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要是在餐桌上就说这事儿,张茂一定是要翻脸的,起码也会在桌子下踹他,哪怕保姆菲佣都不在,只有他们两个在餐厅吃饭,张茂也不允许他把这件事大喇喇丢在家常菜上见光、面世,翻滚。然而今天他脾气好的出奇,大约是因为孩子回家,要顾着蒋十安的面子,竟然别别扭扭地答:“吃饭时候不要说怪话。”
据蒋十安和他生活二十来年的经验,这是同意的意思。他立刻眉开眼笑,伸臂把远处一盘嵌在冰里的牡蛎全拖到张茂面前,拿起柠檬和小刀挑给他吃。儿子终于注意到了他们这角落里的动静,好奇地问:“爸爸,你们说什么呢?”
蒋十安盯着张茂把一只牡蛎吸进喉咙里,满意地说:“我在说,你爸爸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亏心事了,对我特别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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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朝着蒋十安使了个眼色他认为的,内涵是“不要这么晚了还去骚扰你爹妈”,但蒋十安立刻恍然大悟地会错了意。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力道之大,甚至留下了浅色的手指痕迹,赞许地朝着张茂点点头,拉扯脸部肌肉露出一个极尽猥琐的笑容,又朝着蒋曜说:“你爸说的对,太晚了,爷爷奶奶还要休息。怎么那么不懂事儿呢?”蒋曜瞠目结舌,对于傍晚跑去烦爷爷奶奶这件事儿,他一个字儿没提过,全是附和他爸的激情提议,到最后居然能怪到他头上?!
“那,那我带Mifa出去逛逛吧?”蒋曜牵着女朋友站起来,要去客厅找车钥匙,他中午撑得慌,也没在车库里细看,但他听说家里又添了几辆新车。他爱车,就像他爸爸张茂似的,这是他们珍贵的共通爱好,只不过爸爸喜欢跑车,而他更喜欢皮卡,稀奇的七座商务这种被蒋十安嘲讽奇形怪状的车子。“哦,你自己去找吧,钥匙都在那抽屉里,你那辆破皮卡我叫人给你开来了,就怕你个怪人要开。”蒋十安嘴上说着让儿子自己找,还是从餐桌旁起身,在张茂的脑袋顶上一揉,说:“我去给儿子拿车钥匙去,那虾滑刚下进去,等我回来捞给你吃。”张茂点点头,只对蒋曜说:“开车小心,北京不比你们那,车多。”
“好嘞,爸爸,你放心吧。”
几人出了餐厅,张茂立刻从口袋里将手机拿出来,点进工作群里: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忽然想到,每天保洁阿姨都会在群里播报办公室拾遗物品,类似谁的车钥匙,门卡丢在了茶水间,或是沙发缝之类的,同事们就会在群里认领。一瞬间他的脑袋里就出现了“张经理办公室地上发现一枚钻戒,请认领”的字样打在群聊屏幕上的画面,办公室里已婚的人就那么几个,能进出他办公室的人更是稀少。况且他可不敢低估这群程序员的八卦能力要知道先前蒋十安因为性骚扰事件爆出两人结婚证时,办公室里有数个人都声称要解开证件照上的马赛克,以辨认和蒋十安出去看比赛被他疑似性骚扰的男人是否真是他丈夫。
当然,张茂在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以“上班不要讨论无关话题”并布置了一系列额外的任务腰斩了这群人的念头。那可谓他第一次感受到当领导的好处。
而现在,张茂要第二次地施展当领导的法力,他点开和保洁阿姨的对话,思索片刻,说:“王姐,我今天走的匆忙,办公室灯关了吗?”按照常理推断,假设保洁王姐打扫他办公室时发现了什么,应当会顺便告诉她,就不会再发到群里了。编点假话糊弄保洁阿姨虽然难度系数也不小,但总归是低于欺骗全组的。
“保洁 王姐”变为了“对方正在输入……”,张茂捏紧筷子盯着屏幕,同时还要艰辛地听听蒋十安有没有走回来。张茂不记得他上次这么紧张是什么时候了,鉴于他并没有亲自查过自己的高考成绩,更没有其他需要精神焦虑的经历。非要说的话,也许是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夜里,他半夜惊醒。
因为腹痛难忍,一只手从他的阴道里探入,抓着他的子宫,连带着的全套内脏器官,摧拉枯朽地阴部撕扯。他以为自己要生产了,因为预产期临近,而蒋十安几小时前难以忍受总是半支阴茎在他发肿的逼外面搅和,整根撞进去撒欢。临产前激烈的刺激确实会让生产提前,这是张茂在孕期课程上学到的。他犹记得和蒋十安坐在软垫里,他酸胀的腰部被蒋十安托在掌中揉,蒋十安贴着他的脸颊,并没有哪怕一个神经细胞用在接触传导有效信息上,只舔着他的耳垂往嘴里吸,并宣称:“等你生完,我要跟你做三天三夜,不,一个礼拜!”
