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到?它?也很累了,心头一软,轻轻摸了摸它?完全落汤鸡的毛发。
也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岸上那灯光就到?了不远处。
我一凛,但胸口?的猫没?有任何应激或警告,呼吸非常浑浊,似乎要这样在我怀里睡着了。
此时很难说我一瞬间的心情究竟是什么,我自己也无?法分辨,只能拿手尽量把小?肥猫往胸口?上方拢,想把它?托起?来远离水面,完全没?心思考虑其他有的没?的。
灯光到?了眼前?。
今晚的第二桩好运:跟着灯光来的,还有若有若无?的哼歌声,是个青年人的声音。
哼的调子还是首儿?歌,似乎是拔萝卜。
歌声由远及近,非常放松。
我哭笑不得,恨不得到?岸上去把这位陌生的哥们森*晚*整*理揪着衣领大骂一顿,大半夜出来吓唬鬼呢,又立刻涌起?无?限的感激和希冀。
还别说,现在有心情了去听,就发现那歌声虽然?朦胧,但吐字非常清楚,唱得还怪不错的,一首儿?歌愣是唱出了种能登台表演的字正腔圆。
所以这位仁兄是谁,横跨半个地?球出来夜跑打窝的钓鱼佬吗?
我立刻呼救,就听有水花被拨动的声音,有人下?了水正不紧不慢游过来。
此时的等待前?所未有的漫长。
一分钟后,我眼前?被抹了一下?,顿时清楚起?来。原来之前?我眼前?一直被挂着什么遮挡了视线。只是完全没?有被遮蔽的感觉,因此我一直没?有发现。
视野恢复,我定晴一看,前?方首先是个非常明亮的头戴式小?矿灯,打得我差点眼泪直冒。
接着看到?的才是个古怪的人,浑身乳白里有点发黄,再一看原来是穿着件老旧的水靠。
我纳闷眨着眼睛控制还在往外冒的眼泪,心说哥们你倒是把那灯先偏一偏啊,要瞎了,就疑惑看他。
隔着水靠的面罩和护目镜,那人完全没?有下?一步举动,也没?有说话?,只是这样浮在水里,无?比安静地?看着我。
我的冷汗慢慢冒了出来,夜风一吹,汗和湖水混在一起?,让我硬生生打了个激灵。
他,姑且称为他吧,把戴着的那顶防水矿灯摘下?来,放到?了我的手里。
矿灯有些烫,我眼皮一跳,差点没?有拿住,那人已经伸出手来,把住我的手,带动矿灯的光线往四面照去。
全是人。
在我看不见的时候,这个安静而清甜的湖水里,泡满了人。
水里飘满了东西,黑溜溜地?像是树根又像是头发丝,还在水里不停扭动,跟活的一样。
灯光像点名一样,一个一个的人影照过去,我的胃开?始不停翻腾,恶心得直冒酸水,想要把所有呛进去的水全部呕出来。
那些全都是已经泡得面目全非发白发涨的浮水尸。
在浮水尸的背后、脑后,大量像是榕树的气生根一样的东西生长着,根系不断延伸,延伸到?这看似清澈无?比的湖水深处,底下?虬结的树根粗得可逾人臂,细小?地?就如头发丝大小?,在水流中不停飘荡。
我僵硬抬头,矿灯照射下?,头顶上果然?有一颗巨大的树,十分苍老,得了白化病一样没?有任何其他颜色,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叶子。那种无?比妖异的惨白和光秃,让整个树也像是被泡发的浮水尸向天空张开?的畸形手掌。
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此刻我失声了没?有,问题到?底有没?有问出口?。
但手掌连带矿灯被推了一下?,余光就看到?我一直无?比麻木无?知觉的后背,也有类似头发丝一样的东西随着水流不停地?颤动。
隔着水靠面罩和护目镜,那人看着我。
我的心慢慢沉下?去,意识到?他是在做什么。某种可笑的直觉和默契,让我明白了,他让我完全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在等我开?口?提一个要求,或者?是一个问题。
但恐怕也就一个。
救我、发生了什么、你是谁?混乱的情绪在我脑子里不停翻滚。
求生的本能立刻让我想要让他替我摆脱身上那些鬼东西,带我凫水上岸。但是,眼前?人十分冷漠的眼神就让我知道,这就是最靠近一切的人,一旦我放弃提问,那么已经摆在我眼前?的谜底,恐怕永远也不会得到?答案。
三十秒,大概是三十秒心脏剧烈的跳动。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把昏昏欲睡疲惫不堪的猫递给他。
他看看我,把猫轻轻托在他的肩膀上。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我要真相。”我冷静说,没?有办法违背自己的本性。“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我一定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徐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被认错,脱困后我为什么在这里,那些怪谈和经历都是假的吗,这些是什么,墙中人、不,你那时候为什么能给我最终的提示,我的伙伴们都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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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陷坑的经历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还少了一个人。”
“八年前?闫默带队经历的投票,在那种环境下?,那三段录像到?底是谁给他们录制的?这个人确实存在,是你吗?那时候的你……是不是就像在车队里那样,一直看着,一直……“在墙里”?”
无?数的问题涌现出来,伴随而来的是我对眼前?这个身形、刚才那个歌声逐渐恢复的久远熟悉感。我感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哽,最后变成了一个我必须要知道的问题。
“我认识你,是不是?你从家里离开?八年了。哥。”
不存在的猫
事情或许该从头说起。
我叫徐然兴, 我爹老徐是个电工,叫徐峰。而我母亲,为人十分谦和温柔的人民教师张女士, 叫张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