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
他面无表情地再次挥动魔杖,于是,同样纯白色的内衣和内裤也出现在了里德尔的手里。 真够无趣的款式。
他一边想一边把它们塞进门里。 “即使你这么说,也不能掩饰你脑子里有几秒钟在幻想任务目标只穿着它们的样子,并且出现了更不能掩饰的生理反应。”系统无情地拆穿了里德尔,并再一次骂了一句老变态。 老变态置若罔闻。 一阵?O?O?@?@的穿衣声后,菲奥娜拉开门走了出来。
没有完全擦干的头发披在肩上,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洇湿了肩头胸口的轻薄布料。她的脸上被水蒸气熏得一片潮红,看上去倒像是气色很好,连湛蓝的眼睛都透出润泽的水光。 念出咒语给她烘干了头发,然后像过来时那样,里德尔把她抱起来送回房间。 沐浴露和洗发露都是特意选的菲奥娜喜欢的无香型,可不知道为什么,仍有一种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的淡淡香气往他鼻子里钻。刚在热水中泡过的身体还在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气,透过布料传递到他身上,短短几步路,就让他后背出了一层薄汗。 “心跳快了。”脸贴在里德尔胸膛上的菲奥娜陈述道。
里德尔弯腰把菲奥娜放在床上,然后放下来的手顺势撑在她的身侧,低头吻住了她。 原本薄而凉的嘴唇被水汽浸染得又软又热,口腔内因为热度没退,也是烫得叫人心口发慌,像是刚出炉的蛋糕,颤巍巍,热腾腾,温柔地融化着上面的奶油,滑腻一片。 片刻后,他抬头,拇指抹去了她唇边的水光。
“这就是原因,听诊器小姐。”他笑着说。 菲奥娜抿了下嘴唇,似乎因为被吮吸得发胀而有些不适。
她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非常直接地问:“那么,要继续吗?” 视线从半透出内衣的潮湿胸口晃过,里德尔眼神沉了沉。他语气不变,含笑问:“你知道怎么继续?”
“我知道德语的。” 里德尔:“……”
差点忘记,他去年曾用德英双语给她念过很长一段的细致描写。 “以前你好歹是个给魔法界带来血腥恐怖的黑魔王,现在你就是个教坏小女孩的不折不扣的老变态。” 品味了一下“教坏”这个词,里德尔难得没有被系统的讽刺惹怒,反而很是愉悦地笑了起来。 他心说:“你该不会指望我会因此而羞愧?要让你失望了,这滋味不错,我非常喜欢。”
甚至有点上瘾。 系统冷冷地说:“是吗?包括憋着的感觉?”
里德尔:“你难道以为,真要满足的话,只有一个办法?”
系统:“……” 第一次,出现了系统哑口无言的情况。
里德尔简直想放声大笑。 他低头亲了亲菲奥娜的鼻尖,手向下摸索,柔滑低语:“你想吗?”
菲奥娜看着里德尔,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微微地笑起来,“你现在的表情,很漂亮。” 像是被弹拨了一下的弓弦,里德尔整个身体都紧绷了起来。
他感觉到,也许在菲奥娜眼里,并不是他在“教坏”她,而是她在一步一步地牵引着他,让他露出她想看到的样子。 他们都在试图成为对方的驯服者。 里德尔的欲.望被彻底引燃。
他急切地想要证明,用来捆缚的绳索到底会被谁拿在手里。 他低头,刚想激烈地吻上去,菲奥娜半闭着眼睛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困了,”她的声音飘散开来,“我先睡一会,等我醒了……”
她歪着头睡了过去。 里德尔:“……”
系统:“我不太懂,请问还有别的办法吗?”59、攻略第五十九步 谜题,解开了 菲奥娜的烧退后,里德尔再一次离开了木屋。
时间已经非常紧迫,菲奥娜的身体每况愈下,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他目前为止仍是一无所获。 他甚至到现在还不知道引起她身体持续恶化的原因是什么。 检查做了一遍又一遍,都只能看出她身体的机能在衰退,她的生命就像装上了扭紧的发条,数倍于常人地流逝着,直至最终戛然停止。 菲奥娜肯定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里德尔对此心知肚明,但他同样清楚,她不会说。
也许这也是对他的一个考验?里德尔讽刺地想。只是拿生命来豪赌的魄力,也确实只有菲奥娜才有。 是谜题就会有答案,同样,必然会有线索。
线索到底在哪里? 平安夜的晚上,里德尔顶着大雪回到了木屋。他回来时菲奥娜正在在房间里睡觉,没有被他的动静吵醒。
家养小精灵告诉里德尔,她从午后就开始睡,中间没有醒过。 里德尔坐在壁炉前,没有说话。 一直等到了将近午夜,长时间的奔波埋藏在身体里的困倦感渐渐上涌,里德尔闭上眼睛,只打算歇歇神,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直到被壁炉里木柴燃烧发出的轻微断裂声惊醒。 睁开眼,里德尔一眼就看到了菲奥娜。
她裹着厚厚的长绒毛毯,连头发也包了进去,只露出巴掌大的苍白小脸,前段时间养出的肉在他没留心的时候又掉了回去,看起来简直像挂在屋檐下的冰凌。 她站在房间的门口,半靠在门框上,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他,不知道看了有多久。 “什么时候醒的?”里德尔坐直了一些。
“几分钟前,”菲奥娜先回答完,才又轻轻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嗯。”里德尔示意她坐过来,“我们都错过了晚餐。”
他吩咐家养小精灵准备食物,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没有任何包装的小盒子,递给坐下来的菲奥娜。 “圣诞礼物。”他笑道。
菲奥娜拿着盒子没有打开,看着里德尔说:“又是活物?”
