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题太难，有的题太偏，都不适合这群教育资源落后、学习进度缓慢的孩子。

兰馥很懂得听取意见，就算刚吵了架，也没因为情绪问题不听宋棠生说话。

挑灯照夜。

等兰馥编完期末测试的题，宋棠生已经困得眼皮子打架了。

隔天兰馥把它交给宋棠生，嘱咐他送到吴主任手上去，吴主任检查完了还要再编一遍。

宋棠生又不傻，当然马上就明白过来了：“他这不就是抢功吗？兰馥你傻啊。”

兰馥垂眸，淡笑着摇头。

宋棠生却受不了别人抢占自己的劳动成果，毕竟昨晚他也出力了呢：“你这种人在职场上干二十年都升不了，裁员第一个裁你。你还笑呢。下次他再找你帮忙，你就告诉他，除非他给你排课，否则这事绝对没可能哈。”

不知为何，兰馥竟大笑出声。笑得还是那么难听。宋棠生不知道这有啥好笑的，可听着难听的声音也控制不住笑了。两个人在走廊上畅快地大笑，终于归为平静，宋棠生轻声问：“值得吗，兰馥。”

兰馥想了想，点头。

宋棠生没由来地眼眶发酸：“好吧好吧，那就让少爷我来帮你一次。”

11.

宋棠生最近很烦。

家里的电话不停打过来也就算了，娄芮算他哪辈子的前男友，竟然也一刻不停地敲电话过来。

宋棠生正上着课呢，经过他的特殊训练，听见电话铃声他们已经不会笑了，宋棠生得以好好讲完这节课。

下课后电话又拨了过来，宋棠生在黑板上未讲完的题和学生们期待自由的眼神中纠结，终于挥手下课，找了僻静的角落接通。

这山村里与世隔绝，宋棠生可谓是什么八卦都不知道。娄芮开口就是有事相求，宋棠生多听一个字都觉得烦。

“我们可以谈谈吗？”娄芮有一把好嗓子，当时宋棠生就是被他的声音吸引。

说来羞涩，宋棠生对声音好听的人格外有好感。

但此刻他并不想跟娄芮扯上任何关系，再好听的声音也都变成了蚊子叫：“有什么好谈的？”

娄芮像是很急：“求你了宋少，求你，你救救我的命吧！”

宋棠生冷笑，“可以。一分钟一万，付得起你就谈吧。”

分手时他给了娄芮不少钱，虽不至于追回，却也认为自己仁至义尽，之后娄芮就算死都不应该跟他扯上任何关系了。

娄芮二话不说转了十万过来，宋棠生看也没看一眼。

“宋少、宋少，我……我碰上事了，我得罪了导演，之后被堵在路上威胁了！您一定要帮我，没有别人能帮我了……”

娄芮边说边哭，黏黏糊糊的，说什么也不准宋棠生挂断。

宋棠生啧了声，不耐烦道：“哭什么哭，福都被你哭走了！”

都他妈怪吴平安，总在他耳边念叨这些封建迷信，他也变成了朽木一截。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宋棠生右眼狂跳不止，觉得怎么也该挂电话了。

“你……是不是我惹你烦了？”娄芮小声啜泣：“我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你屁事真多！老子支教呢，山里没有网。你哭够了没？哭够了就闭嘴滚。”

娄芮哭得更大声：“棠生，你好绝情，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明明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是不是有新欢……”

宋棠生光听都觉得心烦，直接挂断电话，并把这号码拉黑。

只是他实在没想到，三天后娄芮就追到这里来了。当时吴主任说门口有人找，他还以为是父母找过来了，没想到会是娄芮。

经过黄土道的历练，娄芮脸色不大好，衣服也皱巴巴的。见到宋棠生，他眼圈立刻红了，像只可怜兮兮的哈巴狗，等待主人的垂怜。

宋棠生习惯于处处留情，但从不吃回头草。前男友在他这只有一个代名词：垃圾。

宋棠生转头就走：“这人我不认识，找错人了吧。”

娄芮赶紧追上去抓住他手腕：“宋少，求您收留我吧！”

“谁是宋少？”宋棠生目光一冷：“放手，别让我说第二遍。”

娄芮有些怕他，乖觉地放开手，只是仍然像根小尾巴似的跟着他：“棠生，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你知道的，我父母都我只有你了。”

宋棠生正色道：“你想不想要个爹？”

娄芮一怔。

宋棠生转过来，漂亮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这村子里光棍可多了，没有儿子，那家业也没人继承。你这么缺爹，干脆我把你卖给他们？”

艳阳高照，娄芮遍体生寒。避开宋棠生明晃晃沾着恶毒的目光，娄芮低声说：“我不是故意来打扰你，宋少。我只是，想活着。”

宋棠生哼了声：“这事我又做不了主，你去找吴主任，看他愿不愿意收留你啊？”

不知道娄芮是怎么做到的，居然真的留下来了。宋棠生猜，应当是给捐了钱。看在钱的份上，吴主任还叫宋棠生好好招待娄芮，带着去食堂，还是吃的炖菜。宋棠生满脸不耐烦，娄芮殷切地跟着他，不敢说半句惹他不高兴的话。

娄芮没吃几口，脸色忽然变得很怪，宋棠生来不及躲闪，就听见哇的一声，娄芮全吐他身上了。

宋棠生脸色巨变：“娄芮，我操你妈！”

响亮的骂声传遍整个食堂，一直躲在角落的兰馥也抬起头。

宋棠生恶心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脱衣服，又怕不小心碰到秽物。

有人从身后温柔地牵住他，带他到后厨没有人的备菜间去，用干净白皙的手帮他解扣子，小心翼翼地褪掉衣服，没让半点脏东西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