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1 / 1)

所有试卷都批注完,大概是在十分钟之后,景朝走过去弯腰拾起了躺在茶几上的戒尺,手指不知怎么一动,戒尺就已绕着他的食指中指为轴心各转了一圈,又稳稳回到手掌心。

少年被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怔了怔,那是之前跟着小叔学单手持两把止血钳同时钳夹两根血管的时候,方舟教他的练习动作,他突然有些惭愧,这样的动作耍玩家jiā法,被景至看到,必定少不了一顿捶楚。哪怕,这根本是他的条件反射。

敛起情绪,戒尺点了点景夕因为紧张而收缩的臀tún肌,就只有一个字,“说。”

等待行刑的心情远比板子落在身上要煎熬,那些因为屋内的低气压而压抑了许久的小心思,却是被这随时间推移而堆积起的怯畏给衬了出来。

“是小夕对待考试态度不端正,觉得都是早就学过的东西,就没有做复习计划。小夕知道错了,没有下次。所以那个”景夕扭头往后探过去,哥哥的脸上看不清一丝表情,片刻的斟词酌句,到底还是没能想出什么更好更直接的表达方式,“所以,哥能不能不打我了?”

那双扑闪灵洞的双眼不知何时还蒙上了一层雾气,小眼神打量般的在景朝身上瞅了瞅。

这若是放在平日里,景朝估计都要气笑了,然而此刻,气是气了,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嗖”的戒尺一扬就砸在了人白暂的臀tún上,清脆的抽chōu打声盖上严厉而不留情面的训斥,“有胆量犯错却没有承担后果的意识,这点担当责任的觉悟都没有,我教你的吗!?不想挨打又何必拿着成绩单给我看,一并瞒下不才该是你的作风?”

景朝的声音低沉有力,哪怕是那么直接明了的错,景夕也还是被哥哥这一连串的训话弄得委屈了,他不知道他随口言出的这句讨巧话,怎么就上纲上线地说到责任担当去了。

“没有。”小声的呢喃诉尽了委屈,“我小夕,认罚的。”

头顶的声音言简意赅,“你认不认都得挨。三十,趴好。”

语闭再不等景夕调整姿势,抡圆了手臂从斜后方砸了下来,板正的戒尺与方才那道愣子紧密贴合,一道两指宽的红印子愕然就烙在了白暂的臀tún面上,渐渐趋于殷红。

“额,一。”报数是习惯,知道景朝心情不悦,景夕今天格外规矩。

啪!啪!啪!

戒尺着肉的感觉对景夕来说并不陌生,景朝的力度也向来足够能让人长记性,从不拖泥带水,也没有故作声势,干净利落,让人痛到淋漓。

“十!”实打实的十下戒尺足够景夕脑门疼出一层汗,身后似是已经肿了一圈,两腿开始打颤,支撑着地面的脚掌也没了力气。

可是迅疾而下的戒尺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在打完这下后,不轻不重点了点人的大腿后侧。景夕会意地绷直双腿,抓着沙发皮面的手紧紧攥住,“十一。”

臀tún面不算大,两指宽的戒尺从上到下平行码得整整齐齐。景朝不懂得放水,维持着先前的力度再回到臀tún峰上,叠在伤上的戒尺格外的沉重,仿佛砸开了皮肤直穿骨肉。

啪!啪!

用尺子做提醒点了点景夕的腰际,却没有起到有效的警示作用,不常在责罚时开口训话的景朝狠狠落了一记,“腿伸直,腰塌下去!”

第214章 番外 为父为子(43)

景夕疼得紧了,整个身子都在打颤,艰难地调整着姿势,挨了一下,两腿忍不住一曲,腰又弓了起来。他的印象里,哥哥并不会在打人时刻意追求标准姿势,然而

“这下打完,再摆不好姿势,就换藤条打。”这清清冷冷的声音,却充满了不容商榷的味道,景夕有一瞬间的错觉,真的像极了大伯。

没时间供他多想,戒尺便挟风带气地掼下来,颇有排山倒海气势的一下,他整个人都疼懵了,身子本能得像虾米似的蜷缩起来,拳头握住塞进嘴里却还是忍不住颤抖。

“铿”的一声,戒尺被摔在茶几上,而后便是景朝夺门而出的声响,沙发上的景夕再也忍不住了,眼角的泪水稀稀落落,终于还是滚gǔn落到了沙发上。

景朝拎着藤条回来的时候,景夕正将头埋在沙发里用手背抹着眼泪,“嗖”地一声破风撕裂空气,小孩本能的一抖,又逼自己把伤痕累累的臀tún部送上去,此刻竟是一点讨巧的心思都不敢有。

嗖啪!

