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耕雨摸手串的动作停住:“什么情况?”
“他住的公寓没人,闻雀也不见了。”
唐耕雨深吸一口气。当初他就不该让闻雀加入,这人心性不定、阴沉复杂,根本不是个好的合作伙伴。但依照他对闻雀的了解,许淮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心中念头翻转,给唐黎津去了电话:“你再找一群媒体召开记者发布会,地点就定在华番省的海州市。”
唐耕雨的声音顿住:“你现在就把这事办妥,要快。”
*
闻甄死后,闻家算是真正剩下闻雀一个继承人。他接管长闻药业,也彻底把许淮和夏鸢他们护到羽翼之下。
鎏金灯光映在黑色大理石地板,微光流连反射出镜中的夏鸢的身影。
她撩了下褐色长卷发,身穿露背的红色吊带,雪肤红唇、身姿曼妙的坐在沙发给旁边的许淮倒酒。剔透冰冷的酒液淌进高脚杯,水液撞击杯壁的声音淋漓作响。
“不开心吗?”
女人妩媚的声音裹挟香水味而来,酒杯递到许淮眼前,他抬了下眼皮也没接,手指把杯子推回去:“看得出来?”
夏鸢:“无是非他们在一楼打台球,刚才吃饭我见你心情不好,没吃几口菜。”
她勾唇一笑,把酒杯放在茶几上,手掌托着下巴看他:“你既然相信闻雀就该放宽心才是。这次的事情要是能做成,你就能从他们手里逃出来。”
第91章
许淮知道唐耕雨他们三人家是显赫,如果硬要去硬碰硬的话闻雀也碰不过,所以他打算找出他们各自的黑料从底部击溃。
谁发家的时候没点黑历史,尤其是孟绍安,这么大的公司第一桶金怎么来的,心里清楚多少?
夏鸢还在倒酒,剔透酒液撞进杯内,她的手也随着许淮说的话而顿住动作:“谢谢你们,顶着风险帮我做事。”
她怔住,转头看见许淮轻合着眼皮,眉宇间似有若无的倦意,刚洗过的发丝散在脖颈,清冽气息席卷着酒精涌动在空气。
夏鸢轻扯唇角:“都是朋友,还说这个?”
她继续说:“你身边这么多拿你当过命朋友看的人,无是非、左格、孔清……孔栀和我也是。”
许淮伸手把酒杯摇在掌心,眼神迷茫:“是吗?”
“我听无是非讲你的事。”夏鸢深吸了一口气,怪不得他愿意拖家带口的跟着你,还有左格……幸好你把这孩子从赌场捞出来了,要不然真不知道他以后会被卖到哪去。”
“都是小事。”许淮抿了一口烈酒,把酒杯放在水晶茶几上,“跟着我干事总不能苛待人家,让他们什么好处都捞不到吧?”
夏鸢轻笑一声:“要不是你给我交了高额解约费,我还给那位金主陪酒呢。”
解约的时候,孟绍晴还不让她走,一个劲的追问她的解约费从哪来的,夏鸢闭紧了嘴只说自己攒的。
⑺09④6373O君羊
永绍影业在娱乐圈是最大的影视公司,头部影星但凡赚够钱都会立刻解约走人,原因就是这家影视公司称内娱缅北,凡是进去的艺人几乎没什么人身自由,想解约不死也得脱层皮。
夏鸢能解约也是许淮下了大功夫搞来解约金,毕竟他参加赛车比赛、马术比赛赚的钱可不少。
许淮听了就骂:“这群王八蛋就知道欺负女孩,一个个秃顶啤酒肚还三高,跟我对线能挨得了一拳头吗?”
他知道夏鸢各种不得已,因为他在那三个人身下也是如此。
聚光灯下的名利场黑暗、被权贵们强制侮辱的回忆……他们两个有何不同?
夏鸢眼瞳泛红,她极力忍住想发出的哽咽,立刻抬手捂住脸转身倒酒,却被许淮拦住:“你坐,我来就行。”
许淮把两只酒杯斟满,其中一杯递给夏鸢:“敬自由,远走高飞。”
夏鸢的手指都在颤抖,举杯轻轻碰上许淮的那只杯子,眼皮褶皱颤动,羽睫一眨泪水就落下来淌在面颊,她的声线哽咽:“你也是。”
*
一楼,无是非他们把台球弃了,开始打麻将。
无是非看到面前的牌就叹气:“你都赢五局了。”
闻雀敲着手里的红中,麻将桌磕碰间发出清脆声响:“再给我讲以前淮哥的五件事。”
无是非这两天真是快把许淮的前半辈子都倒给闻雀了,他能知道的都说,孔清在一旁很不赞同,那眼神频频看过来像杀了他一样。
没办法呀,谁让他一直输牌。无是非又是个财迷,干脆拿许淮以前的事算作抵钱。他的想法很简单,毕竟小麻雀是许淮都公认加入他们的朋友,和朋友之间透点老大的底算不了什么。
无是非拽了一下脖子上的金链,挠了挠头皮,支吾的说:“嗯,行吧……我就再给你说最后一点,这回可没了啊,再透只能透左格的了。”
左格听到这话冷哼一声没搭理他。
闻雀敲着麻将,笑盈盈的看他:“你说。”
“其实哥们也是个财迷,大家都能看出来。”无是非指了指脖子的金链,“我帮淮哥也不全是为了他帮我争取到赔偿款的原因,没那赔偿款我照样帮他呀。主要还是淮哥这人做事真的挺男人的,要没他呀,我现在早就蹲牢里了。”
“好几年前的事儿了,海州市发生过一起玉石厂子爆炸的事情还记得吗?”
闻雀摇头:“不清楚。”他那段时间还在沿街乞讨。
无是非挠了挠头,没瞥见孔清和左格威胁的眼神,便大胆的说出来:“当时那家玉石厂子是我干的,那时候我媳妇儿怀上第一个孩子,我就想我这人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媳妇儿好不容易跟我一回,总不能孩子生下来之后就穷养吧?所以我搞玉石厂子专门做赝品。”
“当然卖的也不贵,一块玉石成本价几块钱,我找工人做材料、抛光、雕刻各种手艺用的料子也以次充好,其实就卖出个三四千块钱吧,太高了不行容易被人看出来。”
“有一次,底下的人办事给我办错了,三十块钱成本的玉石转手就给我卖出三百万,买这东西的是个香港富商,专门从香港那边跑过来找我。”
无是非说着就擦了把汗:“那富商带人把我玉石厂子直接封掉烧毁了,我他妈直接负债累累损失好几百万呢,媳妇也因为这事吓流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