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本来以为他孤家寡人一个，没曾想过得比自己还要潇洒。把女人拐到山庄里来，还包场，够有情调的啊。

“什么意思？打发我走？你想始乱终弃啊渣男？”

冯振霖贱嗖嗖地，边说边把自己现在的定位发了过去，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快乐就是当完搅屎棍后欣赏别人吃瘪的样子，兄弟也不例外：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乐巢，把你操过的妹妹装满一车拉过去？”

看到定位的那一瞬间，顾惟猝然想起联机那天朝冯振霖脑门开的一枪。如果现在手上有把真枪，他能直接把那张堆满淫笑的狗脸打开花，不开玩笑。

第160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来客

冯二公子早就习惯了围绕在身边的莺莺燕燕，也很少留心那些女人一闪而过的脸，所以对于陈蓉蓉她也不过是在半年前的学校走廊上匆匆瞥见一眼，自然是毫无印象。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半点避讳，不仅大煞风景地闯进别人正在用餐的餐厅里，甚至还毫不客气地坐到了陈蓉蓉对面的位子上。

“我让你坐了吗？”

对于顾惟下的逐客令，冯振霖简直充耳不闻。甫一坐下他就摆出一副厚脸皮的笑容，目光灼灼地盯视着人家姑娘的脸。没办法，他实在是太好奇了，一是好奇顾惟到底是不是真的阳痿，二是好奇陈蓉蓉的来头。他丝毫不打算掩饰这种初次见面所不该有的、过分的好奇心。反正这又不是正式的社交场合，而且大家都那么熟了，何必讲究那些客套？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也不等顾惟介绍，张口就是一句：

“妹妹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好似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情，叫陈蓉蓉反射性地交出了自己的名字。她的脸一下就全飞红了，略带忐忑地观察顾惟的表情打冯振霖进来以后他就显得很不高兴。然而，她并未从他的神情间窥见任何线索，第二个问题又接踵而至：

“陈，哪个陈？”

“耳东陈……”

冯振霖乐不可支，差点没笑将出来。他问的是哪个陈家，没想到给人牛头不对马嘴地塞了这么一句。之所以要这么问，是因为在他并不准确的印象当中，圈子里好像是有那么几个姓陈的，是不是一个本家也说不清楚，反正都不太上得台面。

陈……怎么想都不该让顾惟重视到这种程度：瞧他这副人模狗样的打扮，还特意挑了这么僻静的地方度假，为了过二人世界，连跟班都不肯多带几个，就差把司马昭之心写到脸上。这要只是单纯地吃个饭，上个床，哪用得着费这么多功夫？别说他们在正式交往，就算说明天订婚他都信。

“蓉是哪个蓉？”

“蓉城的蓉……”

蓉橙？还有这种橙呢？没等冯振霖的脑子转过弯来，顾惟先一步打断了他：

“芙蓉花知道吗，蠢材。”

“这儿有女士在场呢，注意点斯文。”

也只有在挑事拱火的时候，冯振霖这颗平日里连多转一下都嫌费事的头脑才会焕发出特别的灵光。他为自己的机敏反应而自豪不已，同时又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

“陈妹妹是不是刚从国外回来？”

这话问得一点儿也不奇怪，姚月君不就是美国妞嘛，所以在冯振霖看来，自己的推断再合情合理不过。当然，话到了不了解个中缘由的陈蓉蓉这儿，还以为他问的是先前去德国的事呢。她不得不感到几分诧异，因为她觉得顾惟应该不会喜欢把自己的私事拿出去说，但，如果对象是他的密友……

总之她还是懵懵地点了头，冯振霖忙不迭追问道：

“哪个国家？”

“……德国。”

这可不就对上了吗！顾惟这狗日的就是半个德国佬，难怪有共同语言呢！兴奋与沾沾自喜之间，冯振霖的思维异常跳跃，一下想象着陈蓉蓉在德国的家世，大约就跟美国的姚家差不大多，不，顾惟是独子，所以没准比姚家还要翻个几倍。一下，又由此想到姚月君对于顾惟的青睐。怎么这帮华裔妞都跟喝了迷魂汤似的，个个都给他迷得晕头转向？冯振霖这么想，自然不是出于男女之情的嫉妒，说是一种雄性之间的竞争本能，非要跟自小一块长大的兄弟比比在异性中的魅力还更为贴切。他话锋一转，又问两人是什么时候，在哪儿认识的？陈蓉蓉自然也如实回答：他们认识有大半年了，一开始是在学校里碰上的。冯振霖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脑海中勾勒出一所裙袂飘飘香风阵阵的女子教会学校和狼入羊群般的顾惟。这狗东西真他妈太不要脸了，居然跑到人家学校里泡妞，唾弃，简直不要脸之至。

冯二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马上到群里宣布自己的重大发现：

“我操！！！我操！！！你们猜我看到什么了！！！”

消息抛出去两分多钟，群里依然止水一潭。也不怪兄弟们冷落他，这厮喜欢大惊小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身边的人都习以为常，而且就跟营销号似的，感叹号越多内容越无聊，所以他们压根儿没兴趣接他故意卖的关子。冯振霖脸上挂不住，忙不迭又在自己的消息底下补了一条：