尖锐的藤条盖在戒尺打出来的方方正正的肿痕上,一下就是一条凸起的檩子。

“啊二十四!”景夕没忍住叫了出来,刚刚收回去的泪水又一次夺出眼眶。

虽然剩下的数目已经不多,但是藤条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的,不过几下,原先殷红的臀tún峰处登时就铺了几道明显的深红色肿檩,整个臀tún面再不光滑。

小孩颤抖着报完最后一下,就听景朝淡淡说,“学习是本份,我再忙你都应该有足够的自控力去规划自己。不要每次都叫我为这种低级拙劣的理由动家法。”

景夕继续抬手抹着眼泪,心里腹诽,没人叫你打,你可以不打的。可是开口依旧是乖乖的,“是,小夕知道了。”

“下一次月考什么时候?”

景夕哑着嗓子,“下个月七号期中考了。”

景朝赫然一愣,眉头又紧紧蹙了起来,继而用藤条敲了敲他的腿侧,不知为何,声音竟有些与他气质严重不符的忧闷,“起来。在我这把复习计划写了。”

不知是因为大侄子没吃到草莓,还是因为挨了他雷声大雨点小的两巴bā掌,景臻有些不舒服了,趁着工作间隙又去楼下洗了一盘,给景朝端去了他书房里。

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儿子颤颤巍巍地撑着桌子站起来打招呼,再一看茶几上的藤条戒尺,瞬间就明白了。

将草莓往那旁边一放,才随意问了句,“挨揍了?”

景夕抿着唇点了点头,可能是从硬板凳上站起来扯到了伤,眼眶突然又红了一圈,眸子里揉了几分楚楚。

“怎么回事?”景臻脸色突然有些冷了。

小孩低头回答,“是我偷懒了,月考前没复习”

“我问你这么委屈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景臻话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意,“你哥打错你了吗?!”

景夕被这一句斥得鼻头一酸,可怎么也不敢哭出来,只能使劲抽着鼻子往回吸,“没有。”

被自己亲爹训了一顿的景夕乖乖坐回去写他的复习计划,落座的时候疼的呲牙咧嘴可是呻吟声却是死死压抑在喉咙口。

景臻坐在沙发上,大侄子就垂手站在人跟前。

“度假区那个项目的策划看了吗?”

知道二叔要问他工作上的事,少年态度很端正地站直了些,“看到预算那里。”

景臻微微皱眉,语气有些不满了,“你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这几年来,景至和景臻两人在公司分管的项目不一样,景臻主要向国际上拓展业务,而景至主要针对国内项目和公司内部运营维持等,两人布置给景朝的工作任务和学习内容,当然也就不甚相同。只是,根据景臻对自家哥哥的了解,这父子两人在冷战期间,景朝没有调节好心态时,景至是绝对不会让小孩超负荷的,甚至会有意减少景朝的工作量。交代了一周的项目只看到三分之一,景臻不开心之余,又多了几分疑虑。

景朝常年维持在六十左右的心率有一瞬间的提速,用三四秒来调整姿态,开口倒还算坦然,“这几天,在看研究所那个。”

所谓研究所是方舟去年开始负责的一个投资项目,指的是国内第一个附属于三甲医院的精准医学研究所。这是一个在国际上非常新兴的医疗概念,国内的研发更是处于起步状态,前期筹划已经大多尘埃落定,这几天方舟去B市出差,就是为了要亲自同B大附属医院的几个临床试点课题组会面洽谈具体的实施计划。B大附属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三甲医院,景朝向来热衷的神经外科更是其国家重点科室,景臻知道,这个项目自刚开始,景朝就一直紧紧跟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