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1 / 1)

絮娘胆战心惊地从陈旧的疤痕上滑过,脑海里浮现出他自宫时的惨烈与决绝,强忍着没有落泪。

她和他紧紧依偎在一起,听他低低交待了几句,虽然不太明白他的用意,出于牢固的信任,还是一一答应下来。

上元节未至,一队足有五六十人的西夏使臣忽然来到京兆,捧着西夏国王的手书,求见徐元景。

国王在信中说,西夏王后重病缠身,不久于人世,希望徐元景允贺兰缙云回国侍疾,以尽孝道。

使臣的话说得客气,可明眼人都知道

大兴被辽国死死咬住,百业凋敝,满目疮痍,早就不是万国来朝的鼎盛时期,而西夏日渐强盛,攻守易势,徐元景根本不敢冒着腹背受敌的风险拒绝他们。

果不其然,徐元景阴着脸坐在龙椅上,沉默许久,朱笔一勾,同意了西夏的请求。

好消息传来,贺兰缙云既感扬眉吐气,又疑惑使臣为何来得这般迅速。

“说来也奇怪,自打属下踏入大兴国境,便察觉到有一股势力在暗中为我们开道。”领头的使臣是他的旧部,兴奋得手舞足蹈,“这一路过来,我们连个小毛贼都没碰到,实在是顺利得很。怎么,那些人不是殿下派来的吗?”

贺兰缙云摇了摇头,按下胸中困惑,前往明德殿求见徐元景。

“臣这几年屡受万岁爷关照,心中不胜感激,如今又蒙特赦,铭感五内,无以为报。”贺兰缙云跪在大殿之中叩头,却不像以往卑躬屈膝,腰杆挺拔了不少,声音也洪亮许多,“臣另有一个不情之请,求万岁爷开恩。”

徐元景迫于压力,不好再说些折辱他的难听话。

他绷紧唇角,耐着性子道:“你说吧。”

“臣求大兴皇帝将淑仪夫人下嫁给我做太子妃,从此两国冰释前嫌,永结秦晋之好。”

贺兰缙云跪直身躯,撕下懦弱的表象,双目迸射出鹰隼一样的光芒:“我以西夏太子的身份保证,只要我还活在这个世上,不仅不会侵犯大兴国土,还会在您有需要的时候,派兵驰援,共御强敌。”

徐元景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喝道:“放肆!”

他不能忍受贺兰缙云的僭越,更不能忍受心爱之人再一次远嫁西夏,气得双目赤红,浑身颤抖:“絮娘是朕的女人,你不要以为亲近过她的身子,和她说过几句话,便能将她从朕身边夺走!贺兰缙云,你哪来的胆子,跟朕提这样过分的要求?”

贺兰缙云换了个姿势,长腿一分,膝盖一屈,无赖地坐在地上,道:“实不相瞒,我在这宫里住了八九年,坐井观天,没见过多少世面,冷不丁得了个仙子一样的人儿,自然将一颗心牵在她一人身上。您要是不肯放人,我就不回去了,等我父王带兵来接我的时候,让他亲自跟您说。”

他最后这句话,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

徐元景死死瞪着卸下伪装的异族少年,只觉怒火中烧,头痛欲裂。

0249 第二百四十四回 君王轻信和亲策,安危托于妇人身

向来温和的帝王在明德殿内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却不便拿贺兰缙云如何。

他连吃了两枚龙虎丹,冲进长乐宫,将不明就里的絮娘按在床上,提起裙子就干了进去。

絮娘底下没有穿小衣,花穴也总是湿漉漉的,忍过最开始的胀意,红着脸趴在床上,柔顺地容纳激烈的侵犯。

“你跟贺兰缙云私底下很亲厚么?”徐元景越肏越舍不得美人,胸口的怒火也越烧越烈。

他难得粗暴地抓住柔顺的青丝,逼迫絮娘将上半身抬起,大手扇打着翘鼓鼓的双乳,咬牙切齿道:“他想迎你做太子妃,把你带到西夏,这事你知道么?”

