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那会皇上正是需要索尼大力支持的时候,对皇后可不是一般的宠爱,后宫上下都是皇后说的算,他哪里敢龇牙呢?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尽量避免出现在皇后面前,这才堪堪逃过一劫,心里却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定要报复回去,叫那女人跌落泥潭,将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踩在脚下,没想?到不过几年光景,她就把自己给作进了冷宫,叫他心里那个?舒爽啊,别提多畅快了。

本以为赫舍里氏被弄进了冷宫,大概没多久就要被病逝了,没成想?竟然被好吃好喝地供了十年之久。他无数次扼腕叹息,以皇贵妃那眼里不揉沙子的烈性,居然能?忍赫舍里氏这么?些年,这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也唬住了后宫不少蠢蠢欲动?的手脚,白白让赫舍里这女人多享受了这些年好日子。他忍啊忍,终于等到了皇上昭告天下,下旨废后,这女人可算是彻底没有翻身的余地了,那他梁九宫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当?然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啊!

谁曾想?就是这点子报复心让他阴沟里翻了船,赫舍里氏这女人简直就是个?灾星转世,康熙朝的几次后宫大清洗,都少不了这女人的掺和,连带他手底下不少人都折了进去,叫他恨的牙痒痒,如今好不容易被废了,她还能?当?众爆出那等难以启齿的勾当?,把他梁九宫也给坑了进去,连带整个?延禧宫一个?都别想?囫囵出来,这等祸害的本事可真叫人不服不行。

李德全见?自家师傅面上表情?从慈爱到严肃、再到咬牙切齿,不由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将他的话牢牢记住了,决心接下来一段时日他就当?个?隐形人,避过风头?再说,虽然他不知?道具体内情?,但?是师傅投靠钟粹宫是八九不离十了,以那位主子的能?耐,捞师傅一把应该没问题吧?而且瞧师傅嘴上说着?小命不保,实则眼底没多少惧怕,可见?里头?有猫腻,既然师傅不愿拉他下水,可见?是真心待他,他以后自然会好生孝顺他老人家。

他噗通一下跪在梁九功面上,磕了三个?头?:“师傅,徒儿以后不能?在服侍您老人家了,您保重!” 说着?膝行上前,捧起一旁的茶盏给梁九功。

梁九功接过茶盏,呷了一口,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让他自行离去。

李德全起身收拾好桌上的碗筷,转身之际用细若蚊呐的声音道,“待来日,徒儿给您老人家养老。”

梁九功身子一震,眼里闪过一道光芒,目送着?李德全出了房门?,才低声呢喃:“好、好、好……”他就知?道瞒不过这徒儿,这样也好,至少他假死之后世上还有人能?时不时惦记着?他,不至于悄无声息地被抹去一切存在。

痴了一般独坐半晌,梁九功双手掩面,狠狠搓了搓,将脸上的一切脆弱思绪统统抹去,眼中重新迸发出精光,他可还没输呢,唯有打赢了稍后的那场战,他才有资格谈未来,否则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阴阳错乱(一)

梁九功站在乾清宫门外, 握了握拳头,手心里全是冰凉的冷汗。他深知这次回话攸关自己的身?家性命,由不得他不小心再小心。梁九公抬头望向面前这个这座冠冕堂皇的殿宇,深深地吸了口?气, 极力?克制住身?心的颤抖, 往日里早已习以?为常的地方竟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恐惧,仿佛那深处蹲着一只吞噬人命的凶兽一般瘆人。

这世上谁人不怕死?呢?越是位高权重, 就越爱惜自己的小命。梁九功小心翼翼了一辈子, 日日伏低做小, 好不容易熬上这等高位,好日子还没享受几天呢?如何舍得去死?呢?在紫禁城里能?够手握权势的, 大多?数都是心狠手辣的人物,他们可以?毫不在意的夺去无数人的生命, 唯独自己不肯掉一根毫毛。梁九功同样如此,平日看起来一副温吞模样?,但是谁若想要他的命, 他绝不会叫对方好活, 即使这个人是他曾经效忠的主子也不例外。

