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一直脸皮比他厚,他一不做二不休地把小暾放到自己肩上,让他哪里都摸不着,小朋友闹脾气就闹吧……

这混乱温馨的家庭生活没过多久,楼下忽然传来了机器人管家的提醒声。韩遂肩上坐着小暾就到楼下去拿信,看到那军部蓝色封条的信封脸色就有些冷下来。他默默无声地拆了信,看完,表情有些凝重。

张斐问:“怎么了?”

韩遂说:“军部的信件。你,需要接受审查。”韩遂表情严肃,他和张斐之间,不需要隐瞒什么。

【作家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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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腿老阿姨追更°整<,理°[

96 接受审查1

信件轻飘飘的,但其中蕴含的信息,却让人觉得有些烫手。

张斐说:“知道了,我会准备。”回到天枢,他就做好迎接以前及当下挑战的准备。

韩遂拉住张斐的手臂,说:“不必着急。”

“既然给了信件通知,说明军部也并不着急,他们也在观察。”韩遂说,“你应该相信我,有为我们解决问题的能力。”

“再说了,你知道准备什么?”韩遂轻轻戳破了beta的逞强。

张斐抓了抓脑袋,露出烦恼的表情,说:“行行行,你说了算。我要被审查什么?不会翻旧帐吧?对了,你不是还是那什么‘北斗特派调查组组长’?”

beta迅速在脑子里把自己这些年做过的不清不楚的生意捋了一遍,心虚地想韩遂知道了多少。又看韩遂的表情不像知道很多的样子,藏得太深?是不是要再‘贿赂’他一下?再不济是以前军理的烂事,那是最可怕的可能性……

“其实我去天刑的目的并非仅是为了你,而是因为崔炎。”因为回到了北斗,韩遂也得以把以前任务的详情说一说。

“在我的权限了解范围内,崔炎可能和我们北斗上层达成了某些交易。因此崔炎在感觉天刑局势不稳时,希望北斗能派人协助他平乱。但你也看到了,我们低估了崔炎遇到威胁的程度。他死了。”韩遂说。

“或许他在南斗那边是一个尤为重要的棋子?比你们想象中更重要?”张斐迅速反应了过来。身处中立分裂地带的天刑多年,张斐对南北两国间的明争暗斗尤为敏感。

“也许是吧。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了。”韩遂说,“面对我们重要盟友的死亡,军部总要例行做一些审查。”

张斐看似放松了下来,对韩遂说:“那你跟我说说,你们军部审查都什么形式?严刑拷打电棍皮鞭?还是吐真小药水准备着?”语气像开玩笑。

但是他却想起了仅有过的一次军部审查的经历……那种濒临心理界限的压迫和恐吓,从根本上打破你的心理防线,不禁一股凉意从手背窜起。

韩遂抱住了张斐,说:“你想多了,就是派人和你谈一下话而已。我也会在隔壁。我不会允许你想象的场景出现。”

也许是alpha的信息素真有安抚的能力,张斐的心跳渐渐平稳了下来。韩遂说:“我会和同事打听一下……这次的审讯官是谁。军部有些人员喜欢给人下套,不要被他们的话语给套进去。”

“早,顾司长。”

“早。”

“早啊,顾司长。”

“你也早。”

一袭深黑色风衣的青年身材修长,款款走过寂静而陈设豪华的走廊。过路的同事在向这位军事信息司最年轻的副司长问候示意时,转过身去还是忍不住赞叹一声,年少有为,玉树临风。他戴着一副金边细丝眼镜,但丝毫没有折损眼睛的清澈和锐利。领带松松打着,分明很正式,却有种轻佻风流的气质。

“小顾,到了?”神态庄重的老领导问道。

“到了,老领导,您找我?”顾时予说。

老领导的办公桌上还放着一盏热气袅袅的瓷杯,顾时予不动声色地为老领导加了点水,续上,动作如行云流水。领导眼里露出赞许之意,说:“小顾啊,你总是那么多礼。”

