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娘白日里忙着在众多宫人面前做戏,还不觉得有什么,到了晚上独处的时候,便觉得不安。
她总瞧不见蒋星渊,心里害怕事情的发展超出他的掌控,自己真的被送到举目无亲的西夏,因此魂不守舍地推开窗子,往远处张望。
她没等到蒋星渊,倒等到了鬼鬼祟祟摸过来的贺兰缙云。
少年依旧散着黑发,为着遮掩行迹,将红衣换成玄衣,老远便露出雪亮的牙齿,冲她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回可该叫相公了吧?”贺兰缙云利落地翻进屋子,搂着絮娘又亲又摸,急着把她往床上带,“再过几日,我就带你回西夏,你高不高兴?”
絮娘心神不宁,却不好给他脸色看,只能含含糊糊地点点头,由着他跪在地上,架高两条腿儿给自己舔穴。
许是因为心情大好,贺兰缙云舔得又热情又卖力,将絮娘伺候得小泄了一回,提枪上床,使尽浑身解数,干得她娇吟不止。
“你放心,到了西夏,有我给你撑腰,没人敢欺负你。”他将她仰面抱在身上,挺腰时快时慢地操弄着,爱不释手地把玩盛满奶水的玉乳,“我多找几个仆妇伺候你,再找七八个身手一流的勇士贴身保护你,哪个不长眼的敢跟你过不去,说什么难听话,你就让勇士们抽烂他的脸……”
“回去之后,我可能要忙上一阵子,等收拾完那些不安分的小角色,将太子的地位稳固下来,一定盖个比长乐宫更大、更漂亮的宫殿给你。”贺兰缙云完全忘了自己刚开始是怎么腹诽徐元景奢靡无道的,绞尽脑汁讨美人欢心,“絮娘,往后你就安安心心跟着我,趁着年轻给我多生几个小崽子,我以西夏皇族世世代代的尊严与荣耀发誓,绝对不会辜负你、背弃你。”
絮娘被他真挚的话语感动,不敢说自己从没打算跟他去西夏,愧疚得眼尾发红。
贺兰缙云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兴冲冲地射了一回,掰着她的腿将穴里流出的秽物舔干净,又在她身上戴了许多金银首饰,这才依依不舍地翻窗离去。
正月底,絮娘换好嫁衣,含泪拜别徐元景,坐上马车。
她在和亲队伍和使臣团的簇拥下,离开幽深宫城,一路往西夏而去。
行至郊外,蒋星渊骑着一匹白马追上贺兰缙云,拱手道:“殿下请留步,奴才有些话,想与殿下单独聊一聊。”
贺兰缙云对他的印象很好,如今因着絮娘,又多了几分爹看儿子的心情,便挺起胸脯,努力端出稳重气场,道:“什么‘奴才’不‘奴才’,我们之间不必讲那些破规矩。阿渊,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0250 第二百四十五回 分条析理大伪似真,加冠定情坐享其成(二合一,3900+,补19000珠珠福利)
一行人在驿馆稍作休息。
蒋星渊与贺兰缙云各骑一马,往地平线的方向走去,
马儿踏着悠闲的脚步,时不时低头啃食草根,尾巴一甩一甩,染上落日的余晖。
“阿渊,你是不是舍不得你娘?”贺兰缙云得偿所愿,神采飞扬,眉眼间的沉郁之气一扫而空,连说话的语调都微微上扬,“等我继承我父王的王位,你要是愿意,就去西夏和你娘团聚,到时候,我给你封个大官做做。”
蒋星渊温声道:“殿下文韬武略,定能心想事成,只不过……我担心我和我娘,等不到殿下登上王位的那一日。”
贺兰缙云愣了愣,浓眉皱起:“什么意思?你是不信我的诚意,还是不信我的本事?”
“我相信殿下是真心喜欢我娘,也会竭尽所能保护她。”蒋星渊轻轻叹了口气,面露愁容,“可是,我们中原有句话,叫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见贺兰缙云若有所思,他继续说下去:“使臣团进入大兴国境之后,一路畅通无阻,殿下没有想过为什么吗?您真的以为,您那些羽翼渐成、各怀心思的弟弟们,会眼睁睁看着您回国,什么都不做?”
“是你?”贺兰缙云反应过来,眸中闪过惊讶,“你替我挡了他们的暗算?”
