心里爆粗口,觉得他不是教导妻礼的公公,而是培养妓子的老鸨,还是那种逼良为娼的黑心老鸨!
至于夫主,和夫君没有半分钱关系,不过是一个精虫上脑的淫贼罢了。
秦·精虫上脑·政不知道自己在夜儿心里的印象一落千丈,甚至直逼淫贼,他这一天也过得颇为煎熬。
刘昌林的手段在他还是太子时候就听说过,可以说他爹的后宫里除了他母后就没有不怕刘公公的妃子,不管是得宠的还是不得宠的,见了刘昌林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秦政既担心夜儿在他手里受苦,又担心他镇不住夜儿让他看出不对来,坐立不安了一天,等天一擦黑,他就下到地宫,拉响了刑室里面的铃铛。
夜儿以为又是送饭的,兴致缺缺地眼神都没给一个。
是以,在刘昌林打开石门后,秦政看到的就是低着头、赤身裸体、跪坐在蒲团上小几旁边,好像受了大委屈的夜儿。
“夜儿……”
他情不自禁地喊出声。
夜儿闻声抬头,看到他时眼睛一亮,猛地朝他跑过去,扑进他怀里,埋怨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一句话说得秦政心旌动摇,几乎要把人揉进怀里安慰,幸而他还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一个不太喜欢双儿的、高高在上的夫主,于是他忍着心疼把人推开,问道,“怎么了?”
夜儿愣住,其实自他醒来后养伤的这两三个月里,对方对他不算亲近、也不算疏离,而他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没有记忆,明明知道他是夫主、自己是双儿,两人身份有别,却总是忍不住和他亲近,而对方也不说什么,总是纵容地摸摸他的头,这让他误以为自己是不同的,可现在他却推开了自己……
夜儿有些茫然,还有些委屈,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也猜不到自己说了以后对方会是什么反应?
他迟疑着。
秦政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复问道,“怎么了?”
这个动作给了夜儿勇气,他像一个小孩找到了大人一样指着刘公公控诉道,“他欺负我!不给我衣服穿!往我肚子里灌水!挠我脚底板!还把我铐在浴桶里泡澡,疼死我了!”
说实话,秦政看着他小孩告状一般的样子有些想笑,不过他忍住了,看向刘昌林,让他给个解释。
第二十章 妻礼考核 章节编号:6318737
秦政不想暴露身份,屋里的人都没下跪,刘昌林拱手行了一礼道,“大人容禀,双儿学习妻礼之时不可穿戴衣服,这是老规矩。往公子肚子里灌水是在浣肠,这是今天的课程之一。挠公子脚心是因为公子不听老奴教导,老奴不敢伤害公子身体,所以略施薄惩。”
他这话没问题,态度也够恭顺谦卑,奈何秦政的心是偏的,偏又不讲理,明明是他让刘昌林调教夜儿的,现在听到刘公公说“夜儿不听教导,略施薄惩”后的第一个反应是: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教导夜儿,还敢惩罚他?!
刘公公见他脸色沉下,以为他是恼了江宁侯,于是稍稍挺直腰背道,“至于公子说奴才逼他泡澡,那是为了给公子脱毛。公子下身体毛浓重,实在不雅,奴才用了还童,让公子回到童子模样,结果请大人检查!”
秦政这才注意到夜儿的下身光洁一片,小夜儿孤零零地躺在腿间没有一丝遮挡,看着很是可怜。
他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不小心看到夜儿脸上的羞愤,突然意兴阑珊,问道,“多久能长出来?”
这下轮到刘昌林愣住,他给许多妃子用过这药,先王从来只夸他做得好,从没关心过大王问的问题,他心里生出些不安,忐忑地往下弓了弓身子道,“还童的药效很持久,基本不会再长出来了啊”
秦政突然一脚踹在他腿上,“谁许你擅作主张的?”
刘昌林吃疼,却连惨叫声都不敢发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奴才知错,求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