只要能?够活命,卑躬屈膝算什么?梁九功能够从一个任人作践的小太监爬到如今太监总管的位置, 他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命,更?不知道屈下?了多?少次膝盖, 只不过他比旁人幸运的一点在于服侍的主子,从无人问津的小皇子一朝成为了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于是,他也从小梁子成了梁总管, 从梁三变成了梁九功。

在今日之前, 梁九功一直都自认对康熙的忠心日月可表,可当这位主子真正威胁到他性命的时候, 他才发现,忠诚还是死?亡?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面对生死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地屈服了,做出了自认为最正确的选择,更?何况,在他看来,投诚皇贵妃并不算背叛康熙,他只是提前预定了未来的从龙之功罢了。

而且比起难以?琢磨、喜怒无常的皇帝,还是皇贵妃更?好伺候,这位性格爽朗直接,行事重诺守信,不爱拐弯抹角,就算平日里极为严厉,在奴才们眼中却是个难得的好主子,至少他们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不用担心无缘无故地送命。

很快梁九功就停止了这种无意义的胡思乱想,他收敛起脸上一切多?余的表情,抬脚跨入乾清宫,对这里的一切他早已浸入到骨子里,熟悉得闭着眼都能?知道踩的哪一块砖。他入门后?径直拐右,这个时辰康熙刚下?朝不久,定然在东暖阁批阅奏折,除非接见王公大臣的时候,否则他极少规规矩矩地端坐在正殿的龙椅上,也许从小坐惯了吧,并不觉得有什么稀罕的,甚至没少抱怨龙椅又硬又硌人。

守在门口?的奴才一见梁九功,立刻极有眼色地掀起帘子,梁九功不动?声色地偷眼看去,却发现平日里总是堆满炕上的奏折居然不见踪影,而康熙也罕见的手上没有拿着书,也没有做任何事情,而是毫无仪态地侧靠在明黄长枕上,侧着默默地盯着窗外,看起来深沉压抑,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吓得伺候的奴才们噤若寒蝉。

唯独梁九功微微松了口?气,一看那无焦距的眼神,他就知道康熙这只是纯粹的发呆罢了。他轻轻甩了甩手中的拂尘,东暖阁里伺候的奴才如获大赦,连忙鱼贯退出,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响。梁九功不着痕迹地观察了康熙一会,这如往常一般静静侍立到康熙身?后?,悄无声息地将案上已经?凉透的茶盏换了。

即使梁九功的动?作再轻,这样?的举动?也引起了康熙的注意,他瞟了一眼正躬身?换茶的梁九功,面?上神情舒缓了些:“是梁九功啊,既然来见朕,想必是有结果了?”他一开口?就没有任何试探,直入正题,显然这件事已经?耗尽了他的耐心,甚至让素来勤政的他连处理政务的心思都提不起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奴才已然查清始末。”梁九功心中蓦然一惊,连忙垂下?视线,不敢与之对视,停顿了片刻,突然低声道,“万岁爷,请保重龙体,莫要被?不值当的人气坏了身?子。”

康熙一下?子就听出了言外之意,心中蛰伏已久的怒气豁然爆发,一挥手就将茶盏扫落在地:“狗奴才,哪来那么多?废话,还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道来!敢隐瞒一个字,朕活剐了你!”他心中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不想到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原配妻子竟然真的敢背叛自己,何等的奇耻大辱!