“礼多人不怪。”顾时予微笑道,“怎么,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确是有件事。”老领导面带笑容地说,“调查处置司老郑那边有桩案子,说是一个叫什么张斐的南斗人……需要一个外部审讯官,我想你是有相关资格的,正是合适。”

“没错。”顾时予不动声色地说,他的手指轻轻在椅背上划了一道,冲动在胸膛里呼之欲出。听到那个名字时,他几乎下意识地就想问下去……但又忍住了。不表现自己过多的关注。“是什么案子,您清楚吗?”顾时予说,身体不自觉地前倾少许。

老领导摇摇头:“似乎是和天刑星近期动乱有关吧,好像是个军火贩子,具体我会让他们把案卷给你。怎么,不怪我给你找了麻烦事吧?”

“哪里,还得谢郑司长给我这个机会,看得起我。”年轻人淡淡笑着,眼尾的光芒里,似乎多了一丝真心实意。

老领导拍拍顾时予的肩,说:“好好干,前途无量,你可是军理的高材生呢!”

手指克制地不再颤动,顾时予淡然收下了所有案卷,仿佛这只是极普通的一件工作。他摘下自己的眼镜,细细地擦拭着每一寸角落,没戴着眼镜的眼睛似乎多了一丝艳丽感。张斐?会是他想到的那个人吗?这些年来,每一个相似的名字都曾引起过他的异常关注,但都无疾而终。顾时予自嘲地笑了一句:“呵,张斐,好久不见……我有一种直觉,这一次,肯定是你。”

审讯官到来之前,刑讯室里已经热闹了起来。几个执勤的安保人员围在长桌旁,他们中间有两个年轻人,手上动作似在翻飞。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后,beta青年把枪械大力拍在了绒布上,嘴角不屑地一笑,眼睛四望周围,说:“怎样,认输了吧!”

“喔喔!厉害了!小石,你不行呀……”另一个年轻人被同事拍拍后背,手上组装的枪械也放了下来。他佩服地看向beta,说:

“这位小哥,你看着和我年纪差不多,怎么这么厉害?”

“无他,手熟尔。”张斐身体前倾了一点,他的右臂仍拷在身后的铁管子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青年小石见他手上的老茧,确是一个多年的玩家才会有的手,输得心甘情愿。

“如何,还要不要玩?”桌旁的沙漏重新掉了个头,桌上散落着扑克牌和骰子张斐嘴里也叼着一张。一个安保人员哥俩好地递过一根烟,张斐吐掉扑克牌,一低头就叼上。他另一只手正身残志坚地摸牌呢,牌友就殷勤地帮他点火,冷不丁监视器里传来一声咳嗽,张斐像突然惊醒了一样,把烟摘了下来,说:“不抽了啊不抽了,咱玩牌、玩牌。”

牌友笑话他:“刚那么熟练,老婆不让抽了吧?”

张斐:“嘿嘿,是是是。”

刑讯部门和审查人员是分开的,出于审查结果独立性的考虑。刑讯室的安保人员都是退役士兵,军衔较低,每次军部派遣官员来审查,都要迟到一会儿,军官的派头嘛。因此他们这儿玩成一团,也不在意。今天这个,上面吩咐下来,是军属,走走过场就行了。因为住在天刑星,误卷入了天刑星的独裁者崔炎遇刺之事中,按流程,回来要接受审查,因此安保人员们手也松了很多。原本受审人员双手都要拷着的,现在只意思意思拷了一个。不这样,人家老公在旁边看着呢。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奇妙的画面。张斐离开天刑已有一段时间,手逐渐痒了起来。以前经营自己的酒吧,各种游戏都是好手。这次到了审讯室里没一会儿,引起话头,便迅速融入了执勤人员上班摸鱼的队伍中。

“不许偷看啊!”张斐把所有牌往桌上一压,就开始微笑。他自信地看着周围一圈人,成竹在胸。牌友看着他的模样,心里犯嘀咕,手气这么好?好事的还翻了一下已经出的牌,看有没有人记牌。“快点啊,还磨蹭什么?”张斐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