絮娘早得了蒋星渊的叮嘱,闻言立时做出副又惊又怕的模样,颤声道:“臣妾不知道,臣妾与他并不亲厚……万岁爷要……要把臣妾送给他吗?”

她吃力地扭过脸看向徐元景,双眸含情,恋恋不舍:“臣妾不想离开万岁爷……臣妾是大兴的子民,怎么能背井离乡,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万岁爷……您别送我走……”

徐元景见絮娘不似作伪,怒气稍退,松开如云的青丝,将娇软的身子压在被褥里,又是亲又是插,怎么也弄不够。

“西夏欺人太甚,贺兰缙云那小子更是猖狂至极,不知天高地厚……”他在湿濡紧致的花穴里射了一回,没多久又起了兴致,挺着阳物慢慢插入后穴,一下一下地抽送着,“朕又何尝愿意送你走?”

这天之后,徐元景增派了几十名禁卫军,将长乐宫严密保护起来,明令禁止贺兰缙云靠近。

贺兰缙云也不着急,今日带着使臣团大摇大摆地出入皇宫,领略京兆繁华气象,明日大宴旧部,要酒要肉,把御膳房的宫人折腾得团团转,只字不提回国的事。

卧榻之侧,难容他人酣睡,徐元景肉眼可见地焦躁起来。

因着那一层母子关系在,他不好询问蒋星渊的意见,便将窦迁秘密召进殿内,商量此事该如何了结。

窦迁这两年越发老迈,白发苍苍,身形佝偻,脸上瘦得只剩骨头,一双眸子却依旧有神。

“难怪万岁爷发愁,这件事着实为难,奴才私底下打探过那孩子的口风,他舍不得他娘,伤心得直掉眼泪,却是个懂大义明事理的,说是全凭万岁爷做主。”

他低低叹了口气,缓缓摇头:“奴才说句不当说的,那位西夏太子虽然不大恭敬,提的法子倒有几分可取之处若是咱们和西夏真能借着这个契机修复关系,待到他日,他登上王位,有夫人在一旁吹枕头风,必能成为大兴的一大助力,到时候,辽国之危便可迎刃而解。”

他这话,说到了徐元景的心坎里。

徐元景无意识地把玩着手里的印章,沉吟不语。

半晌,他语调干涩地问道:“你觉得,絮娘一个弱女子,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窦迁回道:“这个奴才不敢担保,不过,奴才瞧着,西夏太子是个难得的情种,他看夫人时的眼神实在痴迷,又以正妃之礼求娶,已经说明他的心意。”

窦迁是何等精明的人,一眼便看出满足贺兰缙云的愿望,对大兴有百利而无一害。

他对徐元景的犹豫有些不以为然,为着替大皇子保住这摇摇欲坠的河山,只能迂回地劝说。

徐元景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扶额叹道:“只可怜了絮娘……朕实在不忍送她走上乐阳的老路……”

他又道:“西夏乃蛮夷之地,茹毛饮血,风沙肆虐,她的身子那么娇弱,怎么受得住?”

窦迁听出徐元景话里的松动,安慰道:“公主在天有灵,看见万岁爷为了江山社稷忍痛割爱,必定觉得欣慰。再者,夫人通情达理,又是过惯了苦日子的,在西夏太子的呵护下,想来不至于香消玉殒,万岁爷且放宽心,爱惜自身为要。”

徐元景在殿中枯坐许久,终于答应了贺兰缙云的请求。

他去长乐宫看了两回,宫人们忙着打点行装,准备和亲事宜,絮娘满面忧愁,泪水涟涟,却不再说那些央求的话,不由心痛如刀绞。

“是朕对不住你。”他爱怜地亲吻她柔嫩的玉脸,双目微湿,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待到朕重整旧河山的那一日,一定想法子接你回来。”

絮娘温顺地环住他的腰身,靠在他怀里,轻声道:“臣妾已经想清楚了,能为万岁爷分忧,是臣妾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