扑通一声!梁九公极为干脆地跪下?:“给奴才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君!”这时候他是真不敢耍小心思,不然可能?要被?暴怒的康熙当场拉出去打死?,到时候可就万事皆休了。

“那赫舍里氏原本咬死?不肯承认,甚至嬷嬷们用了些非常手段,都没能?撬开她的嘴,直到把她的贴身?奴才都逼问了一遍,这才发现端倪……赫舍里氏对其?他人受刑漠然以?对,唯独司琴受刑不久就主动?招认了……四处攀咬皆被?识破之后?,为保住司琴性命,这才不情愿地承认其?自小与司琴感情莫逆,长大后?更?是难分难舍……”他低垂着头,藏住眼中滔天的怨恨,口?中却一五一十地将赫舍里氏的事情倒了个清楚明白,甚至连赫舍里当时的表情和司琴的反应都一一描述了出来,尤其?是赫舍里氏对那“司琴”的拼死?维护,更?是形容得绘声绘色,叫康熙仿若身?临其?境。

康熙此时早已不复之前的暴怒之态,几乎是瞠目结舌地听着这匪夷所思的所谓“事实”,不过当听梁九功说到赫舍里苟且对象乃是司琴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中带着一丝窃喜,面?色陡然一松。虽然这通奸对象居然是个女子有些出乎意料,但比起是个男人更?让他容易接受,自古通奸之恶皆源自于混淆夫家血脉,而女子之间?便是再亲密些,难道能?闹出多?大的恶果不成?若当真如此,这赫舍里顶多?算是深宫寂寞、私德败坏,尚且算不上通奸吧?

这么一想,康熙心里那根紧绷到极点的弦终于松懈了下?来,自己的名?声保住了,但是这口?恶气却让他无法忍受。他冷笑两声,赫舍里氏当真养的好女儿,居然教养出一个性好女风的嫡女,居然还敢送进宫当皇后?,简直视皇室威严于无物,不严惩不足以?彰其?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梁九功透过光滑可鉴的地砖,清晰地看到了康熙脸色的变化,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扭曲的弧度,继续说道:“赫舍里不忍司琴受刑,不得已招认了两人关系,以?求保住司琴性命,但那司琴极为警觉,刑讯之人态度一变,立马察觉到奸情败露,竟然直接畏罪自杀了……”

“真是个聪明人,可惜了……”康熙听到这不由得咬牙切齿,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这司琴可比赫舍里聪明多?了,知道自己难逃一死?,还不如干脆点速死?,也省得日后?受到无尽折磨,生不如死?!不过这般轻松的死?法简直便宜她了,不将之她千刀万剐如何解他心头之恨!

就在康熙以?为此事已经?尘埃落定,前面?不过是虚惊一场的时候,梁九功却以?头抢地,用颤抖的声音道:“这司琴畏罪自杀后?,在处理其?尸身?时,竟然被?发现……发现……”说到这里他全身?颤抖起来,竟然不敢继续下?去。

康熙不由得眉头一皱,盯着梁九功微微颤抖的身?体,沉声道:“发现什么?难道这司琴还是三头六臂的怪物不成?”梁九功跟着他身?边多?年,称得上见多?识广了,这司琴身?上究竟有何隐秘,竟然能?将梁九功吓成这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梁九功用哆哆嗦嗦的声音,几乎语不成调:“那、那司琴……竟……竟是个男儿身?!”说着差点哭出来,他也是真倒霉,当处理尸体的几名?宫人屁滚尿流地跑来禀报时,梁九功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说是石破天惊也不为过,这等发展远远超过他的预料。那位主子的想法当真是天马行空,不过他很怀疑上告这等隐秘的自己,真的还有机会走出乾清宫吗?

康熙悚然一惊,失态到从炕上蹦了起来,嘶声惊呼:“男的!!!那个司琴??”这等出乎意料的发展让康熙失去了一贯的从容淡定,只剩满心的不可置信,一个宫女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个大男人?这不可能?!康熙此刻只觉得天旋地转,信继而就是怒发冲冠,一记窝心脚踹在梁九功胸口?,练武之人的巨大力?道将之踢成了滚地葫芦。

这回康熙是真正彻底暴怒了,眼珠子都泛起一抹猩红:“狗奴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就这么想被?诛九族吗?!”那司琴是谁?那可是废后?的四大陪嫁侍女之首,真正从赫舍里府邸跟随入宫,伺候了废后?一辈子的心腹啊!她若真是个男人,那他堂堂一国之君算什么?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一头万年王八绿头龟吗?

