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他知道,是外公刘富贵和表哥刘磊回来了。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紧张地擦了擦手,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该出去迎接还是继续忙活。

刘富贵率先走进院子。他脱掉了头上那顶沾满泥土和汗渍的草帽,露出了被阳光晒得黝黑的脸膛和花白的短发。身上的确良衬衫敞开着,被汗水完全浸透,紧紧贴在虽然年迈却依旧肌肉分明的胸膛和脊背上,勾勒出常年劳作锻炼出的硬朗线条。裤腿卷到膝盖,小腿肚上沾满了干涸的泥巴点子,有些地方甚至结成了硬块。他随手将草帽扔在院角的石磨上,走到那口老井旁边。

刘磊跟在后面,年轻的身体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但此刻也显出几分疲态。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字背心,同样被汗水湿透,勾勒出紧实的胸肌和腹肌轮廓。手臂和小麦色的皮肤在夕阳下泛着油光,上面沾着草屑和泥土。他进门后,动作粗鲁地把脚上那双厚重的、沾满深色湿泥的解放鞋踢掉,鞋子带着泥块滚到墙角,露出一双同样脏污不堪的赤脚。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汗酸、泥土腥气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体味的复杂气味,瞬间在不算大的院子里弥漫开来。

刘富贵已经摇动了辘轳,打上来一桶清凉的井水。他掬起水,大口大口地冲洗着脸和脖子,水流顺着他黝黑的皮肤淌下,在地上留下深色的水渍。他粗重地喘着气,喉结滚动,发出满足的叹息。

刘磊则一屁股坐在堂屋门口那高高的门槛上,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红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摸出火柴,“嚓”一声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朝着院子吐出一个灰白的烟圈。他的目光懒洋洋地扫过厨房门口,落在了有些手足无措的杨安身上,眼神里带着一种让人不太舒服的审视。

杨安深吸了一口气,按照这几天逐渐形成的“规矩”,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他转身从厨房的桌子上拿起两个搪瓷杯,倒满晾凉的白开水,小心翼翼地端了出去。

他先走到刘富贵身边。“外公,喝水。”他的声音有些发紧。

刘富贵接过杯子,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然后用手背抹了把嘴,把杯子递还给他,没有多看他一眼。

杨安又端着另一杯水走向刘磊。“表哥,水。”

刘磊斜眼看着他,没有立刻伸手去接。他吸了口烟,烟灰随着他的动作簌簌落下。然后,他才慢悠悠地伸出手,接过杯子。就在手指接触杯子的瞬间,刘磊的手指故意地、带着一点粗糙的触感,擦过了杨安的手背。

杨安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了手,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能感觉到刘磊嘴角那抹玩味的、不怀好意的笑容。

刘富贵洗漱完毕,用搭在脖子上那条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旧毛巾胡乱擦了擦脸和脖子,然后也走过来,挨着刘磊在门槛上坐下。他伸直了双腿,那双刚被井水稍微冲洗过、但依旧残留着大量污垢的脚就这么大咧咧地晾在外面。脚底板厚实,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纹路和厚厚的老茧,边缘还有些开裂。脚趾粗壮,指甲缝里塞满了难以清洗干净的黑泥,一些灰白色的死皮夹杂在泥污之中。

刘富贵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的杨安,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安安,”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杨安耳朵里,“过来。”

杨安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到外公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却像深潭一样,让他不敢直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在两人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低着头,盯着自己脚尖前的那片泥地。

刘富贵用下巴指了指自己和刘磊的脚,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外公和表哥在地里忙活了一天,脚都脏了,你给弄干净。”

“弄干净?”杨安猛地抬起头,眼睛因为震惊而睁得溜圆,脸上瞬间血色尽失,变得苍白。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弄干净?怎么弄?用水洗吗?可是外公刚才已经洗过了……一个可怕的、荒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他的脑海,让他的胃部一阵紧缩。

“嘿嘿,”刘磊在一旁发出了低沉的笑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看戏的心态,他吐掉嘴里的烟蒂,用脚碾了碾,“咋了?没听见外公的话?还是说,咱们城里来的金贵少爷,干不了这种伺候人的活儿啊?”

