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个被她踩着的黑衣人反应过来,她人已进了交战的中心,剑光如虹,瞬间就扭转了对战的局势。

“姑娘小心!”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方白一瞬有些错愕,总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在哪听到过。

“当啷”一声,慕容遥手上的折扇打飞了一枚梅花铁镖,那把骨扇在方白面前抖开,她甚至都没看清这扇骨的扇面是金丝织就还是蚕丝所织,就见慕容遥自她身后疾行出去,架住一人向方白招呼而来的剑。

方白盯着他的侧脸,手上动作一滞,只觉得靠近了看这个人与人打架也是一种享受。

铿然一声,光华暴起,方白只看到此人一柄折扇舞的密不透风,将那群黑衣人接二连三射来的飞镖尽数打落。

方白手上的动作彻底停了,忽然觉得自己上当了,其实她根本就没必要现身帮忙,因为这个慕容遥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

就在她怔愣之际,挡在他身前的男人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身形微微一偏,一枚铁镖就带着凌厉之气直射方白而来。

那枚铁镖在方白眼前放大,一镖下去,不要她的性命也得给她毁容。

方白的眼睛却还盯在慕容遥的身上,后者不得不腾出手来打飞那枚被他遗漏的飞镖,到底错失最佳时机,铁镖没入方白的右臂之内。

与此同时,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满了黑衣人的尸体。

“方姑娘?”洛紫荷惊骇不已,收了白绫快步走了过去:“方姑娘,你,你怎么在这里?”

方白抱着右臂疼的龇牙咧嘴:“我怕你一人出去有危险,就跟过来了,若我知道你有个这么厉害的师兄,就不会多事插手了,如今还受了伤,也真够倒霉的。”

慕容遥收起折扇,一双眸子带着忖度之色看着她,又抬手封住了她身上的几处穴道好阻止血流。

方白想要把胳膊上的铁镖拔下来,慕容遥却以折扇阻止:“你若还想留着这只臂膀就不要轻举妄动。”

洛紫荷倒抽一口冷气:“难道这镖上有毒?”

方白稍微动了一下胳膊,除了疼痛之外并无其他不适,学着莫良宵的口吻道:“行走江湖,中毒流血不过是家常便饭,你们平日里养尊处优才会这么大惊小怪。”

“就你这身手还行走江湖?”

慕容遥随口那么一说倒让方白的怒气腾的一下升了起来,奈何说话的人从容依旧,好似那话不是他嘴中吐出来的一样,她也不好发作,而她自来中原,学的最多的就是一个“忍”字。

洛紫荷连忙圆场:“不管有没有中毒,小心为上,师兄,你要不要给她看看?”

慕容遥语气平缓道:“不用看了,中的是雷公藤的毒,起先无感,接着就会头晕乏力,脉搏不齐,七窍流血,最迟不过四天,毒发身亡,过了五天若还没死,毒性便逐渐减弱,趋于好转,不过这个可能性太小。”

洛紫荷倒抽一口冷气,一脸悲伤带着同情,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安慰方白。

方白倒是不以为意:“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黄夫人,你是和我一起回客栈,还是跟你师兄再说会话?”

洛紫荷见她神态从容,胳膊上插着一支铁镖仍不痛不痒的与人闲话,不由得暗暗佩服,不愧是揽月楼中的杀手,从来都是置生死于度外的。

“我和你一起回去,回去再想办法给你解毒。”

“好,”方白欲要抱拳向慕容遥告辞,奈何右臂疼得厉害,只能点头致意,转身就走。

“那师兄,我们潮州再见。”

洛紫荷刚转身,就觉得自己的手腕被身后之人用力拉住,接着就见慕容遥飞身上前,一把将即将倒地的方白抱进怀中。

洛紫荷吓了一跳:“毒性发作了?”

慕容遥点头,他俊容冷漠却蹙了眉心:“她不能跟你回去了。”

第二十一章 梦里梦外

洛紫荷看方白情况似乎也不容乐观:“你要救她?”

慕容遥没有正面回答,只道:“说起来,还是我让她身中此毒。”

“师兄不必自责,杀手赚的就是刀尖上的银子,若真无法施救,到时候我自会赔揽月楼一笔银钱。”

“我知道,不过,你带莫良宵回潮州,是打算真的要杀那人?”

这个人不是指别人,正是洛紫荷的夫君黄旭,黄家的独子,与她成亲两年的夫君。

听慕容遥问起来,她眉眼微垂,挡住眸中神色:“我不想再走我母亲的旧路,前几日我还遭了德兴水寨的埋伏,如今出来一趟也危机四伏,可见他对我早已起了杀心。”

“你怎知包括德兴水寨以及其他人在内,都是他指派前来?”

“不是他还能是谁?我到京城给老夫人采办寿礼并没几个人知道,在京中遭了埋伏,回来的路上也险丢性命,试问,除了他之外,还会有谁想要我性命?”

慕容遥低头看了一眼怀中昏迷的女子,对她道:“此事我会逐人去查,你先回潮州再说。”

洛紫荷慢慢平复下激动的心情,点头应了,“师兄路上也要小心,你的行迹已经在江湖上暴露,有人对慕容山庄讳莫如深,想在武林大会之前对你下手,让你无法竞争武林盟主的不在少数。”

“不必为我担心,他们只道慕容二公子是个病秧子,若要真交起手来,胜负也难说。”

洛紫荷微微有些嗔怒:“虽说你武功不弱,但毕竟身体要紧,以后能不正面交锋就尽量避免。”

“你这话说了多次了。”

女子又有些懊恼,但他不听也只得作罢,辞别了慕容遥带女寅回了客栈。

这边慕容遥一声轻哨,听闻马蹄声渐近,不一会就到了巷口,却是一匹通体红棕的汗血宝马。

他怀抱一女子跨过一片尸体,飞身跃上了汗血宝马,手上缰绳一抖,马儿已经飞驰离去。

方白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她穿着绫罗绸缎,戴着珠宝钗环。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穿的好像一个端庄温雅的少妇,她坐在那里一直想,为什么自己要穿成这样,不过她本就不是一个美女,光鲜亮丽只会让她越发觉得自己是个稻草人,和周围的一切的格格不入。

周围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