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格眨眨眼睛,扬声问,“冲哥哥这是吃醋了么?你一定是吃醋了!都怪哥哥那个大嘴巴,怎么年纪渐长,倒如那长舌妇一般了,其实你大可不必介怀,如果你答应做我的驸马,永远留在鸠里,我立时就把他们都撵走,往后只你我二人要好,再无旁人了,可好么?”
湛冲感觉自己的蛊毒许是要发作了,如何这会儿头又疼的厉害?二人譬如飞鸟与鱼,与她永远都说不通,顿觉坐蜡,无意中,余光见南漪在旁边竟然手捏着帕子挡住了嘴,鹰目扫过去,发现那女人竟然真的在笑!
于是上前一把拉她扥过来,笑着与璎格指着她道,“如今这些我说了不算,她是我房里人,平日里我多看旁的女子一眼,她都要与我闹起个没完,不让我安生,你有什么官司都先与她打明白,再来找我说。”说着,大掌握住南漪双肩,将她推到璎格身前,自己则转过身,负手佯佯行去了。
对不住各位老板,我知道又短小了,今天实在忙成狗了,先凑合看,回头等我缓缓给你们预热下车道吧
今天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小姐姐登场,请叫她璎·海王·格!
第0065章 第六十五章 萍水
南漪不防他竟然把她当挡箭牌给祭出来,他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两个姑娘面面相觑。
思及湛冲方才临走前说的那些,南漪只觉荒谬无稽,刚要开口解释却被璎格抢了先。
“姐妹你生的可真好看。”
没头没尾的赞美让南漪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璎格低头看了看南漪的手,一把抓起来,揉了揉,又轻轻嗅了嗅,抬首冲她灿然一笑,“姐妹你可真香。”
原来这女子竟然是鸠里王上的皇妹,而这春生馆竟是她原先在宫里时的居所,又见她装扮大胆,言语举止恣意不羁,她与湛冲想必也是故旧,想到他今早竟然能从这寝殿里翻找出那样的东西,且后来又不让束蓝她们拿公主的衣裳来与她穿,便可猜得,如若不是这二人早就有过首尾,那便是此二人相交多年,他知她甚深。
璎格不知南漪所想,视线又定在她的腰线上,见那曲线弯弯,肌肤玉质,忍不住抚摸了下,南漪不防她摸自己,下意识一把拂开她的手。
“姐妹你腰可真细,皮肉滑溜溜。”璎格不以为意,笑了下,叉上自己的腰,又将她上上下下地审视,爽朗道,“难怪冲哥哥喜欢你。”
南漪窘涩道,“公主殿下误会了,方才燕王殿下说的并非是真”
“我知道。”璎格笑着说,“你根本不喜欢他。”
璎格凑近她,盯着她的眼睛喃喃继续道,“方才我过来时看见,分明是他在主动拉着你,你一直在试着挣脱,而且在我与他说话时,你用帕子捂着嘴巴一共笑了三次,他正是看见你笑了,所以才会恼羞成怒把你推出来,然后故意那样说,这一切只说明一件事,就是他对你动心了,而你却并没有,其实你该感谢我,把你俩分开了。”
南漪立时僵在当场,这女子方才分明都未直视过她,却将她的举动表情了如指掌,这种不动声色却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的洞察力细想便有些可怕,于是方才还有几分松懈的精神,这会儿又绷紧了。
“你不必多虑,我对你没有恶意。”璎格看出她的紧张,稍稍拉开点距离,笑道,“我只是有些好奇,他是真心喜爱你?还是这回换了招数就为了摆脱我?毕竟若是他有意做戏骗人,这世上怕是没几个人能看穿他。”
这位公主殿下着实令人意外,心思缜密又聪慧过人,实在与她给人的观感大相径庭,说话也是快人快语,毫不遮掩,三言两语倒轻易让人卸下了心防。
南漪淡笑道,“公主与他相交多年,当比我更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与他不过就是萍水之缘,时机到了,便各奔东西。”
她无意夹处在这二人之间,公主既对湛冲有意,若是存了志在必得之心,她更无意做那搅局的人,若是能顺水推舟,趁机脱身,也不失为一个良机,公主聪慧如斯,自己方才所说,想必她定能知取其意,便又加深了笑意,盈盈望着她。
璎格闻言一怔,随即拉过南漪的手,走到池塘边,蹲身不知从何处摸来个锦盒,打开是已揉制好的鱼食,拈起一颗投在塘中,引的鱼儿们纷纷争抢。
“你瞧”璎格指着那些鱼儿,说道,“别看现在这样,刚放到这池子里时,这群傻鱼见人过来就会游走,避去另一边,但是我天天喂天天喂,就站在这个位置,后来只要这里有人,它们就会游过来等着吃食。但是人和鱼不一样,很多时候并非年久日深的付出就能得到回报,虽然强扭的瓜有时也甜,但如果已经有自己滚过来的甜瓜,我又何苦废那力气去强扭呢?我是喜欢冲哥哥,但我早就对他死心了,他不可能爱上我,我又何苦为难彼此?”
南漪不解道,“那公主方才为何……”
璎格将鱼食一把都抛了,咯咯笑着,“我就喜欢看他发怵的样子,毕竟这世上能让他喜欢和发怵的人应是凤毛麟角,既然我做不成那个他喜欢的,那就做个让他发怵的好了,于我来说,也没什么可遗憾的,毕竟这世上不如人意的事情可太多了,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自苦,你说对不对?”