蒋十安的胳膊垫在他的腰下,沉沉睡着,脑袋埋在张茂的颈窝,对他的痛苦毫无知觉。张茂静静躺着,认为这股疼痛和这几天的疼痛没有什么不同,稍后就会过去,他闭上眼睛,听卧室里加湿器隐约的轰隆作响。可疼痛并没有随着呼吸减弱,蒋十安也没有随着入睡时间变长而从他身上离开,反而更紧地缠住他,一整条包着肌肉的胳膊像个轰然倒塌地老树干似的横在张茂胸口,压地他喘不过气来。张茂的右腿微微抽筋,还没等他自己伸手去按,梦中的蒋十安已经探下去掐着他的小腿按摩,嘟哝着:“抽筋了……吗?”
一瞬间,张茂烦躁到无以复加,他猛地甩开蒋十安的手臂,也不管他会不会被惊醒,拖着抽筋的腿走向厕所。
“如果趁着没有人的时候就把脏东西生下来,立刻掐死扔掉的话。”
张茂坐在马桶上,把睡衣当头脱下,现下他全身赤裸了,他双手抱着肚子往下压迫,疼痛让他都快忍受不住要叫出声来。但他生生忍住。他把手伸到逼外面,探索着检查是否真的要生产,可那两蚌肉,闭得很紧,除了丁点因为不久前的性爱而产生的肿胀,什么都没有发生。渐渐的,连疼痛都停止了。张茂遐想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他坐在那伸出双手比划拢多大的一个圈可以捏断新生儿的颈椎,来回调整数次到达的满意直径,也终究没有用上。
卧室里蒋十安醒了,正在“张茂、张茂”地叫唤着。他扶着肚子跪地,把脱掉的上衣穿回去,又抓着马桶旁的扶手站起来,走到洗漱台旁洗手。右腿的抽筋丝毫没有好转,搅拌在一起的腿筋在皮肤纹理下簌簌跳动,刺骨的疼痛顺着脚跟一路蹿上来。张茂像是丝毫未觉,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发胖了,脸色苍白,嘴唇边缘是吮破的。
他抓住自己的头发,无声尖叫。
不枉他平时对保洁和和气气,多做好事还是有好报,王姐絮絮叨叨地告诉他:“经理,我去的时候灯已经关了,您的办公室一直最干净,我擦了桌子,吸了地毯,没有什么异常。倒是外面公共区域,您要说说他们……”张茂来不及回复她长句,只发了个“OK”的表情,就听到蒋十安踢踢踏踏地走回来,一边抱怨:“我跟你说咱们俩这个儿子,我跟他说你和Mifa开那个新买的GTS出去多好,配她那白色的头发,像个妖儿似的……”
他在张茂身旁又坐下,捞起筷子往锅里找虾滑,咽了口口水又接着说:“结果他还是非要开那破皮卡,差点给我气毁。你说这孩子像谁了,一点品味没有。刚才还非不穿我给他买的新鞋,又把回来飞机上那破鞋。哦是不是不能叫破鞋,脏球鞋蹬脚上,哎哟,给我气的……”? “你吃,正好吃。”蒋十安把锅里的虾滑一气儿全捞出来夹到张茂面前的碟子里,挨个伸到嘴边吹,又蘸料夹到张茂嘴边。他瞧着张茂慢吞吞嚼,吃得十分满足的样子,心想这家里无论如何,还有一个老公是让自己舒坦的,于是喂得更欢。“还好儿媳妇懂点穿衣打扮,说咱俩给她挑的鞋子裙子好看,我还顺心点。”张茂插不进话,只得点头假意赞同。蒋十安不把他那堆废话倒干净是不会停的,这点张茂心知肚明。
“哦对,你说,”蒋十安坐在梳妆台前护肤,张茂已经被他荼毒了一番,脸上擦了一大堆乌七八糟的东西坐在不远处的小沙发上,听着蒋十安废话,“咱儿子这次回来不会要求婚吧?你说他俩,还这么小,急什么结婚,别不是怀孕了吧?”张茂的脸只一半出现在镜子里,蒋十安放下手里的罐子,若有所思,托着下巴说:“Mifa我看着也不像怀孕啊,不过我已经做了胎梦呢,难道是我搞错了?”他看到镜子里的张茂,两只手正要把刚才和他接吻时抽开的居家服扣回去,立即制止:“别呀,省的等会再脱了不是?”