杨安的嘴唇哆嗦着,他想反驳,想说“不是的”,想问“为什么要这样”,但看着刘富贵那双逐渐变得锐利和严厉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外公的眼神里带着一种绝对的威严,那是长久以来作为一家之主的权威。

“怎么?”刘富贵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明显的不悦,“不愿意?是不是忘了家里的规矩了?”他口中的“规矩”,让杨安瞬间回想起了几天前,仅仅因为晚饭时掉了一粒米,就被外公按在长凳上,用那块厚实的、打磨光滑的旧搓衣板狠狠抽打屁股的经历。那种火辣辣的疼痛,皮开肉绽的羞辱,以及外公和表哥在一旁冷漠或带着异样兴趣的目光,都还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记忆里。

巨大的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杨安。他知道,如果他现在说一个“不”字,等待他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下场。外公的手段,他已经初步领教过了。在这个远离城市、仿佛被现代文明遗忘的角落,外公的话就是绝对的命令。

杨安的身体止不住地发起抖来,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极致的恐惧和屈辱。汗水从他的额角、后背不断渗出,浸湿了他的衣服。他能感觉到刘磊那充满戏谑和期待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最终,所有的反抗念头都在刘富贵那冰冷而具有压迫感的注视下土崩瓦解。杨安的膝盖一软,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慢慢地、屈辱地、极其不情愿地跪了下去。他跪在了刘富贵和刘磊面前的泥地上,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遮住了眼中的泪光和绝望。

那双散发着浓烈汗臭、泥土腥气和老人特有体味的脚,就停在他的面前,近得他甚至能看清脚趾缝里那些令人作呕的、混合着灰白皮屑和黑色泥垢的细节。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气味,仿佛也变得更加浓重了。

“我为什么要跪在这里…他们要我做什么…不…不要是我想的那样…”杨安的心在疯狂地呐喊,但他的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杨安低垂着头跪在那里,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试图用这微小的疼痛来抵抗内心巨大的恐惧和翻江倒海般的恶心感。他不敢抬头,视线只敢落在自己膝盖前那片干燥龟裂的泥土地上。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有远处几声单调的蝉鸣和身边两个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刘富贵那只饱经风霜、如同老树根般盘虬卧龙的脚,就停在他的眼前。距离是如此之近,他甚至能数清脚背上那些因为常年穿着解放鞋而勒出的深深印痕,能看到脚踝处因为摩擦而变得粗糙发黑的皮肤。脚底板边缘沾着些许半干不湿的泥块,还有几根枯黄的草屑粘在上面。脚趾因为长时间在土地上行走而有些变形,指甲厚实、发黄,边缘不规则,里面塞满了黑色的、仿佛永远也洗不干净的污垢。而那股混合着汗酸、泥土、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属于老年男性的独特体味,如同实质的墙壁般将他包围,不断冲击着他的嗅觉神经,让他的胃部一阵阵痉挛,喉咙发紧。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杨安能感觉到刘富贵和刘磊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带着一种审视和期待,像是在欣赏他此刻的无助与恐惧。

终于,刘富贵开口了,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舔。”

只有一个字,却像一把沉重的铁锤,狠狠砸在了杨安的心上。

杨安的身体猛地一颤,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哀求。舔?舔这只…这只沾满了泥土和污垢的脚?这怎么可能?!这比打他、骂他,甚至比之前打屁股还要让他感到屈辱和恶心!

