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假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既不会长到让人忘记自己还有份工作，也不至于短到睡两觉就囫囵过去了，假期综合症的强大作用下人人死气沉沉，大楼上下弥漫着浓浓的咖啡味。鼻炎同事今早才坐动车回来，一边说话一边困得流眼泪：“你外婆回去了？”

顾寅禹送了他一罐红牛：“嗯，昨天不太冷，我跟我妈妈开车送她回去的。”

临行前顾凌霄女士收拾行李，老太太吵着要吃一种棍棍饼干，两个人排查半天，推测应该是他年前网购的年货零食大礼包，里面有几盒 pocky。现在普通快递还没恢复，他就买了很多发顺丰寄回去。

“真好啊，一家人聚在一起过年，我姐今年跟朋友出去旅游去了，剩我一个人在家听爸妈唠叨。”

社畜敷衍着答应两声，打开手机随便刷了刷朋友圈，鼻炎同事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怎么了？火星撞地球了？”

“不是……”

就是前女友好像要卖车。他把照片放大看了又看，确定蓝毛最近一条朋友圈的配图就是周玉京的座驾无疑。

……她很缺钱吗？怎么就要卖车了？

主角团都很喜欢，尤其爱玉京，巨可爱无敌生动，舍不得完结，老师请多写(鞠躬)

那好的哦，嘿嘿，努力再写点??

快快 期待虎仔追妻

他已经开始了哦??

玉京也喜欢狗塑乔丹！

是的哦??

六十一

咖啡店里顾客不多，因为距离附近的高级写字楼不远，基本都是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左边这桌正大谈特谈风险投资，右边那桌在聊什么中台和 AICG，蓝毛喝着手冲置身其间，如坐针毡中国人对会读书的学霸多多少少有点滤镜，虽然这些装货一个月赚的钱未必有他多，气势和架势上总有种输了的感觉。

男友哥，不对，现在该叫前任哥了，前任哥特意把他叫出来，应该不会是真的关心他远在老家的小堂妹如何备战高考吧？蓝毛承认当初没删他是存了点私心，家里难得出了一个会读书的小孩，做哥哥的总想力所能及地提供一点帮助，不管乔丹是不是绿了他哥，那都不关他的事，他们兄弟爱怎么闹怎么闹，他不参与不就完了？

半小时后顾寅禹留下一个硬壳信封，蓝毛把手冲喝完，美滋滋的又打包了一块小蛋糕带走，上车后顺手把信封拆开，整个人顿时傻眼了前任哥说这是之前老板借给他的东西，因为这样那样大家都懂的原因，只好麻烦他帮忙代还。一捏就知道里面是张卡，当时蓝毛还以为是什么超市或者酒吧或者俱乐部的会员卡，心想这不是小事一桩？结果居然是张银行卡……

要死了，周玉京怎么可能借钱给男朋友？她最讨厌跟别人有金钱方面的牵扯！要么不给，要么给出去就不会指望拿回来，前任哥这是想干嘛啊！！

思来想去、想来思去，蓝毛很不负责的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 J 老师周玉京最近在忙卖车的事，找不到她本人，给男朋友应该也差不多吧？不出所料，Jordan 的脸色比全球变暖纪录片里的北极熊还要难看，嗯了一声就把卡片拿走了，临走前不忘交代他：“他再找你，你微信告诉我一声。”

“行……”

三四点钟的路面上没什么车，乔丹一边踩油门一边忍不住骂了一声，蓝毛或许猜不到顾寅禹的想法，他的心里却是门儿清的周玉京对汽车其实没什么概念，买保时捷纯粹是受了大热电视剧和网络小说的影响，觉得 911 特别酷，说起来也好听，加上当时年轻气盛，突然赚了一大笔钱，不花总觉得心里难受。卖车这个想法年前就有了，也不是真的穷到必须卖车的地步，就是觉得能省一点是一点，反正她只需要汽车代步，没有装逼需求，为什么不能换一辆便宜一点的开？

