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1 / 1)

与此同时,窦四姑、丁知府也收到了齐蒙的喜帖。

窦敏言甫一接过,便立即提着裙摆兴冲冲地去寻母亲,预备做几件漂亮衣裳,可她刚走到门边时,便??x?听?见屋里头传来阵阵喘息声,她霎时间?白了脸又红,定定站在门槛边。

叫声一阵高昂过一阵,过了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叫道:“娘。”

屋内静默了一瞬,很快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一个瘦削的高个男人衣衫不整地提着黑靴子出来,走远了。窦四姑收拾齐整,款扭腰肢走入正堂,说道:“敏儿?,进来吧。”

屋内残留着淡淡香气,只是香炉之上,顶端早被水给浇灭了。

窦敏言收回目光,规规矩矩给母亲行了个礼,说明?来意。

“齐大人要娶亲?”

窦四姑也吃了一惊,她面上不大好看,窦敏言疑惑,“娘,这有什么不好?”

她虽然嫉妒窦绿琼,但也知道一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齐蒙一日留在扬州,便一日还是窦府的靠山、护身符,窦二伯赚的钱越多,流向她们四房的钱也越多,她的小姐日子也就越滋润。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齐大人年近三十?了才娶亲,先前我还以为他?要打一辈子光棍呢。”窦四姑笑了笑,解释道。

窦敏言抿了抿唇,心中不屑。你半老徐娘,还不是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你寂寞不得,人家干嘛要做鳏夫穑汉。

但这些话窦敏言是不会说出来的,她亲亲热热地贴上窦四姑,又撒娇说了许多好话,从她这得了许多银票首饰,惹得窦四姑直戳她脑袋,笑骂道:

“你这死?姑娘,是女大不中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小算盘,打量着齐大人娶亲,以他?的作风必定会宴请全扬州城有头有脸的人家,你好挑夫君,是不是?”

“娘告诉你,你才十?四岁,不必急于一时,以后有得是好男人给你挑。”

窦四姑噙着笑脸起身,对镜贴妆容,纤细的手掌上隐隐可见骨头,作为窦家最小的妹妹,她如今才三十?出头,皮肤保养得宜,透着丝丝春气媚气。

窦敏言听?了这话恶寒,什么意思,难道叫她也早早成亲早早和离,然后日日和不同的男人在床榻间?厮混吗?

她撑不住笑脸,道自己先出去了,四姑没拦她。可是路过桌沿时,窦敏言神色不属,打翻了香炉,香灰撒了一地。她手忙脚乱地收拾。

“敏儿?,你不必管,叫下人进来打扫罢。”隔着浅紫色帷幕,传来窦四姑的声音。

窦敏言应了声,目光却落在一同掉落的根根香料上,那些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母亲和男子床间?助兴之药。

鬼使神差地,她顺了两根藏在袖子里,随后跌跌撞撞地向外?走了出去。

第?二日,扬州巡查使齐蒙的喜宴在王员外?的丹枫山庄上举行。

山远天高重重山,枫叶霞烟道道红,与大喜的颜色相?衬,更添齐蒙而立之年成婚之欢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坐在前去参加婚宴之马车上,窦绿琼瞥了眼身旁的卫玠,不满地抱怨,“姐姐怎么丢下我就走了呀?”

车帘外?,葵儿?对她说:“是大舅爷的安排,叫夫人同老爷先走了,这才顾不上带着你。”

听?后,窦绿琼仰面朝天望,只望到圆如伞的车盖;悲嗟忽失声,但没一会嘴巴就痒痒,闲不住。

见卫玠又拿着书在看,她心里来气,“成日就知道看你那破书,行也看,坐也看,卧也看,也不知看出个什么名?堂来了,连个状元也不曾考上啊。”

她“嘁”了一声。

卫玠发现回家后的窦绿琼,越来越不可爱了。原来是嘴里吃糖含蜜,说话也甜丝丝儿?的。现在是移情别恋了生姜洋椒,说话就热辣辣的。

“我说过,不看书就没别的事做。你若是想,我也可以陪你找事做。”

卫玠说着,又翻了一页纸,只是目光不如之前安定,飘忽着看不进书。

“用不着。”窦绿琼哼哼,翻了个身躺下,打了个哈欠开始睡觉。

卫玠看在眼里,挑了挑眉。

都说春困秋乏,窦绿琼嫁给他?时,是仲夏。但几个月过去,从来没见她睡得小于五个时辰的。卫玠原先还担心她是不是有什么病,可别睡没了精神气。现在他?发现,没别的,她就是懒。

等她睡饱了,就要招猫逗狗,四处溜达,没个消停了。

望着她软成一团的粉颊,像刚出锅的糯米糍粑,呼吸间?还散着丝丝热气,果然是吃进去的肉又长成新的肉贴在人身上了,卫玠忍着笑,解了外?衣与她披上,担心她寒秋着凉。

马车颠颠簸簸地行驶在山路上,卫玠端坐于厢岿然不动,手里又拿起了书。

他?如今觉得,张如佩或许做对了一件事。那便是给他?定了这门亲,有了窦绿琼在身边,他?的心十?分安定。

要不今晚回去了,便给她赔个不是?虽说窦绿琼生气忒没理,但卫玠思索着他?到底长她十?岁,同胡闹的小妻子服个软,也不伤颜面。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不远处传来阵阵喧闹叫骂声,火把在黑夜里闪着焰光,卫玠蹙眉,掀开帘子,“出了什么事?”

车夫道:“好像是附近村头的人在闹事,大人,我这就去叫他?们赶紧滚开。”

见不是什么大事,卫玠放了帘子坐回去,便见窦绿琼已经睁着惺忪睡眼起来了,揉着脸问?:“我们到了?”

“没有。”他?说。

车夫叫人过去驱赶,但喧闹声并没有变小,反倒闹出愈发大的动静。

那被围在中心的妇人叫着:“李贵,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既已和离,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你是犯贱了还是害病了缠着我作甚?”

那汉子裸着上半身,眼睛含着浊气,显然是吃醉了酒开始撒疯,他?狠呸一声,“柳星华,你少?说这些。”

“我不就拿了你点钱么,输了怕什么,老子以后还会再赚的!倒是你,我说你动那么大气,原来是早在外?边有了相?好的,急着把我踹了,我呸!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