他终于搞完了自己那一整套自封的演员式精细护理,像个油光水滑的水獭似的扭捏到张茂面前,对着他把自己的两件居家服连拉带扯地蹬掉,伸腿跨到张茂身上,埋下头吻他:“张嘴,我要咬你。”
他爬在张茂身上放肆,扯着他的衣服往下剥,在一方小小沙发上和他蛇似的交媾。蒋十安把丈夫的两条腿搬起来搭在自己肩膀上,下身动得畅快,嘴巴却说着和纵情性交完全不相干的内容:“你……嗯,我仔细一想,要是她怀孕了,也好的很,正好我这边戏完事儿了,我可以带孙女。”他说到这小半句,立刻开心的什么似的,张着嘴巴使劲儿动,哈哈喘气。张茂被他戳得极舒服,捏着他的小臂迎合,润滑剂在两人股间湿了一片,噼啪作响,令人不由得在噪音里脸红呻吟。
不过他也没忘记给蒋十安泼冷水,这算是他为数不多的恶劣小爱好,他趁着蒋十安趴下身压着他扭的时候,在他耳边说:“要是个男孩呢?”蒋十安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惩罚似的,一下下往张茂要命的地方刺,勃发的青筋在他的内里跳动,腿抽筋一样,张茂的双腿爽到揽不住他的腰,无力地垂下去。蒋十安按着他,带着股要把安全套都操破的气势抽动屁股,断断续续地说:“呸……你不许乱,乱说,一定是个女孩。”
他在张茂的通道里射了精,脱力地倒在沙发上,把张茂从他身下抽出来,抱在自己身上趴伏,重重地吸气换气:“我明天就去挑点女孩东西,你要不要去?”张茂在他鼓动的胸腔上起伏,晕船似的,想要拒绝他天马行空的购物欲,忽然想到中午出去就可以避免和袁妩一起吃饭,立刻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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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十安被他丈夫一通忽略,也不觉得难过,咣地栽回床垫上,弹了几弹,脑袋埋在枕头里使劲儿地拱,发出懒洋洋的呜咽声:“我困嘛。”他也不管张茂听不听得到,就叽叽咕咕地说:“我刚醒,看你背影,还以为在咱们老家那会呢。”张茂一边系领带一边走回卧室,看着他蛆似的弓在床上,好笑地问:“你说什么呢,怎么不再睡,才七点多。”蒋十安见他低头摆弄领带,一骨碌从被子里爬起,连滚带爬地滑到地上,将张茂伸手拉到自己两腿之间,命他低下头来:“我帮你系,老公。”张茂弯下腰来,长长的暗纹领带垂在蒋十安的眼前,他夹着摆弄两下,皱眉:“怎么戴这条,我不是给你新买了?”他说着要从地上爬起来去拿,张茂看看手表,按住他的肩膀说:“来不及了,就这条吧。”蒋十安被他按着肩膀,地毯上的软毛戳在他的阴囊上,又酸又痒,他蹭了蹭屁股,有些想要。可惜他也知道绝对来不及,只好静坐着不动,给张茂打好领带,又跪坐起来帮他整理了一番裤腰上扎好的衬衫,后退几步看看,觉得除开那条不搭的领带,其余都万分满意了,这才在张茂的屁股上一拍:“好了!”
张茂转身大步走出房间,蒋十安坐在地上揉了一会眼睛又在身上四处无聊地挠了一圈,觉得完全清醒,于是也跑进衣帽间,找了条内裤套上。他要穿着系带睡袍就下去吃饭,忽然想起家里还有儿媳妇在,又转回去换上一身休闲家居服,极速以直男方式洗漱,冲了下去。
果然,老公,儿媳和儿子都在餐桌边围坐着吃早餐,大桌中间是一篮金黄色的油条,蒋十安瞬间皱眉,大步走过去说:“一大早怎么吃这么不健康,我叫厨房给你们拌沙拉去。”他走过张茂身边,被他拉住了衣角:“这也是她们在家里做的,不是外面买的。”老公都发话了,他当然给面子,蒋十安在他身边坐下,菲佣从厨房里走出来问:“先生,要喝豆浆还是蔬菜汁?”蒋十安伸着脖子环顾一圈,见大家碗里都是白白的豆浆,心想我也不好搞特殊:“我也豆浆吧。”此选择引起了他丈夫的注意,张茂伸筷夹起一根油条吃,咔嚓咔嚓的脆响在蒋十安的耳边爆开,他不适地挠了挠耳朵。
张茂说:“你不是不爱喝豆浆?”
