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我们都能控制他,你想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知道那种感觉……有了终身链接,他才真的是属于我们的哨兵。”

他已经把称呼从“我”改成了“我们”,笃定岑音绝对会接受这个提议,而后挥了挥手里的光脑:“如果你想通了,就联系我,随时恭候。”

同时链接……同时控制…要达成这一条件,岑音和白谦两个人都必须各退一步,让贺亭离了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疏导都活不下去。

同样,贺亭的控制权也会落到两个人手里。这对现如今的岑音来说,是他唯一能选择的路。岂峨?????Ⅰ凄九Ⅱ6??壹

“阿音?”贺亭的声音把岑音从回忆里拉出来,他还一无所觉,重复问:“怎么不说话了,现在就要注射吗?”

面对着这样的亲近和信赖,岑音愿以为自己会愧疚,贺亭是个独立性跟强的人,他有多排斥被控制,对那几场强暴有多么不好的阴影,岑音一清二楚,按照他在贺亭面前展露的性格,把爱人亲手推出去,他是该愧疚的。

但是……他并不觉得愧疚。

他的确已经装的厌烦了,或许没有白谦这个导火索,他还能继续装下去,可白谦在他面前展露了另一种和贺亭相处模式,另一种可能性。

他喜欢贺亭温柔的样子,但更喜欢贺亭露出不可置信的,惊恐的,哀求的表情……他可以选择与贺亭相濡以沫,平静幸福,但他更愿意像之前那一晚,在贺亭身上释放自己绝对的掌控欲。

他骨子里就追求的是不平等的,畸形的爱。

手里握着的是哨兵温热的手臂,针头紧贴着青色的血管,岑音感觉到了贺亭脉搏,一下一下,跳动着鲜活的生命。

如果……如果他已决定要捕获这条生命,为什么不提前享受一下那生动的挣扎?

岑音把注射器往后撤了撤,抬眼,和贺亭疑惑的眼睛对视,他如往常那般,露出哀痛不忍的表情:“阿亭,如果要救你,只有这个办法了。”

贺亭一愣,手臂都往后缩了下:“什么办法……”

“这是最后一针依赖剂。”岑音说:“注射后,你就可以接受我的疏导了。”

“……”

贺亭呆住了,他反应不过来,磕磕跘跘道:“这算什么办法……你也要控制我?……不,还有白谦……他也给我注射过,他的精神力都解决不了吗?太荒谬了,不行…”

胳膊被贺亭往回抽,岑音却紧紧扣住,一时让他没抽出去:“这就是白谦给我的药,阿亭,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也不想和别人分享你,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啊。”

“我也不能把你拱手让人,你别怕,我不会怎么样的,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生活。”

“岑音!”贺亭用力一拽,挣脱了他:“你在说什么……要是没有解药,那就在失控之前处决我!我绝不接受注射依赖剂!”

因为情绪激动,哨兵的波长逐渐紊乱,贺亭深呼吸平复自己的精神图景,岑音凝视着他,脸上和调色盘一样,飞快洗下了绝望和痛苦,染上了冷静的神色,他站起来,注射器稳稳拿在手里:“阿亭,白谦可以让你上瘾,我就不行吗?”

“回来了这么久,你碰都不让我碰一下。”岑音走到他面前:“他都上了你多少次了,我才是你的爱人,可我得到了什么?”

“这不是一回事。”贺亭躲闪道:“总之……不行。”

岑音贴着他,声声质问:“那你要我怎么办呢?”

“今天,你没得选。”他说:“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这辈子得和我在一起,必须和我在一起。”

两人恋爱了这么多年,贺亭没见过岑音这副样子,他只见过一次,就是在被岑音的精神体强暴的那一晚。

不近人情,冰冰冷冷,眼睛里透着的不是熟悉的宽和,而是如上帝一般,审视着这个世界,审视着贺亭,在极具目的性的气息里把他一层层剥开,咀嚼着他的骨头和血肉。

贺亭仓促的转身就想走:“你累了……明天,明天再说,我们好好想想。”

“又想跑。”岑音这次没那么好糊弄了:“以前每次吵架,你都想着躲,过后再来慢慢哄我…这次不行了,亲爱的。”

贺亭论格斗岑音是比不过的,多年的拼杀也给了哨兵底气,他的底气太足,以至于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岑音为什么会有药剂?

“怎么还没有弄完啊?”从一侧厨房里传来年轻的嗓音:“我帮帮你呗。”

白谦!

岑音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去边境,既然能拿到药,那就说明另一个送药的人也在首都星,就在他身边!

白谦还装模作样的伪装成那副小白花的样子,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倚着门框:“亲爱的,好久不见。”

贺亭现在不会被他的样子给迷惑了,这种刻意的装扮反而让他毛骨悚然,他转身质问:“你怎么能让他来这里,这是我们的家!岑音,你也疯了吗…”

“因为从今天起,这里也是我的家了。”白谦接话:“为了有资格留在这里,我专门给岑音带了礼物呢。”

白谦的目光示意岑音手上的药物,贺亭也跟着看向岑音,他终于察觉出了岑音和白谦两人身上那诡异的同步感,明明之前还是针锋相对的两个人,这时却把矛头调转,对准了他。

跑。

他得跑。

岑音变了,还有白谦这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疯子,他不能信任任何人。

一头豹子要反抗时,他的气息和眼神都隐隐变化着,而猎手也察觉到了这种变化,白谦歪头笑笑,向着贺亭的方向,抬了抬手。

贺亭紧绷起来的肌肉瞬间卸力,他像个被强制关机的机器人,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白谦的精神力在他周身游弋,平复了多日的躁动,可贺亭来不及享受这种轻松感,因为在他被控制时,面前的岑音正步步紧逼。

“别怕。”他抚摸着他的后颈:“马上就好了……”

带着寒芒针尖靠拢脖颈,贺亭感觉自己是待宰的羔羊,眼睁睁地看着屠刀挥来,他颤声:“不!我不注射…岑音!”

“岑音……阿音……我不想变成傀儡……我不治了…让我走吧……”

哨兵的眼角氤氲出一模红,看着他的眼神生动而惑人,空气里的波动传递着哨兵惊惶的情绪,岑音全身毛孔都张开,吸纳享受着这份可口的餐前甜点。

“怎么会把你变成傀儡呢?”他说:“你是我唯一的爱人,我只想确认,你这辈子永远不会离开我。”

针头顶着皮肤,刺入脖颈,里面的液体开始注入,上一次贺亭不是清醒着的,这一次他才有真切的感觉,那冰冷的液体一寸寸冻住他的身体,从脖子上飞快蔓延开,贺亭看着岑音嘴角的弧度越勾越大,他绝望道:“不……求你……呃咳……嗬……”

全身肌肉似在重新翻修,肾上腺素迅速上涨,促使着心脏要跃出胸腔。药效极快,贺亭的精神图景也开始翻腾搅乱,他脚底下虚浮地踏了两步,如同被抽走了骨骼,跌进岑音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