男人大都喜欢车，蓝毛和另一个后期弟弟冲她滴口水，她就非常慈悲（？）地允许他们一人发了一条朋友圈装逼，顾寅禹大概是偶然刷到，不知道误会了什么，居然想出给她送钱的馊主意。

乔丹把车停在大楼附近，深呼吸三次才拨通哥哥的电话：“马上滚下来，不然我让你在你们公司出次名。”

打死八岁和十八岁的顾寅禹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二十八岁的年纪跟乔丹在公众场合打架，不是你推我搡的小吵小闹，而是真的上脚踹、用拳头揍，没一会儿附近就围聚了一些看热闹的人，还有穿着羽绒服的大爷一脸严肃地用手机拍照，可惜顾寅禹完全分不出神羞耻，乔丹这次是真的气疯了。

“你有毛病是不是？谁问你要钱了吗你自己在这儿加戏？！离我女朋友远一点！！”

大学时期 Jordan 做过一阵兼职游泳教练，还经常呼朋引伴，出门骑行和爬山，虽然顾寅禹也在定期健身，论力量坐办公室的社畜真不是他的对手，很快他的头发乱了，领带也歪到一边，看起来狼狈极了：“我的钱怎么花还要跟你打报告吗？”

“我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分的手，前任就是前任，不要乱刷存在感。”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顾寅禹看着他，“这么害怕我刷存在感，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你心里知道她还喜欢我？”

乔丹被彻底激怒，咬着牙一拳挥过去：“你找死”

明明晚上约好了一起吃饭，五点多钟男朋友忽然发消息说临时有事，周玉京疑惑了一下，没高兴深究。第二天早上网购的狗狗衣服到了，百忙之中强行挤出一下午时间，想去给欢乐豆试装，被再次拒绝，周某：“你出轨了？”

乔丹又气又开心：“胡思乱想什么？”

“那为什么躲着我？”

“你想玩狗可以过来玩，但别给它吃零食，它今天吃了很多鸡胸肉和鸭肉干，不能再吃了。”

女朋友没被糊弄过去：“那你呢？”

乔丹站在镜子前，发现脸上的擦伤还是很明显，眉骨处有一块隐隐发青，没法用遮瑕简单盖掉：“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钥匙在地垫下面，记得关空调。”

他不想她知道打架的事，一方面是不屑用受伤来装可怜博关注，一方面也是知道顾寅禹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刻意往他脸上招呼，不就是希望周玉京事后看到，然后刨根究底发生了什么吗？他凭什么让他称心如意？

欢乐豆嗅到碘伏的味道，小跑过来蹭他的小腿。再过几天狐朋就从外地回来了，欢女士即将结束客居生活，与第三任养父团聚，这么一想他也产生了一些依依不舍的情绪，蹲下来摸了摸小狗脑袋：“以后再到伯伯家来玩。”

哈士奇张着大嘴傻笑。

“不准跟你爸说在伯伯家看到的事，否则我就再也不给你鸭肉干吃了。”

狗狗继续傻笑。

留足饮用水和狗粮，尿垫也换了一张新的，乔丹戴好口罩帽子围巾，正准备出门，周玉京打了视频电话过来：“别想跑，我已经在捉奸的路上了。”

乔丹：“……”

保时捷过户完毕，新买的奥迪 A3 还没有提，所以她是打车来的，哪怕看不到脸乔丹也能感觉到司机师傅灼灼的目光。车里光线昏暗，周玉京调整了一下角度：“你脸怎么了？”

有人反应很快：“欢乐豆打的。对，它昨晚翻垃圾桶，我揍了它一顿，然后它就记仇了。”

欢乐豆：欺负我和你语言不通咯？！

嘿嘿??

欢乐豆听了想骂人

六十二

捉奸当然只是一句玩笑话，尽管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他实在不肯说就算了周玉京不爽归不爽，但没不爽到非要大吵一架的程度，尤其当她不自主地回忆起之前跟顾寅禹吵架，他特别疲惫无奈地问她明知道他不想说，为什么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就算是情侣也不可能做到百分百诚实，她自己不也有所保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