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了笑,回过身,拨弄着面前的一朵银支涸很好养活的品种花,但想要养好千难万难。雪白枝叶上是一朵朵盛放的银灰花朵,远远看过去宛若一片飘渺的星团。

“情人、性奴、家仆,”安德烈道,“不会是爱人吧?”

“……”

这是一个难以启齿的问题,但虞怀没有拒绝回答的权利。

“谈不上爱人。”虞怀顿了顿,“一条用起来比较趁手的狗吧。”

这个答案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安德烈的表情却称不上满意:“是吗,”他对机器人道, “说一下星历3018年10月18日当晚发生过什么‘趣事’。”

“喔!这可是军中顾家长子顾少将与提图斯皇室小皇子温纳尔殿下举办婚礼的大好日子!”

机器人立刻换了副八卦小报的口吻:“整个海中金狂欢祝福,可惜‘帝国之歌’向来身体欠佳,或许是新人洞房太过激烈,难以承受极高契合度alpha的标记,新婚当晚,温纳尔殿下便被紧急送往顾家旗下的瑞青达高级私立医院接受封闭治疗。”

“顾少将并未像其他alpha一样,强行完成标记,或全部丢给下人处理。他在医院呆了整整半个月,衣不解带照顾温纳尔,连父母相见一面都千难万难啊!”

帝国寥寥几位S级alpha的八卦向来为人津津乐道,大家都知道,alpha信息素等级越高,面对omega时自制力便越强,从万花丛中过的安全发展委员会会长到俊美耀眼的帝国皇长子,再到从未对omega有什么好脸色的工作狂顾钧阁,这群alpha身居要职,标记与授孕是本能,温存与照顾则相当罕见,因此新婚夜的意外也被当时的各路媒体视为两人情比坚金的有力证据之一。

现在看来

“流产之后,你在哪所医院,住了多久?”

【作家想說的話:】

回来啦。很抱歉,年底回来后我感觉不舒服,去医院体检查出了些毛病,一直在治病休息。我原来的工作压力太大还经常熬夜,医生警告之后,还是决定辞职换个轻松点的工作,耽搁了时间;吃的药又让我每天恶心反胃,性欲食欲全无……前两周我感觉好多了,就理了理前面的内容,回来写了。

也对我去年的很多行为道歉。当时一些激素估计挺乱的,部分影响了我的情绪,我自己回顾去年说的很多话做的事,都蛮窒息。等完结后,我会把我太混乱时写的那几章修一修。

关于现在的更新频率,我每天晚上回来写,码字速度不快,写满一章修好了就发出来;关于收费,之前说过更新不稳定不收费,现在也是如此,等到更新稳定再说。大家的评论我都有保存(好几百页了),也是很多读者的留言让我想着一定要赶紧回来更。感谢现在大家还愿意继续看,鞠躬。

41 不疼/“原来只是一条被剖过肚子的母狗啊。”

“你在哪所医院,住了多久?”

“瑞青达,”虞怀道,“……半个月。”

答完他就沉默了,没有试图去辩解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安德烈看似没点名道姓,然而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只有A级以上的alpha才在理论上有可能使同性受孕;同样的医院,同样的时间;跟在顾钧阁身边多年,却没有结婚,甚至没有恋爱经历……

小机器人还在继续:

“不过说来奇怪,这次世纪婚礼万众瞩目,但新人宣誓完后,新郎竟不见踪影,新郎母亲的脸色也相当难看。还有人声称当晚在自家小区附近听到枪声,还见到了顾家的近地机甲车队……笑话!谁不知道这时小夫妻正甜蜜蜜享受洞房?而且此人小区距离婚礼现场三百公里,就算新郎交换戒指后立刻赶过去,时间也对不上!”

“小型空间瞬时传送技术倒是能做到,但谁敢在地表用这玩意?就算运气好身体没被撕成两半,也得狠狠吃一番苦头,再说,有什么能比自己婚礼上的妻子还重要?所以大家都觉得是无稽……呃……”

察觉到气氛不对,小机器人逐渐消声。一片寂静中,安德烈自顾自修剪着面前这片银支涸,弄了会儿,将剪刀递向虞怀:“剪几支。”

虞怀乖乖上前,低头剪下几朵,两手拢在一起呈过去。

安德烈伸手,虞怀以为他要接过这束花。下一刻,左边肩膀一沉,男人的指腹隔过布料,轻轻按在肩胛骨处。

“不疼了?”

这应该是指两人第一次见面,自己肩膀被开了两枪。虞怀摇摇头:“不疼。”

安德烈似乎也不太关心这个。他端详了虞怀片刻,笑道:

“你知不知道,你当时讨好男人的样子有多糟糕?”

……什么?

虞怀微微睁大眼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第一个人和他这么说了只听安德烈仿佛感慨:“我说怎么那么僵硬,原来不是什么不知廉耻的白眼狼。”

“只不过是一条被剖过肚子的母狗啊。”

霎时间,虞怀脸上不多的那点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所以你来求我庇护你,根本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因为被顾钧阁打压,你想谋一个更好的前途,”安德烈道,“而是他囚禁你、抛弃你,还逼迫你堕胎了?”

这话实在尖锐,虞怀下意识想往后退,男人的手却依然牢牢按着他肩膀,容不得半分逃避。

“孩子,你来找我,是想要报复顾家这位S级……你恨他?”

勉强稳了稳神,虞怀正要开口,安德烈肃声道:“想清楚你的答案。”

“……”

虞怀知道他的意思。

安德烈看着还是笑呵呵的,心里恐怕已经不太满意,今天的意外本身不重要,说实话,虞怀算什么玩意,别说堕胎了,哪怕被轮奸被不断地流产,又关他什么事?

他真正在意的是,这代表着从一开始,虞怀就满口谎言,连投奔他的理由都是编的,还有什么是真的?他忌惮着他收了一条随时会变心的狗是个人都会怀疑,或许哪一天顾钧阁招招手,虞怀立刻扭头摇着尾巴回去了。

“我……”

所以自己应该点头,不仅要承认自己恨顾钧阁,还得表现得情真意切,咬牙切齿。这才符合利益,也符合人性。从利益上来说,对原主人龇牙咧嘴,充满仇恨,才足够让新主人放心。

从人性上来说,这都不恨,那得多贱?

“我……”虞怀艰涩道,“没有。”

我没有恨他。

安德烈似乎皱了皱眉。

“是我……心甘情愿承诺,永远效忠他、追随他……”虞怀闭了闭眼睛,这几个字简直是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间挤出来的,“一切是我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