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1)

他似乎喘息得厉害,那刻意压低的声音在此时莫名地带了些旖旎之色。而宫墨言衣着还算整齐,只是鬓发微乱,他看见来者是付青玉,就从床上下来。

“师父,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也不解释自己床上的是谁,为什么会在他的床上。

付青玉压下内心的酸涩,温和笑着开口:“听说你抓到了想要报仇的人,为师总要看看,当初究竟是谁差些杀了我的弟子。你和他这是……在做什么?”

“他身子不舒服,我给他看看。”宫墨言撒谎撒得很自然,明明谁都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旖旎,而且刚刚付青玉靠近床榻的时候,还闻到了浓郁的麝香味,以及一种稠艳的不知名的暗香,简直淫糜到不可思议。付青玉再也不能粉饰太平,眉头皱得死紧。

宫墨言看出了师父不高兴,知道他是嫌自己荒唐,在自己最尊敬的人面前,这种事确实是尴尬的,他面无表情地扯开了话题。“师父,我和苏恒的事情我自然会好好清算,你不用为我烦心。倒是你,这次去蛮荒境收服妖兽,可还顺利?没有受伤吧?”

他的态度很恭谨,自从再次见面,苏恒见的都是他病态疯狂、冷漠无情的一面,何曾见过他还有这样乖顺听话的时候,他心里不由一动。

本想抬头看看来者何人,可他一动,那幽穴里折磨他的小东西就进得更深,他咬紧牙关才没有在外人面前浪叫出声,缓过那阵情潮之后,苏恒再也忍受不住,趁宫墨言和他师父说话,偷偷用手指把那个精致的缅铃挖了出来,小心翼翼不让缅铃里面的铃铛发出声响。

从红肿的幽穴把那东西拿出来时,穴口却突然收缩了一下,夹住了他自己的手指,他惊呼一声,东西从他指尖滑落,划过他的掌心,竟然骨碌碌滚下了床,滚到了正说话的两人的脚边,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只有三人的空间里显得异常清晰。

苏恒脸色瞬间涨红,他知道那缅铃上面还沾着许多湿漉漉的液体,所以连回头都不敢回,甚至把头埋进了被窝里。

原本正在说话的宫墨言听见声音,又看见那只被他亲手塞进去的缅铃滚到他脚边,冷冽漆黑的眸子里竟然黯了些许,里面似乎翻搅着情欲的狂潮,那副模样把付青玉都吓了一跳。却见他若无其事地捡起它,仿佛只是捡起了一本书、一支笔,说的话却已经开始心不在焉:“刚才说云狮兽在幽冥境里……”

他淡淡瞥了一眼床上的人,说的话忽然停住:“师父,徒儿实在还有事,你先在府里住下,还在原来的房间。我待会儿就去找你,行吗?”一边说着话,一边眼神已经往苏恒身上打转了,像是黏在了苏恒身上一样。

付青玉失魂落魄地出了内间,还没走到外面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苏恒的一声惊叫:“太深了……不要一进来就这么深……”接着就是肉体碰撞的声音,苏恒在低声叫着:“你动作轻一点,让你师父发现了怎么办……嗯……混蛋……你别碰我那里!”

宫墨言声音喑哑:“发现又怎么样?别人看着你不是更爽吗?刚才我师父还在这你就勾引我,不就是想我狠狠操你?”

付青玉实在不想再听下去,直接关上了门。

……

晚些时候,付青玉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坐的时候,宫墨言果然来找他了,发梢微湿,显然刚沐浴过。想到他是为什么沐浴,付青玉心里就不是滋味起来,他在心里暗叹口气,微微颔首道:“坐吧。”

宫墨言坐下来,等着付青玉开口。

“你知道我想问你什么,不先开口吗?”

“还是师父先问吧,我都会答的。”

对于被师父窥到和仇人上床这件事,宫墨言面色还是很平静,平静得过了头,不禁让付青玉回想起了当初宫墨言青涩的样子,他那时候谈起娶妻的事情都脸红,说想找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过完普普通通的一生。可他现在偏就变成了这样,一潭死水、一口枯井,毫无生气,付青玉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影响到他的心绪。

哪怕他是生气、害羞、尴尬呢,总要有点情绪波动吧。

“你喜欢苏恒吗?”

