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 老师和男友哥正好面对面，一个低头喝茶一个仔细研究菜单，谁也不搭理谁。入职以来第一次，陈蕊觉得工作能力太强也不是一件好事。

“那就先这么多？后面不够再加吧。”全场唯一一个会说日语的蓝毛叫来服务生，“老板你不喝酒吧？那就乌龙茶了哦，这里没有果汁。”

李婧在桌子底下悄咪咪发微信：【他们俩什么情况？】

陈蕊无奈回复：【还能有什么情况，吵架了呗。】

【不是，人家夫妻吵架，乔丹夹在里面算什么事？】

【……你是不是傻？】

【？？？】

很快锅底端上来，外加几盘蔬菜和比手掌更大的黑毛和牛，蓝毛弟弟谢绝了服务生帮忙烫肉的提议在老中人心里，火锅肯定是要自己涮才有意思，一板一眼吃完肉再吃蔬菜就太无聊了，于是大家寒暄几句，快乐地动筷子开吃。

HR 发消息说之前《光明之城》的主策划投了简历过来，问她要不要约面试，周玉京忙着回消息，一时顾不上吃，怕牛肉老了被她嫌弃，顾寅禹顺手给她把肉捞起来，丢进鸡蛋液里，对面的乔丹动作微滞，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到了还是没有张嘴。

饭桌上的气氛怪怪的，蓝毛见老板终于放下手机，试着挑起话题：“对了，今天那个展会怎么样啊？好玩吗？”

乔丹吃着香菇点头：“挺好玩的，有个 VR 设备很有意思，我都想买一个了。”

“哈哈很贵吗？苹果是不是也出过 VR 眼镜？我女朋友一直想买来着，嫌贵没舍得。”

女朋友三个字一出，空气静止了一瞬。后期弟弟接到陈蕊的眼色，尽管不明就里，还是火速换了一个话题：“你们有没有吃最近的大瓜啊？”

周玉京喝了口乌龙茶：“什么瓜？”

“生活区有一对情侣博主被扒出来出轨了，小三就是那男的亲弟弟……”

话音没落，乔丹猛的呛了一口口水，耳朵都咳红了：“我去上个厕所。”

卫生间在楼下，木质楼梯又做得特别陡，他不太想回去，干脆到门口站了一会儿。可能是久久不见他回来，很快周玉京也下楼洗手，两个人隔着门帘对望，他没话找话：“里面太热，我出来吹吹风。”

“这里有卖冰淇淋的，给你买一个球？”

想起中午说的气话，Jordan 万分羞耻：“也没热到那个地步……”

“那我买了？你不要又来抢我的。”

“……”

周玉京要了一份橘子清酒雪葩，酸酸凉凉，非常清爽的口感，而且吃不太出酒味。乔丹觉得现在这个场景很适合抽支烟，不然她在吃东西，他就这么站着，显得有点傻，只可惜他不会抽烟。

沉默了几分钟，他低头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

“我没那么说。”

“但你这么做了。”

有人理亏，闷头吃冰不说话。

“我说过的，我不要做退而求其次，我没那么贱，眼巴巴的等你们吵架、等你无聊了才分给我一点可怜的注意力。”

他确实说过这句话，他说尤其是在你这里，我只要做第一和唯一。

周玉京搅着雪葩，理不直气也壮：“你不是退而求其次，并列第一也是第一啊。”

就喜欢熊猫鲸老师这种理直气壮朝三暮四的感情！叉腰！

万万没想到乔丹能和人夫并列第一，乔丹爽死了吧!

??老师你别爽死他了

五十一

月亮出来了，小小一片挂在高楼顶上，过了好久 Jordan 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花言巧语。”

他压根儿不信所谓的“一碗水端平”，哪怕是两只猫也会有更偏爱的那个，何况两个大活人。但是这句并列第一又确确实实取悦到了他就算舍不得跟顾寅禹分手，起码她也是很喜欢他的，那句反渣名言怎么说来着？如果足够喜欢第一个，根本就不会喜欢上第二个了。

周某一如既往的没耐心：“你不信就算了。”

“你”他瞪她一眼，重新组织语言，“那如果我和顾寅禹同时掉进河里……”

“你们俩都会游泳，不会游泳的人是我好不好？”

“那我们俩同时生日……”

“Hello？你们生日差了半年！”

“我和他同时生病……”

“生病就去看医生，要是你们俩都倒了，我多半也倒了，没精力照顾你们。”

正说着，忽然余光瞥到楼梯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乔丹愣了半秒，似有所觉：“……好像刮风了，回去吃饭吧。”

月上西天时八人聚餐圆满结束。蓝毛弟弟还挺喜欢男友哥的，虽然跟他们没什么共同语言，起码不装逼，不是那种自以为是的讨厌鬼，正好家里堂妹升高三，两个人约好回国之后聊聊填志愿的事。倒是陈助理全程提心吊胆，尤其乔丹从楼下回来之后，生怕他们俩一言不合打起来。

后知后觉的李婧一脸惊恐：“不至于吧？”

“你没发现吗？那两个人一晚上没说过话，吃到后半段一根白菜都要嚼个三分钟。”

“这算啥？咬牙切齿？锻炼咬肌？”李婧的三观碎成粉末，“我靠，你等我捋捋，这瓜有点太大了！”

音量一下子飙得太高，陈蕊扑过去捂她的嘴，李大文豪会意，指着门外比了个口型：“他们回酒店了？”

“刚刚听到脚步声了，不确定是不是。”

走廊对面，顾寅禹提着一袋卫生巾和暖宝宝刷卡开门，周玉京恹恹窝在被子里，听到动静才从手机屏幕上抬了下眼皮。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他坐到床边试了试她的额头：“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