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亭往门口靠了两步,直击主题:“这是哪儿?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儿来。”

白谦回:“这是基地的地下三层。放心,没有高级权限的人进不来。”

贺亭能放什么心,他从没听说过基地还有地下三层,白谦的危险性直线上升,他摸了摸自己腰后的短刀,还在,这让贺亭勉强定心。

“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贺亭早已做不出温和的神色,语气冷冽:“你以后要做什么,要去哪儿,都与我无关。”

他转身就想走。

白谦声音还在原地,仍旧是轻松惬意的声调:“我让你走了吗。”

贺亭脚步一顿,那种被控制的感觉又上来了!

这次他感觉的很清晰,白谦的精神力像触手一样缠着他的精神内核,越绞越紧,震颤着不断发出指令,影响着贺亭的神经中枢,贺亭咬死了牙,精神核左右冲撞,想甩脱攀附在它周围都东西,摆脱这种全然被控的局面。

白谦也感觉到了贺亭的挣扎,他慢慢踱步到贺亭面前,拨了拨哨兵凌乱的几根额发。

随着他的动作,更多的精神力涌入贺亭的脑海,没有屏障的阻挡,进出简直容易至极,缠绕,覆盖,紧缩……精神核被束缚快投不出原本的模样了,贺亭死死盯着他:“放开我!”

“不计较我对你做的那些事了吗,这么宽宏大量,急着想走。”

“你今天想走,要么自己挣脱我的控制。”白谦慢慢地,柔声道:“要么,杀了我。”

前者显然贺亭是办不到的,可是如果不能摆脱控制,他又怎么做到第二点?

白谦很快给了他答案。

向导后退两步,贺亭猛然感觉身体一松,控制权又回到了他手里,贺亭喘着粗气,立刻就想往门边靠,白谦马上故技重施,怎么都不允许他做出离开的动作。

“是我说的不够明白吗?”白谦重复:“你只有两个选择。”

贺亭不信邪,他本就是个一条路走到黑的个性,只要白谦一放开对他的钳制,他就想方设法的要走。苯炆油??群⑼??舞一六零8徰里

因为这来回的折腾,贺亭额头急出了汗水,白谦却悠闲自在,看着贺亭一个人来回挣扎,似玩儿不腻这猫捉老鼠的游戏。

贺亭隐忍道:“你别逼我。”

白谦歪歪头:“你要是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那和杀了我也没有区别啊,所以比起那样,不如就让我死在你手里吧,用你的手刺穿我的心脏……应该也是一种特别的幸福。”

他狡黠的话语中并没有告诉贺亭,只要贺亭选择动手,迟早也会跟着一起死。

精神力上瘾的折磨比一刀致命痛苦千倍万倍,这是一场刺激的赌博,两个人的生命系于一端,要么都是赢家,要么都是输家,一无所获,惨烈收场。

被爱人杀死才不能算是幸福,可是能生死同依,他们之间,就不是那个所谓的未婚妻能比的了!

白谦的精神状态在疯子和正常人之间乱跳。

贺亭不知道他是被刺激成了这样,还是本身就是这种精神病。在向导的不知道多少次的戏耍后,贺亭终于抽出了短刀,他做着最后的警告:“我不想伤害向导,让我出去。”

白谦这次没有用精神力阻止他,贺亭从脑海里两个人的链接点感到了对方的兴奋,大脑皮层的活跃断断续续传过来白谦的想法他是真的不打算放过他,除非鱼死网破。

贺亭手捏紧了刀柄,眼神锁定到白谦身上。

他就那么懒懒地站在那儿,全身都是致命的弱点,贺亭有一万种突击方式能收割掉他的生命。

“来啊。”白谦还不知死活地怂恿:“你要是不动手,我会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岑音,我说到做到。”

贺亭紧闭了唇,身体豹子一样微微匍匐。

处于狩猎状态的哨兵是危险的,超过B级的哨兵,在社会上都被列为重点监管对象,贺亭都曾徒手扭断过虫族的脖子,精神不稳定的哨兵甚至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虐的因子往往是他们摆脱不了的疾病,不少哨兵日常生活里难免带上了一点急躁痞气。

所以,克制到极致的贺亭,待人如此柔软的贺亭,才那么的不同。

白谦看着处于攻击状态的哨兵,也摆出了应对的姿态,只有存在顽强抵抗的敌人,才会让哨兵真正下狠手。

唰!

贺亭速度极快,寒冷的锋芒倏然而至白谦面前,白谦险而又险侧身躲过,贺亭一击未成,转过头来又扫出第二次攻击!

哨兵受到的格斗教育招招是致命的招数,贺亭努力地收了手,可白谦却不让他就这么轻松的糊弄过去,引导着,挑衅着他的怒火:“怎么?舍不得我了?”

贺亭神情冷峻,一句话也不接。

刀锋凌冽,时不时划过白谦的衣物,撕拉出一道口子,白谦只是个向导,单纯的体力搏斗,他在哨兵手下也走不过几招,很快,他就被贺亭渐渐逼到了房间角落,已经退无可退。

但他眼中没有害怕。

那么凶险的攻击,他却一次一次游走在刀尖前,嘴角的笑像画上去的标准弧度,似要迎接一场最终的浩大盛宴。

破绽。

贺亭也控制不了战斗时追逐胜利的本能,他的攻击落到白谦的身上,向导被他的力道摔到墙面,贺亭举起手里的刀,直直的向心脏处攻去。

白谦平静的可怕了,刚刚的破绽也如此低级,此刻本来还有足够的时间躲开,可他毫无闪避,静静地迎接着最后一击,刀刃越逼越紧,贺亭手上的力道重的带出了风声。

那是可以立刻让他失去生命的一击。

刺穿皮肉的声音传来,疼痛的位置却并不是心脏。

在最后的两秒钟,哨兵急急卸力,不惜伤到了自己的手腕,调转了刀尖的方向,那本该夺取白谦性命的刀没入了他的肩膀,而且堪堪刺穿了一层浅层肌肉,血液从白色制服中深处,晕开了一朵盛放的花。

刺目的颜色,但伤口对于经历过战斗的军人来说,无关痛痒。

贺亭手臂麻木,强行收手的阵痛传来,他败给了这个豁出性命的疯子,他无法挥刀而对向导,那点被别人鄙夷的妇人之仁成了他跨不过去的高台。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