“不知道。”宫墨言沉默片刻,又重复了一遍:“现在真的不知道。”

“那我这样问,小言,在苏恒害你之前,你其实是喜欢他的吧?”忍着心里的酸涩,付青玉问他:“所以你后来才一蹶不振,因为你不是单单被人所骗,而是被心上人背叛。”

“是。”

“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他?”

“最初是因为好色。”宫墨言低垂着眼睛,却很坦然地说:“当初我太傻了,那是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所以恨不得把心都剖给他……太傻了,所以后来才会被他骗。其实我早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竟还以为自己对他是特别的。”

“现在呢?你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喜欢,因为你恨他,也爱他,对吗?”

“是。”

“那我没有问题了。”付青玉的手指攥紧,强作威严地说:“你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其实管不了你什么了。只是我希望你防着点苏恒,不是挑拨你们的关系,只是,他既然害了你一次,未必就不会有第二次。”无论如何,他舍不得宫墨言再受伤。

宫墨言应了声,就要告辞,忽然想起什么:“师父,你下次要是再去捕杀妖兽就带上我吧,虽然我知道你修为很高,但妖兽多有百年道行,稍不留神就会受伤,太危险了。带上我好歹可以照应一些。”

窗外月光洒进来,同桌上的烛火交相辉映,融在一起。

付青玉终于露出一点温和的笑意,认真地答应了。

“好。”

不管怎么,他们终究是师徒,他能陪着宫墨言就够了,更多的,他从来不敢奢求。

……

宫墨言从付青玉那里出来之后,本来不想再去找苏恒,可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苏恒的门口。满院的海棠花在夜色里曳然生姿,娇媚如美人脸上的粉黛,月光爬上宫墨言的衣角,高檐的阴影下,他与心爱之人只相隔一道房门,这种感觉太让人难以自持,宫墨言微有动容,以掌纹贴在了房门上,好像那样就能触到苏恒的体温一样。

才分开不过小半个时辰,他就又想见苏恒,好像犯了某种不可说的瘾。

其实见到了又能说什么呢?无止境的争吵,而对宫墨言来说,就又是爱与恨的大动干戈。

宫墨言有些怅然地垂下了手,转身想要离开,门却从里面忽然打开,苏恒湿润的、昳丽的面容映入他眼中,像是清晨开窗时忽然闯进的一只百灵鸟,本身就意味着惊喜与悸动。宫墨言沉溺在隐秘的心动里,久久说不出话来。

苏恒斜睨着沉默的宫墨言,抢先带着恶意开口:“你又来做什么?站在门口鬼鬼祟祟,让人怎么睡觉?”宫墨言今天折腾过他之后,就没有再把他锁在床上,所以他现在难得能在屋里走动走动,但依旧出不了院门那里早被宫墨言设下了禁制。

宫墨言本来想和他好好说句话的,但脱口而出的却是:“方才忘了把你锁起来,所以过来看看你跑没跑。”

苏恒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来,轻嘲的意味很浓。转身又进了屋。

宫墨言盯住他的背影。

他太过清瘦,弱不胜衣,湿润的乌发云一般地拥堆在肩头,肩胛荏弱,愈发惹人心怜。宫墨言知道那衣衫掩盖下的身体是如何诱人采撷,也知道那上面留下了他的多少吻痕、被他反复爱抚过多少次,这让他觉得自己是彻底占有苏恒的,眼底的情绪就柔和了许多。

如同走夜路的书生被山里的狐狸精勾了魂,宫墨言下意识地跟了进去。

苏恒主动把床脚垂下的锁链递给宫墨言,睫羽低垂。“锁上吧。”

他太乖巧,宫墨言心头一凛,随即从绮梦里清醒过来,意味不明地盯住他。“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他红润的唇角微微翘起,琉璃一般的眼眸漫过隐约的赤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