梁九功顺着力?道在地上狼狈地翻滚了几圈,胸口?的剧痛让他几乎背过气去,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喉头一阵腥甜涌上,却让他硬生生咽了下?去,眼中阴狠一闪而逝,不着痕迹地用袖子抹去嘴角的猩红,迅速翻身?跪伏在地上,声音有些虚弱地道:“万岁爷息怒,奴才岂敢对这等大事信口?雌黄,此事千真万确。当日为保万全,奴才还特地让废后?的乳母许嬷嬷和其?他贴身?宫女进行确认,她们都认定死?的人就是大宫女司琴。”

阴阳错乱(二)

康熙混乱的思绪稍稍恢复了一点理智, 顿时发现了破绽,连忙追问:“不可能!这些奴才是家生子,自幼就随侍在废后身边,朝夕相?处, 岂能看不出司琴是男是女, 隐瞒一时尚有可能,但想要二?十多?年如一日男扮女装谈何容易?想来是有人行偷天换日之举, 就是为了陷害废后?”他满怀希冀地看?着梁九功, 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可惜现实注定让他失望。

梁九功坚定地摇了摇头:“并非陷害,经奴才多?方查证, 这司琴来历一清二?楚,从头到尾均无易容改扮的痕迹, 显然是本人无疑。奴才还特地查看了近段时日,延禧宫的人员进出情况,在禁军的封锁下, 莫说一个大活人了, 连算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康熙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踉跄两步, 颓力坐倒在炕上,只觉得脑门上宛若被?巨锤砸中, 思绪一阵混乱,一股深深的荒谬感袭上心头,那司琴是皇后的陪嫁侍女, 居然是个男的?简直可笑, 那可是赫舍里氏的家生子,一路从府邸嫁入紫禁城的心腹, 谁会怀疑皇后的陪嫁竟然是个男人?

赫舍里当初一入宫便是正宫皇后,手握凤印,执掌宫权,地位尊崇无比,自然不会有人敢去给她的宫女验身,如果司琴当真一开始就是男扮女装,那岂不是说他的皇后从始至终身边就一直有个野男人陪着?一想到有个男人偷偷盯着他与妻子之间的各种亲热举动,甚至夜间侍寝都在外间旁听,就不由得泛起一阵阵恶心和羞耻。

一想到赫舍里氏在闺阁之中就藏匿了男子,自小青梅竹马长大,甚至还男扮女装跟着陪嫁进了大清后宫,日日在他眼皮子底下耳鬓厮磨,如今回想当年自己对皇后的恩爱信重,简直就被?抽了无数记耳光般火辣辣的疼。一想到有个男人日日跟在皇后身边,盯着自己与皇后欢好恩爱,肆无忌惮地随着皇后阅看?六宫妃嫔,甚至在自己不清楚的时候,还不知做下了多?少龌龊事,任何一样都能叫他羞愤欲狂。

最让他恐惧的却是另一件事,那个曾令他心痛惋惜的嫡长子承祜,他究竟是是谁的血脉?皇后身边养了个野男人,谁能保证肚子怀的不会是个野种?

只要一想到当年自己对承祜的怜惜疼爱,就不由得寒意大盛,杀意四起!若非天?意让皇后意外早产,导致承祜生来便体弱多?病,一旦皇后将承祜好好养大,以自己的性子八层会将这个孩子立为皇位继承人,然后将爱新觉罗家的江山拱手相?让于人?

一想到这里,康熙脑门上青筋暴突,简直想要原地爆炸,真是好个贱人,好个赫舍里一族,居然敢送这样不检点的女子入宫耍弄于朕,混淆皇室血脉罪不容赦,当真该杀!该死?!罪诛九族!