“顾阳痿找了个妹妹，哎哟又乖又嫩，就坐在我对面！”

徐礼熙总算给他几分薄面，一上来就开启嘲讽模式：

“你还没见过妹妹？你低头问问裤裆里那玩意儿，跟几个妹妹深入交流过？”

“操，不是那种妹妹。”

一有人搭腔，冯振霖的八卦之火就烧得更旺盛了：

“人家是德国回来的华裔，正经的大家闺秀，没准儿再过两年就真成了。”

以冯振霖的人品，说出来的话尤其是他咋咋呼呼的时候，十有八九都不值得信，偏偏徐礼熙又被勾起了好奇心，想着万一真有这么个人呢？要是像冯振霖说的，现在就坐在他的对面，至少也该知道名字吧？于是他顺手在群里艾特了顾惟，顾惟没反应，只有倾诉欲爆棚的冯二一句接着一句：

“姓陈，叫什么芙蓉的。”

一直把他俩当笑话看的何靖，在这一瞬间好似叫惊雷炸醒。他猝然在输入框里打上“我可能认识”几个字，却又立马删了个干净。究竟为什么写了又删去，连他自己都不明所以，只有眼睛一瞬不离地盯住手机，看看还有什么与记忆相符的消息会突然出现在屏幕上。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徐礼熙已经用一连串表情把冯振霖的消息刷了过去，接着又说冯二的脑子就只有核桃仁那么大，连个名字都记不住。

“知道姓陈不就完事了，追究那么多干吗。”

“看样子可能也就十四五岁吧。”

“年纪那么小就下手，禽兽，真他妈禽兽。”

说实话，餐桌对面的陈蓉蓉绝没有十四五岁的稚气。冯振霖当然是故意这么说的，要不怎么显出顾惟其人的道德败坏？他洋洋得意，一味在群里造谣生事，偏巧这个时候，顾惟冷不丁地回了一句：

“十七岁，前天刚满的。”

这下群里才真叫热闹非凡。冯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追问个不停，又提起顾惟打去年十二月底就去了在欧洲，一待就是三个月，直到过完年才终于舍得回来的事，都异口同声地说着难怪难怪。三个月，发生什么都不奇怪，毕竟对他们来说，女人的身体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公开确认关系的女友。就冯振霖的观察，顾惟对这段关系颇为满意，对那个小姑娘也挺上心（原来他喜欢这种类型），如果顾陈两家确实是门当户对，过两年就订婚可不是玩笑话。他不是十一月的生日嘛，转眼也要成年了。回想起顾惟一贯的从容，冯振霖忽然有些莫名奇妙的郁闷，为了迎接成年而提前选好一个各方面都令人满意的未婚妻，这确实像这位发小的作风。尽管在他的审美观里，姚月君要比陈蓉蓉漂亮一些，身材也他喜欢夏天的劲风胜过春天的细雨。但若论真正的心动，那向来与他们的婚姻没什么关联。

两位闲人不甘心于胡乱猜测，简直没完没了地骚扰当事人。顾惟直接屏蔽了群消息，把手机扔在一边，等他们字也打累了，表情也发够了，这才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改天再找机会介绍吧”。

并非他刻意隐瞒，只是他没想到冯振霖跟陈蓉蓉跨服聊了半天，居然能在频道没有甚至一丁点重合的情况下，各说各地聊到这个地步。事到如今再去纠正冯振霖的误会，说她压根不是什么德国华裔，而是个圆梦班的穷姑娘，会对陈蓉蓉造成多大的挫伤简直不言而喻。何况他也觉得这么说很失格调，更没必要。谁让冯振霖非要过来自讨没趣，要误会也是他自找的。要解释，他可以之后再找机会跟他们私下里解释，甚至不解释也无所谓。对他来说陈蓉蓉是何种身份根本就无关紧要。实际上身份也好，阶层也好，归根结底都是财富的结果。钱，他有的是，只要他想，给她买个爵位都不成问题。

要说三人当中唯一没有产生误解的，自然非何靖莫属。毕竟他跟陈蓉蓉十二月份才见过，回想起来，那个晚上受到的震惊至今仍记忆犹新。顾惟在欧洲另觅新欢不是没有可能，但这新欢的名字、年纪还有形象气质都与自己知道的陈蓉蓉毫无二致，即便能用巧合解释，他也不相信顾惟会无聊到找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陪在身边。至于华裔的身份，没准儿也是刻意安排……顾惟是认真的，时至今日他更加确信了这一点。不仅如此，他甚至期待一些低俗小说中的戏剧性场面发生他想看看顾惟打算怎么收场，是要把那女孩作为情人带入婚姻，还是直接同她结婚？

何靖的期待隐隐带着一种作壁上观的冷酷，甚至可以说带着一种连他自己也耻于承认的恶意。对于这个与自己号称“双壁”的朋辈，他的内心深处始终存在着不为人知的嫉妒，他嫉妒对方由天才造就的任性，所以也期待看对方为这任性付出代价。何靖虽清楚，却又从未在过往的人生中痛快地承认过这一点。因为他确信承认自己嫉妒，或许就等于承认自己输给了顾惟。

第161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