蒋星渊微微点头,脸上的忧色越来越浓重:“殿下的弟弟都不是池中之物,派出的刺客下手狠辣,视死如归。我折进去不少人手,好不容易活捉两个,还没来得及交给您发落,他们便咬舌自尽,只字不提幕后的主使之人。”
贺兰缙云咬牙切齿,骂道:“上不得台面的狗玩意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们!”
“恕我直言,殿下回国之后的处境并不乐观。”蒋星渊替他分析利弊,说话条理分明,“这么多年过去,西夏的朝局只怕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重新理顺需要时间,而您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我明白你的意思。”贺兰缙云十分感念蒋星渊的提点,看他的眼神变得更加亲切,“阿渊,你放心,我一定小心应对,绝不会着了他们的暗算。”
“殿下没有明白。”蒋星渊似是有些不好开口,斟酌了会儿措辞,方才迂回地提醒他,“乐阳公主嫁到西夏和亲的时候,殿下似乎还小,您记得当时的情形吗?记得西夏皇族对她是什么态度吗?”
“你别小看我,我从小记性就好。”贺兰缙云毫无防备地和他聊起陈年旧事,“公主和你娘生得一模一样,美貌多情,聪慧过人。那时候西夏还是我大伯做主,自打娶了公主,他就像丢了魂一样,从早到晚跟她腻在一起,做梦都盼着和她生个孩子。”
“后来……”贺兰缙云像是想起什么复杂的纠葛,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我几个叔叔也惦记上她的美色,争着抢着要做她的入幕之宾,没过两年,大伯不明不白地死在一场‘意外’里,二叔自立为王,霸占了她的身子……再后来,公主与我父王里应外合,铲除奸佞,自己却忧思过度,病重而亡……”
“这就是我所担心的事。”蒋星渊回头看向驿馆的方向,“从小到大,我娘因着那张脸,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到了西夏,她无依无靠,只能仰仗殿下的庇护而活,可殿下腹背受敌,自身难保,又拿什么保证她的安全呢?”
贺兰缙云想要反驳,却拿不出过硬的理由。
“殿下,成大事者,不能有软肋,至少,不该把软肋放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蒋星渊勒停骏马,定定地看着贺兰缙云茫然的眼睛,“您也不想看着公主经历的不幸,在我娘身上再一次发生吧?”
贺兰缙云的脸色变得难看,张了张嘴唇,声音干涩:“我承认你说的有些道理,可事已至此,我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絮娘还给你们那个狗……那个皇帝吧?”
“我顶了多少压力,费了多少口舌,好不容易把她要过来……”他只觉胸口被巨石压住,憋得透不过气,忍不住嘟嘟囔囔地抱怨,“你让我现在送她回去,还不如一刀捅死我。”
“我没有替圣上做说客的意思。”蒋星渊唇角微勾,笑得分外无害,“殿下,您要是信得过我,就把我娘交给我照顾,我另寻一个跟她相像的美人替嫁。待到您肃清威胁,大权在握,我一定原璧归赵。”
贺兰缙云眼睛一亮,道:“她是你亲娘,我有什么信不过?”
他顿了顿,又有些迟疑:“可是,絮娘的身子根本离不开男人……”
“殿下,就算到了西夏,您也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陪着她。”蒋星渊耐心引导他看清现实,“淫毒一日不解,她一日离不开男人的精血,您忙不过来的时候,少不得为她挑一两个精壮汉子纾解,若是走漏了风声,只怕更加麻烦。”
“我找个妥当的地方好好安顿她,再替她寻两个男人小心伺候着。”他十分理解他的感受,考虑得事无巨细,“您放心,我不让我娘看见他们的脸,更不让她与他们私下相处,如此便能彻底断绝她变心的可能。您要是想她,就安排个信使定时往来,传递消息。”
话已至此,贺兰缙云似乎没有理由拒绝。
蒋星渊所说的困局都是实情,另有一样,西夏王后的病虽不像使臣说的那般严重,却也不是假的,局势瞬息万变,他确实不敢拿絮娘的安危冒险。
贺兰缙云看着蒋星渊坦坦荡荡的表情,郑重道:“阿渊,你说话算话吗?可不要诓骗我。”
蒋星渊利落地翻身下马,并起三指立誓:“皇天在上,厚土为证,我一定拼死保护我娘周全,不教她被外人欺辱。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发个毒誓没什么要紧。
他本来就会拼死保护絮娘。
至于还不还给贺兰缙云,那可得另说。
贺兰缙云见状,将一颗心踏踏实实放回肚子,上前扶起他,表情有些惆怅:“我信得过你,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咱们回去吧,我想再跟你娘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