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悦耳,觥筹交错,舞姬翩然,长袖善舞。
她扭头,看到一人手指修长捏着一只翠玉的酒盅,酒盅之内,红色的酒水在烛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她又抬头,看到男人面如冠玉好不风流倜傥。
“恒哥哥……”方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抬手,一巴掌贴在了他的脸颊上。
容王眸中带笑,从满桌珍馐之中夹了块白色的鱼肉,送到方白面前,她一口咬住大嚼特嚼,自幼在塞北长大,海鲜对她来说是上等美味。
她一边吃鱼肉手掌一边在他脸上摩挲,故意将手心和虎口的硬茧往他柔软的皮肤上蹭。
“冉儿,你还要吃什么。”
方冉脸色有些茫然:“还要吃鱼。”
“笑一个再给。”
为什么要笑?
她觉得心底非常悲伤,今天的恒哥哥好像有点不对劲,这三年来,她看着这个和自己亲切玩笑的恒哥哥变成了漠然绝情的容王,怎么还会对她说出这类似调情的话。
“我的冉儿……”低低一叹,声音轻的她几乎没有听清。
容王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嘴角:“本王有多久没看到这一对酒窝了。”
方白愣愣将手收了回来,在桌案前坐好。
“哈哈哈,容王好福气啊,听说京中的才女佳人都尽数被你纳入府中了啊。”
不用看方白也知道说话的是谁,此人正是当今含芸公主的驸马爷丁尚杰。
丁尚杰出身官宦世家,不学无术,丁父在朝为官想尽办法要为儿子谋一条生路,奈何他文不能书武不能打,在新朝伊始百废待兴之际,要想让他出人头地也唯有靠裙带关系了。
也不枉丁父筹谋一场,促进了儿子与公主的婚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方白对这个人不熟,之所以听到他的声音就认出他完全是因为上次在容王府的时候,这个丁尚杰对着她言语轻薄,她生了几天的闷气。
丁尚杰是容王在朝廷中拉拢的对象,所以她也不能回击,唯一能做的就是避开他。
方白起身,对容王道:“我先出去走走。”
这是驸马府的酒宴,众人正酣,无人会去管一个突然离席的女眷,然而驸马丁尚杰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方白。
“容王啊容王,你连一个女人都管不好,将来何谈……”他压低声音,笑中带着狡黠:“何谈治理天下啊。”
容王眸中笑意不减,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案:“不敢,不敢,驸马言重了,男人之间说话,女人本就该避讳。”
他虽是反击,但也不动声色地回避了驸马的大话,也好不落人话柄。
丁尚杰似乎喝了不少的酒,晃晃悠悠的就靠了过来,一把攥住方白的手腕,将她拉着重新在桌案前坐下,方白想要挣扎,但一想到这位祖宗不仅是容王不敢得罪的人,还是他要拉拢的势力,便也不动了。
如果惹他不高兴了,恒哥哥会很为难吧?
赵奕恒脸上笑容依旧,这层笑是他的保护色,让他不至于将自己的真实情感暴露出来。
“嘿嘿,容王,你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小美人,不知怎么的,我越看越觉得够味,比那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不知道强多少倍。”
“冉儿是我当年游历在外时遇到的,本王与她两情相悦,但因她出生微贱,却也只能封个夫人罢了。”
是的,当年那些宫闱秘闻造成的结果不是赵奕恒被逐出封地,而是容王游历在外。
驸马嘿嘿笑了笑,借着酒劲往方白身边靠了靠:“容王,你说我是不是中毒了,自上次见过这小美人儿我就念念不忘啊,回来找了几个野性十足的胡族姑娘也是比不上她。”
方冉身体往后靠了靠,避开男人酒气喧天的呼吸。
他真的醉了吗,不,他其实根本没醉,只有装醉的人才会耍酒疯。
赵奕恒看着方冉,看她一脸厌恶,似笑未笑问道:“驸马若是喜欢冉儿,本王可以割爱。”
第二十二章 勾引驸马
一道霹雳在她脑中炸响,她扭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位面如冠玉的青年男子,好像有谁用力在她胸口打了一掌,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这是一种痛彻心扉的难受,她终于体会到了。
虽然多年来,赵奕恒没对她有过任何承诺,没对她说过一句喜欢,成亲两年,亦从未对她做过逾越的事情。
但几乎是自然而然的,理所当然的,她方冉,就该是容王赵奕恒的人,他们就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会为了朝中的一个政客就将她拱手相送?
这绝对不可以,中原男子视女子如衣服,她以为赵奕恒是不一样的!
“好!”丁尚杰忽然大叫一声,一拍桌子,端起桌上的酒盏冲着容王道:“王爷,王爷爽快!但这是份厚礼,小弟,小弟实在不敢夺人所爱。”
方冉松了一口气,这一会儿地工夫就自称小弟了,那副肥胖的嘴脸她一刻也不想多看。
“但是!”驸马又死乞白赖地靠了过来,冲着容王小声道:“但是啊,小弟对冉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日不见思之如狂!王爷,王爷不如成全小弟,若让小弟与她一夜欢爱,就是做鬼,我也值了!”
她扭头看着容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能将自己的真实情感隐藏在半笑的眼底。
如果容王真的答应丁尚杰的要求,那她方冉的定位就和京中大户人家的侍妾丫鬟无异了,甚至还不如个青楼女子,向来不被人所看重,连衣服也不算,顶多是一颗可有可无的纽扣吧。
“既然驸马爷喜欢,冉儿,你今夜便陪陪驸马,明天一早,本王派人接你回府。”
她没有说话,就连驸马那张油光锃亮的肥脸在自己面前晃悠都好似没有看见。
陪在赵奕恒身边很久了,她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认得他了……
“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