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祯洺在程然那傻气的表情之下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当下简直要气坏了，却同时也暗暗窃喜着。

他的傻女友一瞧就知道是什么经验都没有的恋爱小白，这也正好让查了千百笔资料的他自己来引领她才是！

对！这事肯定得由自己主动才是！自己是男人嘛！总得顾及害羞又爱面子的女人不是吗？

程然看着顾祯洺宛若七彩霓虹灯变换的表情，最后看着他沾沾自喜的样子时，忽地觉得硬了。

拳头硬了。

好想揍他喔！

什么都要自己猜，她是班级第一、年级前十，但也不是机智的猜谜大师或者心理学家啊！

「顾祯洺，你在想什么啦？」程然看了眼考卷、又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想着这差不多是巡堂老师会经过的时间，又用笔点了点纸张说道：「快点啦！听我把这题讲完！」

顾祯洺觉得自己不被重视，气呼呼地一把抓起她的手道：「妳有没有听我讲话？」

「有……唉呀！你放开！」

巡堂老师要来了！

顾祯洺没发现，而程然因为着急一个用力，竟让手中的笔给甩开，恰巧砸到了门上。

巡堂老师加快了脚步走了过来，开口便问：「怎么回事？」

程然心虚地说道：「笔飞了，我、我要捡笔。」

老师看了眼程然有些无措的模样，正以为两人在玩而想要开口训斥时，却意外发现程然白皙的手腕上竟有抓痕，当下立刻瞪向顾祯洺：「你对女生动手了？」

顾祯洺看了眼程然的手，也没想过她竟然这么脆弱，只是轻轻抓一下就能红成这样，却也别开头去默认。

比起因为知道两人在交往而被强迫分开，他倒是宁愿增加一个坏学生的人设。

毕竟众人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模范生会与「欺负她」的坏学生交往。

巡堂老师气坏了，却又碍于午休时间不好发作，只能低声斥责：「你跟我去训导处！」

程然听了忙道：「老师！他、他没欺负我！」

「那妳的手怎么回事！」

由于两人之间的「身分」，巡堂老师压根儿想不到两人交往的这件事。

事时尚学校也不曾禁止学生之间的自由交往，只要课业不受影响、也没搞出什么未婚怀孕的丑闻，他们多是睁只眼闭只眼。

而顾祯洺会担心的原因也很简单，不过就是担心两人之间的恋情曝光后会传到自己父母那头去、进而对程然与程家不利。

程然机智地说道：「那是因为我写字习惯不好容易手酸，就捏捏手，捏太大力了点。」她虚虚地比了个动作，也没敢完全将手给搭上手腕去，就怕巡堂老师看见指痕对应不了而发现破绽。

巡堂老师走到桌边掀了掀那十来张纸，果然满满的都是课业知识，原本心里头的认定转为怀疑，又问顾祯洺：「你刚才怎么不说？」他其实还是怀疑程然被顾祯洺威胁了。

顾祯洺佯装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道：「你一进来就说我对女生动手，那我干嘛解释？」

「你！」

巡堂老师自知理亏，却也抹不开面子，只能更凶地说道：「你可以解释！」

顾祯洺才不想说话。

反正他的名声越糟糕，他的父母就越欢喜，之于自己而言也对他和程然之间的往来更加有利──至于巡堂老师的误会算什么？那不过是人生的过客，重要吗？

程然不愿放任火药味蔓延，只能赶紧捡了笔道：「老师！这课要讲不完了！先让我把这章说完再说好不好？」

巡堂老师得了台阶，只能草率地训了几句话后悻悻然离去，却没发现当他完全离开能够看见办公室的地方时，顾祯洺一把把程然逼迫到墙角，报复也似地吻起她来。

0013 第十三章　他现在才知道她的过去

顾祯洺慌了手脚。

程然哭个不停，在他眼中相对娇小的身躯一颤一颤地，看得他十分心疼。

顾祯洺本想将她掀过来抱在怀中，却发现程然不但倔强地维持背对自己的姿势，也坚持要将脸给摀住。

他实在是没办法，又担心浑身精光的她着凉，只得将棉被盖到她身上，又赶紧准备温水和热毛巾、顺道顺手开了暖气等等，一切的模样与当年的他伺候着难过时的程然、经痛时的程然一般如出一辙。

顾祯洺现在的脑子就是团糨糊，还是直到程然哭累了、自顾自地睡了过去后才松了口气。他没敢吵醒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洗着身子，那轻手轻脚的模样就像是对待无价之宝。

是啊！她就是他的无价之宝。

他的白月光，他的朱砂痣，他的生命当中最为重要的也是最想好好珍惜的唯一。

也好在程然睡得沉，顾祯洺给她擦拭全身，甚至小心翼翼地替她卸妆时她都没曾醒来，顶多也就是皱皱眉头、不轻不重地甩了他几个巴掌。

顾祯洺在心里默默骄傲地想着：就连这破脾气也跟以前一样，程然果然还是他的程然。

顾祯洺又拧了回毛巾，仔仔细细地替她擦着涂有透明指甲油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又瞧了眼她的睡容后，忍不住把玩起她的手指来。

程然的手指又细又长，一直是最令他着迷的部位。他用自己略微粗糙的手细细地描绘着她手部的轮廓，又将她的手给翻了个面，让掌心面对自己，想让她与自己十指交扣，，却意外发现她的手腕上竟有无数道狰狞的疤痕。

顾祯洺的心跳漏了一拍，凑近了她的手仔细地看着那分明有些年头的痕迹。

应当是过了很久。

如果不是刚才替她擦拭全身，恐怕还看不见这些纹路，因此顾祯洺也能立刻明白程然有意藉由化妆品遮掩这些疤痕。

她、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祯洺的头痛、心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