“嗯,偶然发现的小东西,莉莉丝不是在冬眠吗,这个正好给你打发时间。” 捧着盒子摩挲了一会,菲奥娜才打开盒子,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小东西”。
“护树罗锅。”她的语气是猜中了的平淡。 环境骤亮让盒子里手指长的护树罗锅受到了惊吓,它将头顶的两片绿叶挡在脸上,蜷缩着细如花茎的绿色身体,瑟瑟地发着抖。 菲奥娜伸进去一根手指,轻轻摸了摸它的叶片。
似乎感受到了友善的态度,护树罗锅悄悄移开了一片叶子,露出一只褐色的小眼睛,胆怯地看着盒子外面的菲奥娜。 静静地看了会它,菲奥娜没有继续与它互动,而是盖上了盒子,递回给里德尔。
“放回去吧。”她轻声说。 里德尔笑意淡了点,问:“为什么?”
“我不喜欢。”见里德尔不怎么相信地挑眉,菲奥娜又接了一句,“我不喜欢养这种会建立起感情的生物。” 里德尔恍然,难怪在她学会蛇语后,他想把莉莉丝送给她,她也拒绝了。
当时她说的是“太麻烦了”,他还以为是比起那只不吃不喝不吵不闹的鸟,蛇需要喂养和藏匿,她懒得花这份精力。 细想一下,她不仅没有饲养任何宠物,似乎连只专门的猫头鹰都没有,而她的能力之一明明是感知动物的情绪。 “之前你不想和你的父母相认,说的那些理由其实都是次要的。”里德尔终于明白了她的所有行为都来自于同一个原因,“你知道你快死了,不想让你的死再次影响他们。” 菲奥娜不置可否。
她转过头看向起居室的窗户,窗外凝结着一层冰花,模糊了外面的景色,隐约能看到有纷纷扬扬的雪花正往下落,木屋的屋顶在积雪挤压下发出的轻微咯吱声。 “莱斯特兰奇家以前养了一只老花猫,”她缩在毛毯里,似乎很冷,下半张脸都埋了进去,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他们让亚德利带我去玩的时候,亚德利会一个人跑掉,我就坐在花园的台阶上,看着那只猫慢慢地走过来,跳到了我的腿上。” 里德尔记得亚德利提过一句,菲奥娜以前喜欢和他家那只又老又丑的猫打交道。 “它很瘦,骨头很硬,掉毛严重,身上都是斑秃。每次我衣服上沾了猫毛回去都会挨打,但下一次过去,它靠过来,我也不会赶走它。后来,莱斯特兰奇夫人觉得它快死了,就让我带回家,我拒绝,但是沙菲克夫人同意了。回去后,它就被她用开水烫死了。” 菲奥娜的语气很平静,像在讲述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她不紧不慢地说着,既无唏嘘,也没有感叹。 “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死亡是一件于己短暂,于人漫长的事情。你看,我到现在还记得它,还会想起它叫声从凄厉到哀切的样子。” 菲奥娜的目光移回到那个小盒子上,又转到了里德尔脸上,她在毛毯里只露出一双湛蓝的眼睛,沉静地看着他。 “我死后,你会一直想起我吗?”她问得很认真。
里德尔想了下,选了个不太出错的回答,“这要看你,你不是希望我和你一起死吗?” 毛毯上的蓝眼睛弯了一下,看起来还算满意。
里德尔看着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最新的一次回档点是在圣芒戈医院,是两三年前。如果回档的话,这几年之间发生的所有事,回档点上的那个菲奥娜都不会记得。 这几年都发生了什么?
