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亲戚,他曾经跟我说,他发现有一些人似乎担负着某种使命,似乎必须要去看守一面墙,免得墙里面的东西?出来?。”

“他想去找到那面墙,或者是看守墙的人,去借助墙的力量,好去询问一些关于我们身世本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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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以为,这和我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她顿了顿,露出有些迷茫的神情,“直到我碰见六楼对门那户人家,和那家的女儿?意外成了好朋友。”

“这样说大概很奇怪,但我们这种……这种东西?,本来?是没有名字、没有身份,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样子的。毕竟我只是一件衣服。”

“可那天,随着我和她的接触太多,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得和她很像,险些要伤害她了。我只能赶紧走,走的时候,因为我们之间紧密的联系,我就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她好像就是我那亲戚苦苦在找的那种人,她能看到那堵墙。”

小女孩摸了摸身前,好像面前正有一面无?形无?质的东西?挡住了她的去路,使她如同落入陷阱的猎物,不能靠自?己行动起来?。

“我想,她是个天真无?邪的小朋友,什么?都不懂,也不该总碰到我们这些鬼东西?,那不太公平。既然?我已经是个小偷,从她那里偷了那么?多,不如再多一点,把她的那面墙一起偷走吧。”

跳舞的邻居(四)(修错字)

且不说?牛表喜和苟军师二人听了小女孩的一番邪门到极点的话是何等错愕惊悸, 事情?复盘到这里,我们一行人都面色各异,联想到了许多?事件。

“闫头?儿, 你?说?事情?已经解决了。不会是指……”小队长张甲瞄一眼扈医生,欲言又止。

“先知已死,附着于它的伪人们也都俱歿。”闫默神色不变, 说?得不近人情?,“关于它们的所?有可能隐患, 确实都已经烟消云散。”

我眼皮一跳:“那小女孩, 叫现在的我们来看, 果然是伪人啊。”

而且她似乎和那个在伪人中也算得上离群索居、疯疯癫癫的台仔有所?关联。

[有人看守着墙中老鼠], 我的印象里台仔是依稀说?过类似的话。只?是他的疯言疯语大多?没个结果, 随着先知死去,就像闫默说?的, 有关伪人的一切变相得到了强制终结,我也没有去强求过。

不过, 关于台仔的拼图倒是阴差阳错又清晰了一块。原来他找墙,是为了找榕树许愿, 来对抗先知的认知迷障。

也是,伪人不能靠近怪谈核心,近则异变癫狂, 靠他自己是永远接触不到湖和榕树的, 难怪他要退而求其次去找墙中鼠。

可世事确实讽刺难料, 台仔穷其一生没找到的墙,倒是误打误撞叫那无心于此的小女孩碰上了。

还有, 那个所?谓姓年的兼职老师。我心念一动,克制住了不去看叁易, 心道那姓年的会不会就是行踪渺渺的年怀仁。他抓了伪人是要做什么?,小女孩说?他应该已经死了,又到底是什么?说?法,莫非他也成了墙中鼠。

闫默继续,说?那小女孩结交的好朋友,亦是她无意识猎食的天衣目标,叫李照影,家住六楼,正是那位头?破缝针的社畜的对门?邻居。听这颇为诗情?画意的名字就知道,是个很受家人期许的孩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当年徐佑顺着线索查到邻居家,说?有个条件符合的小女孩,但对电话一事毫不知情?,就是晚了一步,找到了李照影这位正版那里。

为了方便叙述,接下来闫默也用李照影来称呼那位一比一拓印版的小伪人。

却说?李照影一通字面意思上的“鬼话连篇”,叫牛表喜和苟军师都?怔住了,一时间完全消化不了。

要说?往日碰见那些三教九流,宣称自己非人,是什么?奇仙诡魔降世的,也不算少见。可这下两人却都?深切感到,小女孩这通不阴不阳地自我介绍恐怕是真的。

牛表喜多?少挣扎了一下,但多?年做贼挨打养出的本?能也起了警惕,预警他最好不要再深入,终于退缩了想装傻。李照影却不给?他机会,问了个莫名有点瘆得慌的问题,问他有没有见过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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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鱼?还是金鱼?

见什么?金鱼?牛表喜干笑,开始没话找话,说?哈哈,这好像是我这种怪叔叔的词儿,咱们新时代新作风,小孩儿别瞎学混账话哈。

李照影没放过他,自顾自道:

“你?见过那种放在鱼缸里的小假山吗?鱼如果卡在假山的石头?缝里,就动也动不了,只?能等死了。”

牛表喜哑声:“……别说?了。”

“如果鱼缸外随时还会有只?饿极了的食肉动物要来,她要怎么?逃跑呢?”

“别说?了!”

牛表喜喝道,已经是面色如土。他虽然是动了一点善念,可毕竟是个贼头?,要说?道德多?高是肯定没有的,懊悔间就站起来,决心要把这邪气的小女孩立马送走,送得远远的。

李照影却仍然是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简直有些咄咄逼人,一个字比一个字快:

“虽然金鱼自己跑不了,但她可以叫过路人把整个鱼缸端起来,带着她跑,跑到食肉动物看不见的地方去。这样,她才有机会努力从假山上挣脱下来。”

“我说?,别说?了。”

牛表喜咬着牙,“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什么?衣服什么?墙的我听不懂也不想再问。”

他冲李照影猛地作了个揖,“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就把我们俩兄弟放个屁,放了吧。”

说?罢竟毫不犹豫跪下来,给?李照影磕了三个响头?。

李照影不由一默,看了他一会儿,才淡淡说?:“好,我不为难你?。”

牛表喜霎时心头?一松,又冲她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响头?,磕得额头?都?发?乌了,这才把手心里的冷汗擦了,伸手把沙发?上的李照影重新抱起来。

只?是一入手,小女孩轻得几乎感觉不到体重,提醒他这不是什么?天山童姥,就是个学龄前?后的小孩子,正是在爸妈怀里撒娇的年纪。

牛表喜神使?鬼差地有些不是滋味,侥幸逃开大难的喜悦竟不翼而飞,低头?一看,就见这小孩儿满额头?的细密冷汗居然没停过,分明?还在微微发?抖。

他一下站住,脑子忽然开窍灵光了,心道这小姑奶奶忒会唬人,虽然装成一副大人样子、混世魔障,但好像、从头?到尾还是在害怕的啊。

她说?这些,明?明?是看牛哥我要多?管闲事,才故意把我吓走,免得牵连我。

再扭头?一看苟彪,果然那狗头?军师一语不发?,好像想到什么?就隐身了一样,赫然是明?白了小女孩的苦心,干脆顺水推舟,要让他这带头?大哥置身事外。

牛表喜面色数变,只?觉得心口发?热,脸上挂不住就火辣辣地烫,忍不住昏了头?叫道:

“你?们一个两个这么?讲义气,当我老牛是什么?了?小屁孩,你?这么?点大,就知道保护你?的好朋友,为她引走祸端,也算有情?有义。难道我牛哥就不是个玩意儿,能看你?出事吗?”

这话一出,苟军师长叹一声,认命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