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奚齐话说到一半,想起他根本没有身份证,没法去医院看病,他一直很健康从没去过医院,因此一时半会儿没想到这层。
他难过地蹲了下来,吸了吸鼻子。居伊凑过来靠着他,他不能在小外甥面前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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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赫延本来回酒店都挺晚的,今天突发奇想下午三点多就自己开车回去了。他从昨天到今天满脑子都在想奚齐,就连开车的时候看见路边圆头圆脑的吉祥物,脑海中也浮现了小白眼狼那个特别圆润饱满的后脑勺。
他的屁股也特别圆。
想到这里,李赫延有些按耐不住,想着明天就把他接过来,搂在怀里亲一亲,摸一摸,他们的第一次太过仓促,他还没能让奚齐享受到性爱的快乐。
把车开进地下车库之后,他下车朝电梯走去,关车门的声音在安静的地下车库显得特别突兀。一个小小的人影缩在角落里,听见声音动了动,费劲地扶着墙站了起来。
李赫延感觉边上有人,正奇怪呢,转头一看,惊讶极了,他居然看见了奚齐,小白眼狼的脸怎么这么肿了。
奚齐在这里蹲了快一天了,腿都麻了,一瘸一拐地走到他面前,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没让眼泪流下来,粗着嗓子道:“哥,我耳朵听不见了,可以带我去看医生吗?”
第17章 第17章 玩具
李赫延带着奚齐去了私人诊所,整套检查过了一遍之后,医生告诉他只是暂时性耳鸣,养一段时间就能好。
他松了一口气,刚才奚齐蹲在地下车库里找他的样子,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了,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奚齐对自己认知之外的事情都非常紧张,稍微出一点状况就害怕地要命。
没见过比他更“爱惜”自己的人了。李赫延想起了第一次结束的那天凌晨,奚齐因为出了一点点血就光着屁股来砸他的门,那副表情就好像要和他同归于尽一样。
其实这并不好笑,27岁的李赫延觉得稀疏平常的小事,18岁的奚齐会觉得是过不去的坎,一辈子完蛋了。
小白眼狼认真地听着医生叮嘱他用药和日常主意事项,眼角还泛着红,左脸颊肿地像胖了二十斤,看起来怪可怜的。李赫延不忍心打断他,双手插兜站在一边,耐心地等到他坐在回去的车上,才开口问:“谁打你的?哥给你报仇去。”
奚齐说:“我自己摔的。”
李赫延狐疑地从后视镜里扫了他一眼,这小子睚眦必报,居然会说这种话,难道真的是摔的?
既然他不想说,他也不想追问,换了个话题:“你怎么想到去地下车库等我?万一我今天不回来呢?”
奚齐:“你又没给我留电话。”
李赫延刚想反驳,突然想到几次见面都是通过线人知道奚齐的位置,在曼谷,他随时随地都能掌握他的动态,因此从来都没想到,自己还没给他留联系方式。
尽管如此,奚齐遇到了事情,现在能够想到来找他,即使连电话也没有,他的心就不由得为他柔软了下来。
“你等了我多久?”