记忆力很好的里德尔一件一件地想了起来。 夜晚的图书馆窗台上,她将他推下扫帚,又拽着他的领带给了他一个轻吻作为谢礼。
暴雨下的魁地奇球场里,她看着他取得了胜利,然后在全校师生的围观下,他接她一起走下观众席。 他们在秋千上拥抱,在露台上亲吻。
他们在木屋共同度过的无数个日夜,在课堂上传过的纸条,在城堡里一起走过的所有走廊,太阳下携手踩过的每一片草地。 于菲奥娜来说都是不存在的。
只有他记得。 这些当然可以再重来一遍,之前的攻略过程中他有过这样的经历。
但是―― 里德尔慢慢抓紧了沙发的扶手,他感到心脏像是天花板上的屋顶一样,被一种席卷而来的汹涌情绪挤压得微微刺痛。 他不知道该给这种陌生的情绪冠以什么名字,但他体会到了并非来自身体,却又直接作用在身体上的,令他呼吸微窒的痛感。 ――就像当初分裂灵魂时产生的疼痛一样。 似乎是被突来的冲击刺激到了,里德尔脑中乍然闪过一道灵光。
他脱口道:“魂器。” 线索,他一直在找的线索!
明明这么明显,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菲奥娜眨了下眼睛。
里德尔霍然起身,快步走到菲奥娜,低头紧紧地盯着她,表情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你看魂器的书,是因为真正出问题的不是你的身体,而是你的灵魂?”他提高音量,语气近乎逼问。 埋在毛毯下的脸慢慢抬起,露出微笑上扬的嘴角。
“恭喜你,答对了。”菲奥娜轻快地说。 得到了预料中的答案,里德尔仍然有种不真实的荒谬感。
“为什么是灵魂?发生了什么问题?”他连声追问。 似乎为里德尔终于发现真相而感到开心,菲奥娜心情很好地回答:“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只能大概感觉到,在魔力暴动的时候,撕裂的不仅是我的身体,还有灵魂。所以我一直都在寻找和灵魂相关的魔法,不过你也知道,巫师们在灵魂相关领域的研究几乎是一片空白。魂器这本书是我偶然在禁书区发现的,算是和灵魂关联度最深的一本,也是它让我有了个猜测。” 里德尔也猜到了她的想法。
“你怀疑,在魔力暴动时,你无意间制作了一个魂器?”就像他在波特脑子里留下的那个灵魂碎片一样。 但说完里德尔自己就摇头,“魂器需要用人命来制作,沙菲克夫人根本没有死,你不可能做成魂器。” 他说得笃定,脑海里却闪过菲奥娜魔力暴动时,黑暗中那抹冲出窗户的白影。当时他以为只是玻璃碎片的反光,或是暴动的魔力施展出来的魔咒光效,可如果不是呢? 菲奥娜意味深长地看着里德尔,“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书里写的只是一个没有经过验证的理论,或许其实不用完成杀人这一步骤也可以制作成功呢?” 当然是因为他自己就是个实验品。
里德尔微顿了一下,勉强解释:“我是说,按照书里的说法来说的话,你的猜测不成立。” 菲奥娜无所谓地耸了下鼻子,“谁知道,也许是个失败的魂器。我的灵魂可能只是因为未完成的分裂而受损,也可能已经分裂出去了一片,但无法附着于容器而消散,不管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灵魂的不完整是既定的事实。而这个事实,才是真正找不到任何办法可以解决的根本问题。” 里德尔陷入了沉默。
他在制作魂器后,灵魂的不完整并没有让身体出现这样的问题。因为魂器本质上来说是一种献祭魔法,通过献祭一条生命,来达成切割灵魂的目的。而且这种切割是可以自控的,分出去多少,分哪一部分,都是需要精准操作的步骤。 他在被守护魔法反弹击中后撕裂出去的那部分灵魂就是在意外情况下的产物,确实也对他造成了非常大的伤害。 所以,菲奥娜的猜测不是可能,而是定论。
没有献祭物,没有附着物,一次无意识的,失败的魂器制作,导致了灵魂上不可逆转的伤害,并间接影响到了她的身体和魔力。 谜题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