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岱盯着落在地面上的汗珠,先前留存在体内的某些液体跟着动作也开始重新流通起来,在那磨痛的地方点了把火似的。这火很快顺着血管爬进了呼吸道,激起肺部和胸腔一阵酸辣的疼。
这疼刺激着他的大脑清醒了些,连带着宕机的部分重新思考起来,不断有阴湿的念头在泥地里打滚。
还真是,他还以为她真的听话了。
我在卫生间等了一会儿,出门便撞上了我在等的人。
林清野靠在墙上,手指间幽蓝色的火焰翻飞,银色的火机像只困住火的笼子。
倒忘了,女厕所他进不来。
我将擦手的纸巾随手丢进垃圾桶,抬眼望他,有些惊讶道,“社长是在等我吗?”
倒是直白,林清野凌厉的眉挑高了些,幽蓝色的火焰一刹那间蹦到最高,火机继续在手指间翻弄着,他动了动唇,耐心耗尽之后并没有说废话的兴致了。
“愿意回答我几个问题吗?”他道。
我从指缝里将他的火机拎走,合上金属盖子放到一旁机器人的顶盖上,理所当然道,“能回答社长的问题,乐意之至。”
林清野桀骜的脸上的不耐少了些,黑色的眼珠转动了下,“第一个问题,你故意带他来的?”
上来就这么犀利啊。
我摇头,“不是啊,他自己跟来的。”
我望着林清野很是真诚道,“社长问过他了吧。”
林清野很不屑地笑了下,“骗子有什么好问的,即便从缝隙里冒出来一点什么,不过是一些下水道垃圾。”
我装作听不懂,迷茫地望着他,并没有回避,“社长到底想说什么?”
林清野没接话茬,继续道,“第二个问题,你们什么关系。”
我抬起脚尖抵进了他些,这个问题回答的轻松,“朋友啊。”
“朋友?”林清野有些玩味地在唇齿间咂摸着这两个字,紧接着,他抿住了唇,黑色的眼珠也静止不动了。
他背后抵着墙,指尖压着一根点着的烟,那眼已经快燃到尽头,青白的烟袅袅上升着,模糊了他的眉眼,让这些直白的问题也带了几丝神秘。
“第三个问题,你今天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出现在这里。”
我眨了眨眼睛,暂时没有回复。有时候我很讨厌聪明人,尤其是我做什么事都能被一眼看穿时,但有时候,我又很喜欢那些聪明,因为话不用亲自说出口就能被领会。
我望着那升起的白烟,手指顺着缭绕的烟气触碰到了它们的根源,越来越烫,直到指尖抵住火星,掐住清瘦指尖夹着的烟蒂。
林清野的手已然抵着冰冷的墙板,抖落的火星里,我描摹着他冷漠的眉眼,有些无奈道,“我还以为我已经是司马昭之心了。”
林清野终于没忍住,失控地笑了起来,抵着墙面的背一阵轻微的抖动,笑声沙哑低沉,像积压在箱底太久的陈迹,一下子灰尘翻飞起来。
他清瘦的指尖依旧夹着烟蒂,在空中挥舞的时候像仙女棒。
“你很厉害。”他道。
何岱撑起身体从垫子上起来,随手抽了两张纸巾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紧接着便往包厢外走,副社长反应过来在后面纳闷地叫了一声,“怎么不做了,不再多做几个了。”
何岱推开门之后,望着迎面走来的林清野,视线幽深,像刮骨刀一般在他身上刮了几个来回,装都懒得装了。
林清野抬眼看了他一眼,怏怏的眉眼依旧冷淡如霜,错开他的肩膀就要推门。
何岱站在原地未动,泛着凉意的声音像阴雨天的露水一般剥夺着房间里的暖意,“林社长,你的牌桌挺有意思的。”
林清野搭在门上的手经络凸起,闻言只是淡淡道,“真要喜欢的话,不妨自己也买一张。”
说完,他就推门进去了,刚一进门,副社长凑过来有些心虚道,“他好像看出来了。”
林清野侧了侧身子,避开了他,无所谓道,“那又怎样。”
本来就是设好了等人来的,人已经来了,虽然套住的不是他想要的,但看起来远比最初设想的要好。
我将银色火机塞入口袋深处,远远望见了像是在守门的何岱。
何岱现在只穿着短袖,浅蓝色的,有些揉皱了,似乎因为在床下堆久了,因为有了汗水前襟也湿透了些。
这个时候我恍然发现了何岱的不同,他的力量来源也有了解释,那一层覆盖着的肌肉布着汗水,闪着润泽的光,跟他颀长的身体融合的恰到好处。
什么时候开始的,瘦削漂亮的少年已经开始向青年转变,这种改变让我有些不适,单纯的讨厌,很多时候力量总意味着威胁。
何岱察觉到了打量的视线,浓密的眼睫滑落了些,原本便在细微抽搐的肌肉此刻更烫了些,似乎有细小的火花落在那里,他隐隐觉察到了灼痛,细微的疼痛刺激着心脏也开始难受。
他率先开口了,语气也重新变得轻松了些,“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什么?”我疑惑地望着他。
何岱的声音很平稳,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肉让他有了种隐秘的冲动,他接着道,“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想,少出点力气你也许能受的久一些。”
他抬起头来,唇浅浅地勾着,“今天验证了”
我终于忍受不住,抬手捂住了他的唇。
何岱的羞耻心一贯少的可怜,可那些逸散在空气里的话音像一个个明确的符号一般昭彰着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四周没有人,可那些话仍然产生了余音绕梁的效果,让我疑心刚刚何岱音量的高低。
在回忆中,那声音越来越大,何岱的声音也愈发变软。
他重新像软体动物一样缠了上来,这样的场合对他来说似乎仅仅只是环境不同而已,我也终于发觉到了几个小时前没有察觉那些肌肉存在的原因。
第31章 三十一、她的爱不必需
最终,我还是早退了,完事开头难,接下来要做的事对于我近乎有些轻松了,焦虑也不再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