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阮握住他的手有点用力,她静默片刻说:“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我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你,请你一定要陪着他。”

白阮的手凉得吓人,握住他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闻昭望着她说:“我会陪着他的。”闻昭垂眼说:“我舍不得他发疯,一刻也不行。”

她看着闻昭有一丝哀伤地说:“小升他其实患有精神疾病。”说完她放开了闻昭的手,看着窗外面容苦涩。

过了良久她听到一句:“我知道。”

白阮转过来逆着光看他:“是他自己告诉你的吗?”

“不是,我翻遍了他的整个房间找出来了他藏起来的奥氮平,我去了从江的医院的五楼。”

风把玻璃吹得阵阵作响,空旷的别墅里面没有丝毫暖气,白阮说:“小升他患有精神分裂症。”

闻昭盯着她语气突然强烈了起来,“从江医院在十几年前还不是精神病院,但是在江升出生的前两年突然把精神科作为主要医学项目,这是为什么。”

白阮的目光有些闪躲,她看着闻昭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闻昭用手搓了搓脸:“别告诉我这个医院是关江升的囚牢。”

天越来越暗,屏风上面勾画的秦淮八艳图越发诡异美艳,穿堂风把白阮的群摆吹起,摇摆的红色裙摆像是泼出去的血,她嚅嗫着说了一个字“我……”闷声的雷响,亮过了一道闪电,照亮了她惨白的脸。

她苍白的手指揪着红裙子,哑声说:“从江医院不是江升的囚牢,而是江以晏的牢笼。”

她望着闻昭,苍白瑰丽的脸透着哀伤:“江升是遗传性精神病。”

闻昭的手有些抖,“遗传性精神病。”他连嗓子都在发颤。

白阮望着他说出一个更胆寒的事:“从江医院就是为了哥哥而建立的。”她双手捂着脸全身颤抖:“他在里面被关了三年。”

哗哗作响的雨声撞击着玻璃,浓郁的檀香让他大脑昏沉,“被关了三年,他不是从江医院的法定代表人吗?”

“从江医院以前的法定代表人是我们的母亲。” 她声音抖得厉害,静默了一会她说:“他的母亲,亲手把他关进了精神病院三年。”

闻昭猛然抬头看着她:“这么说……”

白阮神经质地抠着自己的指甲:“没有错,江升就是在精神病院出生的。“

【作家想说的话:】

如果有一天我很久没有上来了,那一定是我找不到网址了。

第三十六章

外面的雨停了,焚烧过后的檀香味道变得很淡,白阮醒了有一阵子了,她是被梦吓醒的,脖子处传来的温热的呼吸让她回过了神。她垂目看着熟睡的江以晏,梦里那破碎又朦胧的记忆又扼住了她的喉咙。

咸湿的腥味,疯狂的躁动,以及那越陷越深的濒死感。她和哥哥一起背德乱伦,在癫狂的欲望里面,痛苦嘶叫,一起下坠。

她穿着绿裙子在屋子擦头发,头发在往下滴水湿乎乎地黏在脖子上,天是昏暗的,外面的风把窗子上的铃兰花吹得乱颤。白阮回头才发现江以晏站在门口,她叫道:“哥哥。”他像是回过神来一样。

后面怎么样了,那记忆朦胧又撕裂,太过于致幻如同迷雾弹一般。

在越来越暗的天色里,风吹着窗边白色的纱帘。她坐在床上,江以晏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间,吹风机里面的风干燥又闷热,嘈杂的声音在疯狂地旋转。

江以晏冰凉的手指滑过她的后颈,把她黏在脖子上的头发撩了上去,白阮缩了一下脖子,两片蝴蝶骨从绿裙子里面弓起。她听到了江以晏叫她:“阮阮。”声音沙哑又低沉。

白阮按住了他的手:“可以了哥哥已经快干了。”

江以晏关掉了吹风机,转身把吹风机放到了柜子里面,白阮望着他的脸,江以晏和她一样被困在了这个压抑的囚牢里面,他永远都是斯文又清贵的江家少爷,又带着不那么明显的阴郁。

在天色更暗的时候,窗边的铃兰花隐在飘荡的白沙帘后面,风吹进裹杂着湿气的屋子里,绿色的裙子衬得她的皮肤更加苍白。焚烧的檀香,潮湿的水汽,她和江以晏溺在这个氤氲的房间里。二3〈铃六9二︿39六群?催更看新[章

江以晏抱着她躺在床上,他颓靡地箍着白阮的腰,像是溺水而亡的人在濒死,她的身上带着洗完澡的水汽,她抚摸着江以晏的头发,在他的眉间吻了一下。

少女的体香缠绕在他的鼻间,温热的身躯贴着他。白阮绿色的裙子黏在身上,她没有穿内衣,微乳露在绿裙子外面,风把白色的沙帘吹到了床边,像是要把他们笼罩在里面,江以晏靠在她的胸上,他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他抬头看着白阮,病态又颓靡地说:“阮阮,你要永远陪着我。”白阮冰冷的手指滑过了他的脸:“会永远陪着哥哥的。”

他们之间怪异的相处方式,从来就没有变过,他们是兄妹关系却带着病态的亲昵,他们相互拥抱相互亲吻。

像是雾一般又模糊了起来,记忆里面的江以晏又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他褪去了少年的模样变得挺拔英俊,成为了江氏最年轻的继承人。

江以晏穿着西装头发被梳了上去,他搂住白阮说:“阮阮再过几天就18岁了。”

在十八岁的那天,江以晏说:“阮阮以后要嫁给哥哥。”

在那时候起白阮清楚地知道了,江以晏不要做她的哥哥,要做她的情人。

永远精致又优雅的江夫人拉着她的手说:“阮阮长大了,也是时候订婚了。”江夫人红色的指甲几乎陷进了她的肉里,江夫人幽幽地说:“陈家的小少爷就不错。”

江以晏阴沉着脸和江夫人吵了一架,她听到了江夫人尖利的吼声:“你们这是在乱伦。”

江以晏的性格越来越古怪,变得阴郁又多疑。

在从江医院终于建成的时候,江夫人亲手把她的儿子送了进去,她冷漠的面孔平静又优雅,她说:“江家绝对不能有精神病。”

嘶吼、疯狂、凌冽、她站在下面望着江夫人如坠冰窟。

每天服用大量的药物让江以晏精神恍惚,在他疯狂狂躁的时候,护士会用约束带强制束缚住他,在他筋疲力尽,脸色惨白的时候才从放开他。

白阮请求着江夫人让她去陪江以晏,她如愿进了从江医院,踏进了江以晏的牢笼。

她目睹了他们对江以晏实行了电痉挛治疗,他在病床上痉挛颤抖,然后尿失禁。她抱着全身抖动的江以晏哭得全身颤抖,她和治疗医生大声嘶吼,医生冷静看着她说:“这是物理治疗,请你相信医生。”

江以晏颤抖沙哑地叫她:“阮阮。”

在第二年的时候,白阮抱着他说:“哥哥我怀孕了。”

迷雾一样的记忆好像终止了,窗外传来一声闷雷的声响,白阮感觉腰上的手紧了紧,江以晏贴着她的脖子说:“阮阮别怕。”

白阮用手去摸他的眉头,江以晏睁开眼睛恍惚地看着她,他嗓子沙哑地说:“是不是雷声把你吵醒了。”白阮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