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闻溯不禁嘴角抽搐,再一次在心里问候了莫名其妙的熙弗·卡文蒂,难道她看起来像是个很容易被骗感情的傻beta吗?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温弥亚轻声说。
这算好吗?饶是脸皮还算厚的闻溯扪心自问,也不觉得自己对他有哪里能好到让他持续几天受冻也要待在她楼下。他们之间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但在这个性开放的世界并不算什么,况且她是beta,不可能标记他。
“我觉得我做的事情算不上有多好,不过如果你一定要一个答案才能放弃刚才那些纠结的想法,那我告诉你,我对谁好只会是因为我想而已,毕竟你本人并不讨人厌。”
“这个答案可以让你放心了吗?”闻溯耐心地问,顺便反握住他的手,冷冰冰的触感早就让她有些不舒服。实际上他握着她的力度本就在渐渐溃散,所以她能轻而易举地将他冰冷的手纳入自己的手心。
温弥亚没有说话,只是他绿幽幽的眼睛里慢慢浮出雾气,他低下脖颈将自己的脸埋入她的肩膀,滑下的发丝擦过闻溯的耳边,她不用低头也能看到暴露在空气中那一段脆弱的后颈,和延伸而下透过衣领隐隐可见的蝴蝶骨。
她感受到从肩头传来了震动,omega的声音又沉又闷,带着哽咽:“你可以亲吻我吗?”
闻溯如他所愿地低头吻在他的发顶,这是一个安慰意义的吻,对和他有着冰冷单纯的身体关系的女beta来说小菜一碟。
“不是这里。”温弥亚抬起头,闻溯看得见他眼里炙热又渴求的光彩。他也学着闻溯在她的额发上浅浅落下亲吻,而后顺势滑下来停在她的唇边轻轻碰了碰。
Omega是那么小心翼翼又满是期待。
闻溯欲言又止的样子落在他的眼底,温弥亚耐心地等待着,他比任何人都相信她的善良。就像她哪怕并不爱他,也不愿意用“替代品”这个词来伤害他。
正是因为这样的善良,她一点也不清楚自己的低劣,而她是个心软的人,这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明白。
当替代品也好,当温弥亚也好,只要能抓住她,他可以变成任何人。
会伤心吗?或许会吧,但那又怎样呢,他又不是个脆弱天真的孩子,否则熙弗·卡文蒂怎么会选择他来完成这场“实验”。
温弥亚第一次觉得,那只不伦不类的蓝色眼睛真是漂亮极了。
*虽然小温现在某种程度上是真情流露,但不要忘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样子,之前演傻白甜被大家一致看破并吐槽,但他其实还在任务中没想到吧(人生如戏不像演的后面忘了)
0070 人生常态就是迫不得已时反复横跳
作为不定期提升自己生活质量的社畜,闻溯在吃穿上会量财力来精挑细选,夏天茶饮冬天可可,她可贵的长情往往都给了这些小物件。
她很喜欢这款可可冲剂的味道,不会过甜,又香得恰到好处,所以当其中掺杂了一些桃子的芬芳时,居然也并不是很腻人,反而有几分清甜。
温弥亚的手扶在她抵着流理台的腰侧,另一只手轻轻按在她的手上,膝盖微微向前一弯,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地稍稍顶开了她的小腿。
闻溯能看清他近在咫尺的脸,甚至他浓密的睫毛刮在她的脸上时她会忍不住因为痒而后仰身体,但马上又被他圈了回来。
其实刚才闻溯更想提醒他时间不早了,温弥亚似乎看穿了她积极回避的意图,在她开口前就吻了上来,把她想说的话都堵了回去。
起初闻溯还有些恼火,但嘴唇上是小心翼翼的轻触,抬眼又是温弥亚含着乞求的眼睛,不管是蓝眸还是绿眼,都传达着同样缱绻又卑微的爱意。
就像这个吻对他而言意义重大,倘若她真的推开他,这双漂亮的眼睛会立刻死去一样。