南漪莞尔,发觉眼前这姑娘豁达的令人艳羡,忽然也想起曾经的自己,原来真正的豁达与处变不惊,当是经历风雨,重沐阳光后,也不怕重蹈覆辙的勇气,曾经的岁月无波,不过只是命运的偏爱,可这世上谁又能永远得偿所愿,不知怎的,忽然心上一直深种的某种心结,在看见眼前这个女子后竟莫名解开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璎格原本笑着却忽然垮了脸,叹息道,“其实若说没有遗憾也不对,遗憾呢,也还是有的,就是……我还没有睡过他,也不知冲哥哥床上的功夫是不是也如他别的能耐一样厉害。”
第0066章 第六十六章 争执
璎格凑近南漪,一脸好奇道,“姐妹你是不是试过?如何?冲哥哥厉不厉害?”
南漪红了脸,不知如何话题就转到这上头,搪塞道,“嗯,就……还好。”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璎格见南漪避而不答,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心头略一盘算,一脸震惊道,“不会他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吧?”
南漪觉得自己无法与她再聊下去了,刚要寻个借口脱身,便见束蓝快步过来,蹲身行礼道,“长公主殿下,王上宣殿下觐见。”
璎格皱起眉头,摆摆手,“不去不去,你去打发人告诉他,我没功夫。”
束蓝为难,劝慰道,“公主已有两个月都没进宫了,王上思念公主甚久,公主还是去与王上见一面吧。”
璎格倒不是烦见他,只是一想到每次见了面,兄妹两人都会为了她的私事闹的不欢而散,所以如今一听说兄长要见她就格外闹心,索性闭眼推到一边,反正他又不能对她如何。
南漪见这机会难得,正巧解了自己目下的尴尬,便顺着束蓝方才的话又道,“王上思妹心切才会使人唤公主过去相见,其实公主如何不明白兄长之意,又何苦使性子伤了手足情谊呢。”
璎格最烦别人唠叨,“行行行,我去总成了吧,一个个年纪轻轻的,如何竟生了老婆子的心田。”说着一手牵起南漪,拉着她一起往外走去,“既然你这么能说,就与我同去,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下我们的兄妹情谊,还望你别吓着才好。”
南漪被璎格拉着一路穿行,实在觉得自己又做了件蠢事,几番恳求都不肯放她,不得已随她到了王上寝宫。
长公主在这皇宫是极特殊的存在,一路遇到的宫人皆伏地泥首,没有一个敢抬起头直视她,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寝殿门口,有宫人出来迎驾,“叩见长公主殿下,还请殿下稍待,奴婢”
璎格也不等宫人通传,径直拉着南漪就闯进去了,进了外殿并不见人,两人又往暖阁去,璎格一把推开门,殿内一众人齐齐侧目看向门口。
南漪掩身在璎格身后,因公主个子不及自己高,这个位置从公主肩头望过去,恰好一眼与湛冲对视个正着,不想他此时竟也在这里,不知怎地,看见了他,方才一颗跌宕不安的心竟似乎稍稍放下了些,暗自松了口气,便任由璎格拉着跨进门去。
璎格进了门,看都不看世都,松开南漪便朝上首坐着的一个端庄女子奔去,拉过那女子的手,容色温婉道,“皇嫂近来可好?璎格在宫外没有一天不想你念你,你送我的沉水我都收着了,近日我得了一批上好的迦楠,明日我就让人给皇嫂送来。”
南漪听她这话分为耳熟,分明方才对湛冲也是这样的“想你念你”,可见她一贯这样的嘴甜面软,与这样的人相交虽然如沐春风,但怕也只是流于浮面,轻易走不进她心中。
那端庄女子正是鸠里王后,世都的正妻藏京氏,一眼看上去,似乎比世都还要略年长些,人也有些消瘦,便显得那脸型瘦长,谈不上美貌,眉宇间倒似有一股解不开的轻愁,总是不舒心的模样。
藏京氏先是拉过璎格到身旁坐了,玩笑着轻点她的额头,“你就剩下这张嘴还能要了。”说罢,侧首瞥了眼南漪,见一个陌生的少女直愣愣戳在那里,细看之下才发觉竟然生的樱颜冶容,身段婀娜,实在是个少见的绝色,不禁心里一紧,随即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世都,垂首用帕子掖了掖鼻子。
南漪从未见过这阵势,一阵彷徨,回过神来才发觉藏京氏看了她一眼,于是后知后觉的欲要蹲身行礼,可身子刚微沉,手腕就被横插过来的一直大手攥住了,倏地止住了她要蹲身的动作,偏头见湛冲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边,此时正捏着她,又听他道,“她是我的人,平日让我惯坏了,便是在我跟前也没与我行过礼的。”说完,又拉她到自己身旁坐了,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南漪觉得他那话说的极其狂妄,一阵坐立不安,可半天却见其他几人谈笑风生,仿佛丝毫没有人觉得哪里不妥。
藏京氏见湛冲将那少女拉到自己身边,又说那些话,分明护短的厉害,又见这两人均是难得的好相貌,并坐在一处,竟是少有的般配,于是心上略觉圆满,也暗自松了口气,许多事,便真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世都将手里茶盏“锵”的一声磕在桌上,两手按在大腿上,眼睛只盯着自己脚尖,运气道,“目无尊长!越发的没规矩!那穿的都是些什么腌臜东西?堂堂的长公主,好歹也是金枝玉叶,怎么装扮的如此浪荡?你上外头春楼妓馆去瞧瞧,那些风尘女子与你的装扮有甚区别?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