“我早上六点多发现听不见了,骑摩托到附近,这里禁摩,所以转了地铁,十点到的,”奚齐说,“下面有监控,他们看到我要把我赶出去,所以我藏在监控死角,正好有辆车挡着。”
从上午十点到下午将近4点,有6个小时。李赫延的心就算坚如磐石也稍稍动容了,小白眼狼居然能等他6个小时。
为什么会想到他呢?因为奚齐第一次被他带回来的时候,有私人医生带着设备上门给他做体检,他从此就知道了,李赫延这里有专门的医生,像ONCE的医生一样,即使他是个黑户也能给他做检查,开药。
当然,正在自我感动中的李老板并没有想到这一层。
回了酒店套房,奚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李赫延帮自己倒热水喝药,想到了背包里的无花果,他昨天忘了拿出来给居伊了。
于是在李赫延端了一杯水过来的时候,他打开包,抓出满满一把无花果,带着讨好的意味问:“哥,你喜欢吃无花果吗?我摘的。”
练职业格斗的孩子,家境都不会太好,奚齐在跟巴颂练拳之前,做了很多体力活,手心粗糙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茧子,但是洗得干干净净,几颗饱满的、油亮的无花果躺在他的手掌上,香甜诱人。
李赫延不爱吃无花果,但还是弯腰和他对视,说:“宝宝,你喂我一颗。”
这回奚齐没反驳他这个黏黏糊糊的称呼,选了一颗最大的在衣服上擦了擦,直接塞对方嘴里了。
李赫延不嫌弃他,咬了一小口,然后一只膝盖突然压在沙发上,抓着奚齐的后脑勺,吻了下去,将一半嚼烂的果肉渡了过去。
奚齐大惊失色,然而李赫延的舌头在他的口腔里轻轻搅动,让他咽了下去。
入夜之后,李赫延让酒店的人在客房准备了新的洗漱用品和毛巾。不管是哪个情人来过夜都是这样,他不喜欢和别人共享自己的卧室。再怎么风流,也得有自己的隐私空间吧,他心想,更何况今天小白眼狼也不可能和他上床。
不能做爱的情人为什么要睡一张床?
哄他去客房浴室洗澡之后,李赫延在客厅百无聊赖,瞥见奚齐那个破破烂烂的背包,背带都已经烂成丝状了。他啧了一声,觉得这小孩真不讲究,以后要是带在身边,得好好调教过来。
想到背包里可能还有无花果,他把背包拿了过来,却发现了藏在里面的狮子玩具。
火红色的皮质小狮子在明黄色的灯光下鲜艳夺目,奚齐把狮子放在背包里随身带着,这个行为很耐人寻味。李赫延不知道他究竟是忘了拿出来,还是刻意藏在里面。
他改变了主意,把酒店准备的新睡衣扔进了垃圾桶,从自己的衣帽间里翻出一套去年穿过的纯棉睡衣,敲了敲浴室的门:“宝宝,睡衣放外面了,你等下自己出来拿。”
晚上睡觉前他还有一些工作,直接把电脑拿到床上处理了。西哈瓦给他送了个人,送得很成功,因此开始和他讨要好处。李赫延不大喜欢他,觉得他性格残忍,但是这个人做事大胆有条理,和他合作对他在东南亚开拓市场都有好处。
盯着电脑屏幕久了,他眼睛酸涩,摘下低度数眼镜想要揉一揉,余光扫到门口,看见卧室的门被推开了小小的一条缝。
奚齐洗完了澡,穿着他那身宽大的旧睡衣,刚洗完的头发湿漉漉的,显得他特别小。他穿着酒店的拖鞋,拖鞋的尺码都是按照欧洲成年男性的尺寸设计的,比他的脚长出一截,拖拖拉拉,慢吞吞地钻进房间里,走到床边,脱掉拖鞋整齐的码在床下,然后钻进他身边的被子里,没了动静。
李赫延装模做样地改了会儿文件,过了一会儿,身边平稳绵长的呼吸声,掀开奚齐头顶的被子一看,发现他竟然已经睡着了。
“操……”他自己都被逗笑了,跟了他时间最长的一个情人都没这么自来熟,他又没想上他,奚齐自己跑过来钻被窝做什么。
他简直想撬开这颗小脑袋瓜,看看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低头想要捏住奚齐的鼻子,把他叫醒赶出去,可是低头一凑近,看到那张完美无缺的漂亮脸蛋有一半肿得高高的,安安静静地躺在他身边,就改变了主意,把电脑关了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关了灯,躺下来搂住了他。
第18章 第18章 逃避
卧室厚重的窗帘被拉开了一条缝,清晨的阳光洒了进来,落大床上沉睡的男孩脸上。
奚齐漂亮的五官皱成一团,伸了个懒腰,不想起来,试图把自己藏进被子里。
梦里,巴颂在和他谈论明年参赛的事情,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