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仆看?了我们一眼说:“那我为小姐准备车子。”
我对?阿瑞娜说:“你很多年不回来了,普国变化很大,我带你去?几个好玩的地方逛逛。”
阿瑞娜却浅浅一笑:“不了,你自己去?吧。”
“你不去?吗?”我疑惑地看?着她。
“我现?在这种身份不方便到处走,一是不太安全,二是怕引起?骚乱。”她不好意思地笑着,“我们上次在咖啡馆见面,那天夜里?就开始排查街道,卫兵取代店员来服务我们,很多人?在暗处警戒,而且仅仅一个小时我就得离开,这种任性的外出也不能太频繁啊。”
“天啊……”我惊讶地望着她,虽然能感觉到她身份的特殊,可直到此刻才有了她跟从前已经天差地别?的鲜明感受。
“你不必管我,想去?就去?吧,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她体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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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瑞娜曾是个脾气又臭又硬的冲动姑娘,而现?在她的任性随意变成了体贴客气。也许总理对?她并没有那么宠爱纵容吧,他?虽然表现?得温柔和蔼,可从他?的人?生经历和做事方式来看?,这是个如铁血般冷酷严肃的男人?啊,他?会包容阿瑞娜的倔强和任性吗?
“我通过了律师资格考试,已经没有学业压力了,每天无事可做,对?我这种乡巴佬来说,能一辈子住在这里?就好了。”我拍拍阿瑞娜的手说:“这里?可是宫殿啊,以前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能踏入这种地方。”
阿瑞娜这才高兴起?来:“你要选化妆品?我让他?们把所?有的牌子都送来,衣服首饰要不要看??每季的所?有流行品都会按时送来的,多的时候可以摆满整个大厅。”
她说的没错,在宽敞的会客大厅里?,男男女女将他?们的商品依次摆开,几个奢侈品牌的服装设计师带着专门为阿瑞娜量身制作的私服前来,无比谄媚地服侍她试穿,甚至跪在地上为她拉扯裙角,为能被她留下一件衣服而兴高采烈。
珠宝商呈上了一套钻石饰品,包括发夹、耳坠、项链、戒指,这套饰品璀璨夺目,让人?啧啧惊叹,胸前最大最醒目的钻石足有人?的耳朵那么大。阿瑞娜很烦恼地说,这套首饰实?在太沉重了,虽然很漂亮,但希望能改得更简洁一些。珠宝商没能让阿瑞娜满意,看?上去?十分失落。
除此之外,手提包、鞋子等更是多到让人?眼花缭乱的地步。
我从未见过这么多奢侈品,禁不住试试这件衣服,戴戴那件首饰,在镜子前转来转去?,快乐的时光一眨眼就过去?了。
阿瑞娜显然早就习惯了这一切,她连试衣服的兴致都没有,拿了杯酒坐在沙发上,看?我兴奋地试来试去?,偶尔提一下意见。
最后凡是我试过的都被留下了,阿瑞娜告诉我,衣服可以随便穿,首饰也可以随便戴,戴腻了就让设计师重新镶嵌。
我试衣服试累了,歪倒在她身边,感慨地说:“我大概是掉进了小时候做过的美梦里?,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厚着脸皮永远住在你的试衣间里?。”
阿瑞娜被逗乐,可笑容转瞬即逝:“最多一个月吧,你就会觉得厌倦了。”
我拦下她的酒杯:“这是今天的第几杯酒了?”
阿瑞娜愣了愣,放下酒杯:“你说得对?,白天还长?着呢,不该这么早开始放纵。”
我望着她含笑的嘴角和下垂的眼眸,忽然觉得有种莫名的东西正?从她身上渗透出来,让人?跟着压抑失落。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背对?背睡在一张床上,我睡不着,悄声问她:“阿瑞娜,你在这里?快乐吗?”
“当然。”她立即说:“你怎么这么问?”
我没说话,半天后,她轻轻叹了口气:“我觉得还算是快乐,除了不太自由,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也许你该找点事做。”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我小时候,学校里?时常有投资人?来视察和慰问,其中有些优雅高贵的女士。你不能随便逛街,那做做慈善,去?慰问劳动者和妇女儿童如何?”
“可我……我还不是兰斯特的妻子……我只?是……他?的情妇……”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担心自己没有这种资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总理反对?吗?”我问。
“我没问过,他?也从没要求我做这些事。”
在这样寂静的夜晚,住在这样偏离都市繁华的庄园里?,一切都像死寂了一样,如果是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哪怕有再多珠宝,生活再奢侈,也会被这种孤寂逼疯。
兰斯特·希尔顿是普国的元首,是全国人?民都尊敬热爱的伟人?,可在他?崛起?的过程中也不是没有过难听的绯闻,只?是所?有报道都被压制了,都噤声了。
阿瑞娜说总理曾有过心爱的女人?,可她抛弃他?自杀了,那时候葳蕤党的势力还不大,只?是父亲崇拜这个党派,所?以我曾比较关注这个党派的信息,那时候就有小报说,党魁兰斯特·希尔顿爱上了自己的侄女,他?把她幽禁起?来,不许她出门,不许她跟别?人?来往,后来她在幽禁她的大宅子里?开枪自尽了。
这种花边新闻很快就像风一般消散了,可现?在看?着阿瑞娜,我就难以控制地想起?了那些旧闻。
不需要去?深入接触兰斯特·希尔顿这个人?,仅凭他?强硬的政治作风和做事方式,就能大体描绘出这个人?了。什?么样的人?能在短短几年间从一介草民成为一国元首?处置政敌、发动战争、关押犹太人?,桩桩件件都称得上冷酷无情。从阿瑞娜口中还得知?,他?不吸烟、不喝酒,缺乏享乐的欲|望,除非必要也不热衷社交,甚至连口腹之欲都很淡薄,每天除了工作就是读书?,精力充沛到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这是一个有着极强自制力和掌控欲的男人?,他?会像控制这个国家一样去?控制身边的女人?吗?阿瑞娜也会像他?的侄女一样,被幽禁起?来,不许她出门,不许她随便见客吗?
我越想越恐慌,觉得不能让阿瑞娜继续过这种生活,于是翻过身,问背对?着我的阿瑞娜:“你可以去?求求他?吗?”
“他?太忙了,我不想为这种事烦他?。”她背对?着我说。
“就当是为了我,以前我好羡慕那些来慰问我们的贵族女士啊,我们有这么多漂亮的衣服和珠宝,不穿出去?多可惜,如果有这种机会,让我也过把瘾就好了。”我假意唏嘘。
阿瑞娜嗤笑了一声:“以前也不见你这么虚荣。”
我撑起?身子靠近她:“就求一句,如果总理先生反感,就再也不提了。”
阿瑞娜没有说话,像是睡着了。
第二天早餐时,她犹犹豫豫地对?我说:“等会儿,我给兰斯特打个电话,问问那件事。”
他?们是恋人?吧,她怎么连给他?打个电话都要思前想后,我暗暗皱眉,握住她的手:“你打算怎么跟他?说?”
阿瑞娜耸耸肩:“还能怎么说,就说我想去?学校慰问。”
“不,你听我的,你得这样跟他?说……”
番外六
“你?觉得我答应的事情, 就一定会兑现吗?如果我不呢?”我抬手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