“嗯?”刘富贵见他迟迟不动,鼻腔里发出一声带着疑问和不耐的哼声。同时,他那只还算干净的脚微微抬起,用粗糙的脚跟不轻不重地踩在了杨安瘦削的肩膀上,施加了一点压力。

这个动作并不疼,但却带着强烈的支配意味,像是在提醒杨安他的地位和必须履行的“义务”。杨安的身体被迫向下矮了几分,头也更低了下去,几乎要贴到那只散发着异味的脚背上。

反抗是徒劳的,只会招致更严厉的惩罚。这个认知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了杨安的心脏。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因为隐忍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两行滚烫的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滑落,滴在干燥的泥地上,洇出两个小小的深色圆点,然后迅速消失不见。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混杂着各种难闻气味的空气涌入肺部,让他几欲作呕。他努力压制住胃部的翻腾,然后,像是执行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极其艰难的任务一般,他缓缓地、极其不情愿地伸出了自己的舌头。

舌尖是粉嫩而湿润的,带着属于少年人的干净气息。

第一次接触是短暂而试探性的。杨安的舌尖极其轻微地触碰了一下刘富贵的脚后跟,那里相对干净一些,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和汗渍。即便如此,那粗糙、温热、带着咸涩汗味的触感还是让他如同触电般猛地缩回了舌头,身体也跟着向后瑟缩了一下。

“用力点。”刘富贵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满,“没吃饭?”

同时,踩在他肩膀上的脚加重了力道,将他向前推去,迫使他的脸颊几乎贴上了那只脚的侧面。浓烈的气味更加无法抗拒地钻入他的鼻腔。

杨安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他再次闭上眼,像是要隔绝这残酷的现实。他强迫自己再次伸出舌头,这一次,他不再犹豫,直接舔上了刘富贵的脚底板。

“嘶……”舌尖接触到脚底的瞬间,杨安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触感是如此的复杂而强烈。首先是干涸泥块的粗糙和沙砾感,刮得他舌苔生疼。然后是老茧的坚硬和厚实,像是舔在了一块浸过汗水的旧皮革上。紧接着,随着唾液的濡湿,泥土开始变得湿软、泥泞,一股浓郁的土腥味和更加强烈的汗酸味瞬间充斥了他的口腔。

杨安努力抑制着干呕的冲动,笨拙地、一下一下地用舌头在那布满纹路和污垢的脚底板上舔舐着。舌头所过之处,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将干涸的泥土和灰白的皮屑卷起,混合着他自己的唾液,变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粘稠的糊状物。

刘富贵似乎对他的服务还算满意,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而舒适的喟叹。他甚至微微动了动脚趾,用那沾满泥污的脚趾头,有意无意地蹭过杨安的脸颊和嘴唇,留下几道清晰的、湿漉漉的污痕。

“这里,”刘富贵用脚趾点了点脚心稍微干净一点的地方,命令道,“还没干净。”

杨安只能顺从地移动舌头,更加仔细地舔舐。他感觉自己的舌头已经变得麻木了,味觉也开始迟钝,只剩下那挥之不去的恶心感和屈辱感。他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机器,机械地重复着舔舐的动作。

他舔过粗糙的脚跟,舔过布满老茧的脚掌,舔过微微弯曲的足弓,甚至小心翼翼地将舌尖探入那令人望而生畏的脚趾缝隙。那里是污垢最集中的地方,湿滑、粘腻,气味也最为浓烈。他能感觉到舌头刮过那些柔软而富有弹性的缝隙皮肤,卷起里面积攒的、混合着汗液和皮屑的、如同陈年奶酪般的污垢。有那么几次,他甚至感觉自己舔到了一两根粗硬的、不知是脚毛还是别的什么毛发。

杨安的心理防线在一点点崩溃。极度的屈辱和恶心感之中,一种奇异的、陌生的感觉却如同黑暗中的藤蔓,悄无声息地滋生、蔓延。他的心跳得很快,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羞耻的兴奋。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脸颊也因为缺氧和某种莫名的情绪而涨得通红。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深处,某个一直沉睡的部分,似乎在这种极端的刺激下,开始有了苏醒的迹象。

“不…不可以…我怎么会…觉得有点…热?”他惊恐地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拼命想要压制下去,但那感觉却如同野草般疯长,无法控制。“我一定是疯了…我怎么会对这种事情有感觉…”

刘富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低沉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杨安听来充满了嘲讽和了然。他用脚趾更加用力地碾磨着杨安的舌头,像是在测试他的承受极限。“舔干净点,”他又一次命令道,“把外公脚趾缝里的泥都给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