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把玩着令牌,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一年前率军战胜琦国大军的,似乎就是这位定安侯。我听闻在他领军的两年里,昱国军队十战九胜,原以为是个铁骨铮铮的老将军,却不想如此年轻俊朗,的确是个人物。”
校场内,侍卫举着令旗一挥而下,十三匹健壮骏马疾驰出列,看台上顺势爆发出阵阵呐喊助威声。
烈日下那道金色影子一骑绝尘,晏瑾的视线追随着他,手指不自觉捏着袖口玩儿,“定安侯在外面,的确是个让人敬仰的英雄。”
萧络本身就是练家子,他驭马的技术不是寻常人能比得上,第三圈就与后面的人拉开半圈的距离。
纵马驰骋间,玉冠束起的长发在身后狂乱飞扬,那人颀长的身形半倾,目光专注凝肃,控马的动作流畅漂亮,他无疑是整个赛场最为引人注目的少年郎。
无怪乎几年前,月城不少名门闺秀羡慕柳瑶。在阴差阳错嫁给对方之前,晏瑾对盛名在外的萧世子也是心存几分敬佩的。
晏瑾想起了过去在候府的日子,心下正出着神,忽然旁边有人问他,“他在外面是个英雄,在府内不是么?”
晏瑾张了下嘴,下意识就要回答,然而他反应很快,只是一瞬间就遏住话音,余光瞥向夏宵。
夏宵侧过身,两人目光交接片刻,晏瑾勾了下唇,“我在昱国嫁的人,就是萧络。这个答案你满意了么?”
【作家想说的话:】
道长已经是虐的最轻的啦,其他三个比他更惨,早虐早超生。后面几章是凤狗发疯的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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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59“我倒是没想到,丞相夫人会与定安侯交情不浅” 章节编号:7237185
夏宵眉峰一蹙,沉下眸子盯着他。看台前爆发出喝彩声打断了两人的僵持,他才别过脸敛起神色。
说来说去,夏宵想试探的,无非是晏瑾与萧络的关系。之前皇宫大殿外面的搂搂抱抱,方才两人的对视无言,都让夏宵起了疑心。
晏瑾不知道,夏宵为什么会好奇萧络与他的关系,但既然一年前,凤衡可以利用萧络统领禁军的兵权,对凤干给出致命的一击。那么如今夏宵想要对付凤衡,试图通过某些方式拉拢萧络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这些东西都与晏瑾无关,他始终只是一个被人支配棋子,不管执棋人是之前的凤衡还是现在的夏宵,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既然夏宵想要知道他和萧络的关系,那就让他知道就好了。要怎么利用摆弄是他们的事,晏瑾不爱费脑子人又懒散,凭他的力量,在对方面前反抗拒绝也没用,要怎么折腾悉听尊便就是了。
校场上,萧络毫无悬念拔得头筹,纵马绕场五圈之后一箭正中靶心。凤衡武功不差,但跟一群靠武功吃饭的人比起来稍微落了下风,虽然搭弓射箭后也命中了红心,跑马的次序却是在第四个。
汪菱儿的表现倒是异常出彩,在萧络之后第二个跑完。难能可贵的是她是一个女子,先天的体力和臂力比起男人来要吃亏很多,可除了一马当先的萧络,她仍然领先了队伍中九成的男人。
因此在她射箭之后,那群看稀奇的公子哥欢呼声尤其高亢。
落后的几个人陆陆续续跑完了圈,萧络不紧不慢退出场地外。刚翻身下马,忽然听见看台前排传来一阵尖叫。
他抚着黑马鬃毛回头看去,目光一凛,纵身大步跑向看台。
方才落在队伍末尾的一名侍卫,眼看自己掉了队,面子上过不去,情急之下接连挥舞马鞭。今天上场的马都是良种,平日里在宫中跟宝贝似的养着,什么时候遭受过这种糟践。
十多鞭后这马被激怒发了狂,将背上的侍卫摔下来,没了束缚后不受控制到处狂奔,眼看四蹄乱甩朝着附近的看台冲了来。
那匹疯马越跑越近,周围朝臣贵妇惊叫着躲避,几位矜贵的小姐被吓得哭哭啼啼,场面瞬间乱成一团。
前面的人堵得水泄不通,晏瑾迈不开步子,眼看那棕马像疯牛一般顶开好几个人,就要冲到晏瑾面前,忽然之间他腰身一紧,一人搂着他的腰带他旋了半个圈,干净利落地避开棕马的来向。
萧络一手稳稳抱住他,与疯马擦身而过时,另一只手精准抓住马脖子上的缰绳。猛然使力之下手臂肌肉贲起,两人皆被那马前冲的力道带得移了两步。
萧络手臂一拽,修长的臂膀爆发出惊人的气力,那匹马被拽得后蹄扬起,脖子却被缰绳带着掼到地上,脑袋砸出一声闷响,竟是直接两眼翻白被摔晕过去。
维护秩序的侍卫赶紧上前围住棕马,七手八脚将它抬走。晏瑾被萧络搂着腰扣在他怀中,震惊地抬头望向对方侧脸,正好遇到萧络低头看下来。
从前他只知道萧络这人在床上很粗暴,留在他身上的痕迹要好几天才能消,对方下手最重的一次,就是得知他被凤衡睡了之后扇他的一耳光。
他知晓这人力气很大打人疼得要死,却没想到对方的力气可以大到这个程度,单手就能将一匹发狂的马掼在地上。
或许是出于对这种武力的畏惧,晏瑾连道谢的话也忘了说,后退一步离他远了些,脸上惊魂未定,有那匹马的成分,也有萧络的成分。
萧络看出他的害怕,以为只是被那匹马吓到了,走上前欲握住他的手腕。晏瑾抽了手躲开,随即被身后一人揽了肩带过去。
夏宵低头检查晏瑾的周身,方才跟着人群躲避时衣服被弄皱了点,没留什么其他痕迹。然而晏瑾脸色看起来很差,他还是问了句,“有哪里受伤么?”
晏瑾摇头,稳下心神后用余光看向萧络,却不期然注意到对方身后的凤衡。
就算戴了面具换了衣服,一个人的仪态气质仍然很难改变。如果说接风宴上,凤衡对晏瑾的态度还只是怀疑和试探,那么此刻,对方眼神里多出来的那层情绪,几乎可以说是冷厉了。
晏瑾猛然想起,刚才被疯马撞开的人有很多,可萧络偏偏一上来就抱住了他。按照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琦国来使,怎么会与萧络有这种程度的交情?
恐怕凤衡就是从这一点看出了破绽。
凤衡负手走了上来,那种冷冽在玩味的笑意中淡了许多,然而炽烈的阳光与明黄的龙袍加起来,都压不住他眼角轻挑带起的邪气。
他径直停在晏瑾面前,直勾勾看着他,挑唇道,“我倒是没想到,丞相夫人会与定安侯交情不浅。”
对方走过来后,仿佛有一股威压的冷风扑在晏瑾脸上。
晏瑾退开半步,被夏宵揽了腰,这才相对找回一些安全感,稳住声音道,“我与定安侯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上次接风宴之后却相谈甚欢。承蒙侯爷还记得我,才有了方才的出手相救。”
凤衡昂起脸,不轻不重哼了声,“是么?”
他的目光稍微从晏瑾的面具间错开,落在旁边的夏宵身上。
夏宵一只手臂横在晏瑾后腰,后者也没有躲避的意思。凤衡想起接风宴上对方说过“此人是我妻子”,他盯着那几只修长的手指,冷冷嗤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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