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僫零善善伍久是灵僫。
……
隔日,阮软在书房里咬着笔杆给宿平写信。
这时阮卿栾走进来。
他直视着阮软的脸,眼神不似以往那般胆怯。
“对不起啊堂兄,”阮卿栾道,“昨日三皇子为了我出头,在太学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给你面子,但他当时说的都是气话,我已经拜托过他,不会对你怎样的……”
虽然是来道歉,阮卿栾不知为何,心中却隐约有种快意。
和堂兄从小一起长大,虽然自己的学识人品和人缘都远远强过阮软,但每次看到阮软与父母其乐融融的团聚,当官的伯父为堂兄筹划好婚事、谋划好前程,都令阮卿栾心头泛酸。
明明自己需要努力才能得到……甚至有可能得不到的一切,阮软从出生起就已经拥有了,却不好好珍惜。
即便太学堂那些官家子弟们……包括丞相公子喜欢自己又如何?那些人跟阮软称兄道弟,他们本质才是一类人,而自己在这些人眼里不过是个好揉捏的小宠物罢了。
然而三皇子的出现,让浮萍般的阮卿栾生了根,有了依靠。
三皇子在学堂为他出头,向来跋扈的堂兄屁都不敢放,脸色惨白一言不发,令阮卿栾品尝到了权势的依仗。
他终于不用仰视堂兄,也不用依赖阮家,甚至可以居高临下的怜悯阮软,施舍堂兄一点生的机会……
突然间阮卿栾浑身一颤,对自己的阴暗心理感到恐慌,愈发愧疚的望向阮软。
然而阮软似乎并没有听他说话,而是转着笔杆子发呆,墨点子溅在脸上。
“……”阮卿栾有些憋屈道,“堂兄?”
“啊?哦,是你啊。”阮软回过神来,一脸无聊的放下笔,“你来得正好,我又饿了。还是三十份老鸭汤饭,这次炖足四个时辰,你亲自去做,别想偷懒哈,我会派监工的。快去!”
“……”
又被当成下人一般使唤,阮卿栾先前那点子优越感荡然无存。
他磨着牙,真想把白逸浩搬出来质问阮软:三皇子在太学堂警告你的话都忘了吗?
但这样做实在不是他的个性,阮卿栾只好又气又憋屈的回厨房了。
把阮卿栾轰走后,阮软终于可以给好哥们认真写信。
因为有了“三皇子来日会做皇帝”的预知梦,阮软一字一句的在信上劝告:
宿平好兄弟,劝你的丞相爹好好扶持太子,盯死了白老三,想点办法给他使绊子,朝堂上多多打压,定不要让那小子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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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还想娶媳妇儿呢……颜
既然知道了三皇子未来会成为皇帝,而对方又跟自己有仇,自然要想办法打压,阮软觉得自己的思路很合理。
提点完好兄弟,阮软还记得自己那看似乖顺的好堂弟,表面上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和他的姘头把自己整的好惨!
为了提前报复这不老实的家伙,阮软思来想去,贫瘠的脑袋瓜里也只有让这小子去给自己煲老鸭汤。
但他又不是饭桶!每天要喝这么多老鸭汤真不知道被惩罚的人是谁……
对了!
阮软福至心灵,阮卿栾这小子不是一心想要高中入朝为官吗?那自己偏偏就要断了这家伙的路,让他一辈子留在乡下安心务农!
这主意越想越觉得靠谱,阮软心说自己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然而刚踏出院门就被老爹揪到前厅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而阮卿栾正一脸可怜的躲在他爹身后。
“你说说你,都干些什么糊涂事!”阮父恨铁不成钢的骂着,“自己不上进也就罢了,还逼着卿栾给你下厨做饭,一做就是一下午!你可知考期将近,如此便耽误了卿栾的考学!”
阮父向来看重俩兄弟的读书问题,待聪明上进的阮卿栾自然很好,吃的用的跟自己儿子无异,在平阳时也时常带出门去跟同僚夸奖,简直就是半个亲子。
两兄弟一起长大一起读书,免不了就要被放在一起做比较。
阮软成天被亲父骂着打着“狗屎无用”“连阮卿栾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自然是心中有气,此刻磨着牙在心里默默的想:
您老人家倒是为这小子着想,可知这小杂种得了势,扭头就找来自己的姘头把咱全家都砍了脑袋儿!
但这些话阮软自然不敢说出口,否则下场必然是“因为嫉恨堂弟犯了癔症胡言乱语”,免不了老父亲一顿好打。
所以阮软只得先讪讪的听了,指天对地的承诺以后再不找阮卿栾炖鸭子汤了,才被放了出来。
阮软一出门脸色极臭,偏偏阮卿栾又追上来煽风点火,拽着阮软的衣袖小声道,“堂兄你别生气,真不是我故意告状,伯父他今日路过厨房,略过问了几句,我被逼的没办法才说出来的……”
但不论阮卿栾表现的如何楚楚可怜,阮软没有半分兴趣垂怜他,反而被他这貌若无辜的样子触怒到,当即又要发火。
然而话到嘴边又给吞了回去。
阮软瞪了阮卿栾一眼,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回房读书吧,可不敢再招惹你了,省的挨老头子的揍!”
阮卿栾没想到今日的阮软居然这么好说话,简直是受宠若惊,一步三回头的走回了书房。
然而阮软盯着他的背影,心里想的却是:趁早得意吧,看后面我怎么收拾你……
一直到科举当日,阮府上下风平浪静,阮少爷竟难得的没去找堂少爷的茬。
虽然阮卿栾依旧读书读的心惊胆战,生怕堂兄又想出什么花招来对付自己,但除了缺少点笔墨纸张的用度,倒也没再生出其他事端来。
伯父那边,阮卿栾是不好意思开口的,而这点小事也不好去劳烦三皇子,虽然这些日子他们常常在外面见面,坐在湖畔旁畅聊自己的抱负与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