目光扫过他切割整齐的短发发尾,闻溯最终还是默许了他的亲近。
于是温弥亚虔诚地吻她,他的舌尖带着一股诱人的蜜桃甜香,慢慢撬开了她的唇齿,口腔里弥漫开可可和桃子糅杂的气息,在这个寒冷的秋夜,闻溯尝到了春天的味道。
他像是第一次接吻一样轻缓郑重,以至于闻溯被这个漫长的亲吻磨得双腿发软,工作了一天的社畜脆弱身体甚至因为久站仰头的不舒服姿势在无声抗议,闻溯终于忍不住扯了一把他的头发,这时温弥亚才恋恋不舍地结束,道歉似的用指尖轻轻揉搓她发麻的嘴唇。
不停呼吸新鲜空气的闻溯没空管他的小动作,握着他的手臂缓了一会才恢复了点力气,声音都有些萎靡不振,活像被吸光了精气:“你该走了。”
“我先把你扶到床上去好不好?”与她呈鲜明对比的是omega容光焕发的美貌脸庞,温弥亚还非常贴心地提出了售后服务。
说实话闻溯现在对“床”这个字眼有点避之不及的敏感,但她瞥了眼乖乖给她揉腿捏肩的omega,勉强相信他不敢造次,又一次默许了他的请求。
下一刻女beta这具僵硬发麻的身体就被干脆利落地抱了起来,闻溯被吓得双手环住了他的肩膀,膝关节处传来的酸痛感让她一瞬间眼泛泪花。
温弥亚就这样抱着她不紧不慢地走到床边,在他简直像安放一个婴儿一样慢吞吞地把她放下时,闻溯甚至从他的动作中品出了几分诡异的心满意足。
“我再给你捏捏吧?”他屈膝半跪在她腿边,仰着脸目光亮亮地寻求她的意见。
这次闻溯再也不想默许他了,她已经从刚才的两次教训里尝过他得寸进尺的苦头,麻木又坚决地说:“不用了。”
“那你口渴吗?想喝点水吗?”
闻溯扶额:“温弥亚,这些我都能自己来,你可以回去了。”
被斩钉截铁拒绝的人有些难受地垂下眼睫:“你似乎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你不要这样想,”考虑到温弥亚人生遭际带来的心理创伤,她换了个耐心些的语气,“我只是有点困了,需要休息。”
“那我明天还可以来见你吗?”
面对他雏鸟一般向往又依赖的神情,闻溯沉默了片刻,她正在努力地回想希尔的课表,万一这两个人碰上面,最想死的应该是她本人。
她装出个自然的微笑:“我最近很忙,恐怕不行。”
被婉拒的温弥亚心情低落地走了,而此时此刻闻溯迟钝的神经终于察觉到自己正在陷入两o一b的巨大困局,棘手程度不亚于之前瑞思所说的“我有一个朋友”的狗血故事。
闻溯觉得,她或许真的需要找个医生来看看脑子了。
“医生,我还有救吗?”
和她诚恳地自我反省的沉重语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终端那头被她逗笑的柔和嗓音:“您想得太严重了。”
几天前思来想去后闻溯还是找到了尤黎,向他要来了那个“很不错的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并且在做好破财消灾的心理准备下预约了线上咨询。
闻溯只觉得这是他在安慰自己,依旧碎碎念道:“我也不想这样的,他们都那样了我有什么办法。医生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恋o癖,我是个身心健康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的beta。”
“嗯,”这个声音不论是单调的语气词还是讲述都显得分外娓娓动听,他先是含笑地回应了她,接着慢慢引导道,“但是从刚才您的讲述来看,您觉得omega会对您更有吸引力吗?”
相信专业人士的闻溯开始回忆自己的过往种种,思考如果抛开她有没有感情不谈,身边人最吸引她的是谁?
闻溯认真思索过后,悲哀地发现如果此时此刻真要她选个人共度一生,她希望是她自己,一个普普通通但遵纪守法且会过日子的三好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