康熙抚着胸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唬得梁九宫顾不得装死?,连忙跳起来又是拍胸又是顺背,良久康熙才从眼冒金星的眩晕下缓过来,狠拍桌案,咬牙切齿地道:“摆驾延禧宫!朕要亲自去瞧瞧,看?看?那对耍弄了朕这么?多?年的奸夫□□究竟是何方神?圣?尤其是赫舍里氏这贱人,若不亲手杀了她,何以泄朕心头之恨!”说着康熙连靴子都顾不得穿,一副要冲出乾清宫的架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吓得梁九功连忙一把?扑上去,死?死?抱住康熙的大腿,连声道:“皇上万万不可啊!您别忘了,延禧宫封宫乃是因为大疫蔓延,您若在此时亲身前往,必然引人疑窦。此事固然匪夷所思,常人难以想象,但没有扫清首尾之前可是经不起查的。但凡泄露了一丝风声……您乃千金之子、万圣之躯,岂能受此屈辱,大清更是经不起此等动荡啊!”他哪里敢让康熙去延禧宫,一旦赫舍里氏那女人疯起来,双方撕破脸对质起来,那可就全完了啊。

康熙脚步豁止,硬生生定在原地,额上青筋暴起,把?牙根咬得嘎吱作响,双拳紧握,他正极力忍耐着无边的怒火,全身轻轻颤抖着,心里恨不能插翅飞到延禧宫将那贱妇千刀万剐,但他更清楚冲动的可怕,身为一国之君,一举一动都备受注目,一言一行都会被?千万遍揣摩,甚至会被?史官记入帝王起居注,到时候事情就当真不可挽回了。

正如梁九功所言,纸包不住火,尤其知道这件事的人还没永远闭嘴,虽然赫舍里拘困在延禧宫里,万一封锁延禧宫的侍卫监守自盗呢?一旦有风声传出,即使只是捕风捉影的传言,他必将为天?下人所耻笑,在史书上留下千古笑柄,一如当年他的皇阿玛顺治帝与董鄂妃的风流韵事,至今仍在民间流传。天?下人不记得皇阿玛为大清做出多?少贡献,却津津乐道于他是个强夺弟媳,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皇帝。

而?他所面对的情况要远比皇阿玛当年恶劣得多?,赫舍里氏可是他的元后嫡妻,即使如今已经被?废,也改变不了她是从乾清门被?堂堂正正抬进宫的事实。从古至今,或许偶有杂文?野史杜撰一些妃嫔□□后宫的轶事,进而?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却从未有人敢写皇后与他人苟且之故事,只因一国之母关?系国本,不容亵渎!

偏偏赫舍里氏她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位爬墙的皇后,而?他康熙也将因此成?为绝无仅有的,因皇后丑事而?名传千古的皇帝,这对于立志成?为盛世明君的康熙而?言,简直是全天?下最恶毒的诅咒,他胸中千古一帝的抱负从此再无实现的可能,无论他今生做出再大的功绩,后人也只会记得他是个被?元后带了绿帽的失败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单是想象一下后果他就心头冰寒,不行!决不能泄露半点风声,死?也要将这桩丑闻压下去,但凡涉及此事者必诛!赫舍里氏那贱人可以死?,但是绝不能是因通奸罪名而?死?,否则他这个皇帝也不用当了,因为没脸!

康熙满腔憋屈无处发泄,像只找不到出路的骡子般在东暖阁里转着圈,余光扫过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梁九功,顿时皱起眉头,延禧宫上下必须灭口,这奴才也绝不能留了,虽然他相?信再给梁九功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泄露丝毫风声。但是,这世上唯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此事既然是这奴才揭发的,那便随他彻底埋葬吧!延禧宫上下皆死?于大疫,这是个很好的理由。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