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雨柔心尖儿痒痒的,软得几乎要融化,有可能是被他揉搓舔舐撩拨到了命门,更可能是被他的甜言蜜语夺了魂魄。在这样暖灯下,她何尝不想聚精会神地、肆无忌惮地,看看久违的他。

这男生上身赤裸,下身只着一条短裤,小麦色的肌肤在旖旎的灯光下泛着细腻的金属光泽,精壮紧实的轮廓宛若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

他双眸晶亮,唇瓣潮红,尽是些津液残影,头发长了,软软地搭在眉尾,整个人显得很乖。

贺雨柔纤细的手指滑过他凸起的臀线,扫过他挺阔的背肌,最后插进了他浓密的发间,一声轻叹。她不能告诉弟弟,她留长发是因为洪泽的痴迷,留到这么长原本是为了结婚时好做发型。

她思绪万千,喃喃道,“你说你看上我什么了?”

话音刚落,胸前猛然传来一记刺痛,她吃痛,下意识地别开脸去推他。他一口咬住了她身前最脆弱的一点,仿佛一只嗜血的凶兽。

她分神了,但不是为他,他咬牙切齿道,“我哪儿知道!我要是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我肯定想法设法不喜欢你!”

吼吼,弟弟又吃醋了

不够看啊不够看

二十八

被爱才是正道,知难而退的收益远大于知难而上。可道理谁都懂,那天程屹前拿着预约单到了小区楼下,发现客户「贺女士」是贺雨柔,他还是毫不犹豫上了楼。

压根没想过逃开或回避。

他就是想见到她。等替她支走了她那前男友后,程屹前嗓子很干,魂不守舍地飘到了一家便利店,结账的时候才发现,他拿了一盒安全套。

真是神使鬼差,更夸张的是他盯了那小方盒三秒,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结了账。

然后这两天就用上了。

他吻着她掩在青丝中粉色的耳垂,一头陷进她那一乡温柔,被她的温润紧致裹挟缠绕,身不由己地深陷,再深陷,每一寸深入都销魂刻骨。贺雨柔屏住了呼吸,将脸埋进了他的颈窝,贴着他滚烫的皮肤,无声地喟叹。

弟弟给出的理由抓马又矫情,但贺雨柔却未见多不自在。扪心自问,这何尝不是她心中所想。欠钱还钱就是了,没必要把人牵扯进来,明知道越拖越乱。

先这样吧。反正他还年轻,有得是机会改错,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在这样泠冽的冬夜,孤身太难。

贺雨柔说到做到,弟弟再度尼古丁缺乏烦躁口苦时,一枚甜甜的亲亲投掷过去,药到病除,程小兄弟的戒烟之路没那么难熬了。

看他焦黄的脸色日渐明朗,贺雨柔很开心,可没过几天,这股子高兴劲儿就过去了。又到一个周末,贺雨柔早早地约了辛芷,两人一下班便在辛辛医院附近见了面。

信步向前,两个人正商量着去哪里吃饭,没走多远,突然从临街的橱窗里风风火火地跑出来一个人,在她俩跟前猛然刹住了脚,“小姐姐!”

吓了贺雨柔一跳,定睛一看,眼前这个活力四射的可爱女生不正是前一阵让刘廷佑纠结的那个服务员么。不知不觉间,她俩溜达到了「琢非餐厅」,就是之前她和刘医生相亲的那个餐馆。

“呃…”,贺雨柔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想必是爱情给了这姑娘信心与力量,但见她小脸儿滋润,肤若凝脂,活脱一个灵动的白瓷娃娃。

没等她开口,那妹子自来熟地邀她们进店,“小姐姐进来坐!你们还记得我不?”

贺雨柔怎么可能不记得,只是其中缘由曲折她不好开口,辛辛笑眼弯弯道,“当然记得啦,你现在还在这里吗?”

“外头冷,进来吧,”小妹妹推开了门伸手比划出了个请字,“我请。”

进去干嘛,这饭怎么吃。突如其来的热情让贺雨柔无力招架,只好求助于辛辛,可辛芷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妹子主动示好,那肯定是有话要说,她想说啥?

感谢肉肉出手帮她找到了真爱?也许人家小年轻觉得是一桩美谈而非什么尴尬事呢,进去听听无妨嘛。

小妹妹没有半分扭捏,坐下后开门见山道,“前一阵我有点钻牛角尖,内耗得厉害,多亏遇见了这位小姐姐~”

她指得是贺小姐姐,贺雨柔的笑容干巴巴的,“你…和刘医生相处得还顺利吗?”

“我没跟他在一起。”妹子的回答干脆利落。

“哦……嗯?!”

这点出乎贺雨柔的预料。小妹妹先放下了这一茬,张罗了一桌菜,然后正式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关佳颐,您二位呢?”

这架势,这起范儿,与先前怯懦的小服务生判若两人,完全就是个东道主。辛芷不动声色,贺雨柔也淡定再淡定,静观其变。

一来二去的对谈过后,贺雨柔了解了个大概。关小妹今年二十二,在国外读得艺术设计,刚刚大学毕业。不出辛辛所料,关佳颐的家底儿果然不一般,这家店真是她家开的。

说到此关妹妹有点不好意思,“「琢非」是我妈妈的名字,这家店是我爸送我妈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辛芷打趣,“然后你就跑过来假装素人玩小仙女下凡了?”

“也不是,”小妹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我毕业后回国,家里让我去我爸朋友公司做珠宝设计,反正专业对口,也不是不行,后来我才知道除了工作,他们还想我跟那家的儿子交朋友。这我就不乐意了,哪有这样安排我的,也太不拿我当回事了。闹了几回我脾气上来了,跟我妈嚷嚷,我宁可去端盘子…”

然后,她就真的出来端盘子了。

不过端盘子也得在家里端,这是她爸妈的底线。交换条件是爸妈不露底,除了经理没人知道她是谁。不是想独立吗,成全你。

几个月的时间里,关佳颐充分体会到了服务行业的辛酸,体力透支和动不动就得道歉也就算了,穷一点她也只能认,和刘廷佑的邂逅在她的意料之外。

在以往的人生经历中,关佳颐没有见过刘廷佑这样沉稳内敛的男子。他博闻强记,胆大心细,他讲述的那些带点小血腥的奇闻逸事她闻所未闻。渐渐地,他成为这段灰暗日子照亮她的光,可正当她逐渐依赖这道光影时,他却开始刻意疏离。

她磨不开脸跟父母低头,也无法跟刘廷佑交底,所有的纠结压向她,此时刘廷佑的退缩成了压垮她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

后来虽然被贺雨柔无意间发现了心事,事情峰回路转,关佳颐也高兴不起来。离开父母的扶持,家里的呵护,她只有吃不尽的苦头,和巨大的、甩不掉的自卑。

刘廷佑向她告白,她并不开心,他情感上可能喜欢她,但他的理智却不愿让自己喜欢上她。现在他是拗不过本心,不得不承认他的倾心,可潜意识里他甚至有可能看不起她。

听到这儿,贺雨柔很能理解,差距太大的感情一旦开始认识到差距,便会进退两难。犹豫再三,她还是关切地问道,“那,你…现在还好吧?”

就算是结束了,要从种种情绪中抽离,也需要点时间,这妹子表面上看着挺开朗,但愿别是外向型抑郁。

关佳颐粲然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当然没事了,刚跟我妈一起环球旅行回来。”

好好看

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