“难为皇上记得臣妾爱喝什么不爱喝什么,臣妾……”蒋十安马上掐着嗓子来了一段去年在宫廷剧组里耳濡目染的妃嫔发言,不过他一时忘形,竟然不记得儿子还在桌上坐着,听到他的音调吓得立刻抬头看他。蒋十安顿觉父亲威严大大折损,于是吭吭轻了几声嗓子,凑在张茂旁边埋怨:“都怪你!”张茂笑了笑,他似乎今天心情极好,给蒋十安也夹来一根油条,放在他的餐碟里:“你尝尝,干净的。”
吃就吃,难道40多的男人害怕吃一根油条不成。
蒋十安喝着豆浆囫囵将一大根油条吃下去,咂咂嘴,心想似乎也没什么怪味,就是油炸面块嘛。但也没什么好吃的。他还是让菲佣切了牛油果和生火腿端上来,就着全家人香甜吃饭的场景把他自我真正认可的早饭,美滋滋吃了下去。
一顿饭结束也不过七点三十五,因为公司离着远,北京又堵车,张茂拎着包已经要出门上班去了。一家四口人齐齐走进车库,目送着张茂上了车,车库门缓缓掀开,青天白日明亮的天光散射进来,蒋十安被照得眯起了眼睛。他忽然想起昨晚激情时约定的二人约会,敲敲副驾驶玻璃,让他降下来说话。他把脑袋伸进车子里,说:“你还记得中午我们约好吃饭买东西吧?”
张茂点点头说:“记得,中午哪里见面?”
车外的蒋曜听到他们似乎要去哪里,于是也牵着Mifa的手说:“我们能去吗,我们能一起去吗爸爸?”蒋十安从车里回过头说:“大人有事,小孩子掺和什么?”又在张茂的脸颊上亲了亲说:“SKP吧,那东西多点。”张茂点点头,见他伸出手指点自己的嘴唇,于是伸着脖子任由他在嘴上亲了数下。
张茂抿了抿嘴,探出一点身体对蒋曜说:“我和你爸中午有点事,周末再和你出去。”
他看了看手表,示意自己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蒋十安这才恋恋不舍地退开两步,挥挥手说:“快走吧,等会堵车了。”
张茂点点头,伸手跟三人都挥了挥,开出了车库。
蒋十安见他开离了院子,大大打了个哈欠,又狠狠伸了个懒腰,挠着下巴上的一点胡茬寻思是去健身房锻炼一会,还是游泳,还是干脆补一个觉。蒋曜跟着他往室内走,凑近他不依不饶地问:“爸爸,你们中午到底出去做什么呀?”蒋十安扭过头斜了儿子一眼:“买点大人的东西,又不带你,你问什么问?”Mifa中文虽好,但也不是句句听得懂,于是瞪着一双白金色睫毛的大眼睛问:“大人的东西,什么东西,我和曜曜也是大人。”蒋十安总不好对着儿媳妇阴阳怪气,要是觉得他不好相处被气跑了怎么办,于是耐心地答:“我们中午要约会,两个人的。”
Mifa这下恍然大悟,对着男朋友说:“原来他们要约会。”
“那好吧,”蒋曜咕哝,“工作日约什么会,爸爸工作好忙的。”
“哈,你咋还管起你爹来了,”蒋十安脖子一梗,那股烦人劲儿又翻出来,瞪着眼睛说,“你,你不是还有公司要管吗,管你的公司去。”他说完也不听儿子说什么美国已经下班了的话,就噔噔噔走向后院的泳池去,他要好好游泳健身一早上,争取线条美美地中午赴和张茂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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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的日光逐渐毒辣,北京就是这样,昨天还穿着羽绒服捂得严实,第二天就连薄毛衣都穿不住。今日就是这样一个开启夏季的晴天,张茂早晨出门拎了一件羽绒服,预备着万一傍晚冷可以套上,待到中午吃饭,已经热得把套头毛衣偷偷脱掉,塞在办公室的柜子里。他走出旋转门,被兜头盖脸的阳光刺了个正着,张茂捏了捏眼皮,蒋十安又打来电话催促,他不用看就知道。
“你到哪里了,死慢死慢。”
“……”
张茂边快步穿过人行道,边松开领口的衬衫扣子,又把婚戒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来戴上早晨他冲进办公司就把其从桌子下的地毯缝隙里抠了出来,说:“就到了,马上。”
就这么几步路的功夫,蒋十安也要闲聊:“哎我看这边有辆欧陆,镀了个紫色,蛮好看,要不咱们把咱俩的奔驰卖了,添点钱换一个这个?”
张茂拐过弯已经看到了远远拉下敞篷戴着大墨镜的蒋十安,他歪脖夹着电话,对着后视镜整理头发。他脑袋顶的那丛毛,自初中时代起,就被他拨来拨去,无数瓶发胶发蜡荼毒过千遍,竟依然繁茂生长而没有稀疏,堪称奇迹也。他隔壁不远处,果真停着一辆电光紫的欧陆,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张茂看着也觉得眼馋,也难怪蒋十安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