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1 / 1)

景朝瞟了一眼最上边那份还算工整的字迹,根本没有要打开看的意思,只是随手就拿了藤条,几步就绕过书桌走到景夕旁边,对着书桌上早就收拾出来的那块空地,铿铿敲了两下。

景夕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景朝,怎么也没想到一进来就要挨打,更没想到一上来就要用藤条,吓得竟是往旁边跨了一小步,“哥?”

景朝脸色瞬间冷了,一手拽着他的后领就将景夕惯在桌边,胯骨敲击到实木的桌沿发出咚的一声,景朝却像是感受不到他那一刻整条腿的酸麻,左手将他腰摁了下来,右手抡圆了就是一连五下敲在臀上,“什么毛病!”

景朝又急又快地打完然后一把就将人再拎起来。景朝的手劲很大,又是带着怒火,景夕被扯起来甩得往后退了几步,喃喃地叫了声哥。

景朝看着两米开外那双泛红的眼眶里透出的惊恐,狠着心一藤条抽在桌上,“自己脱。”

这次景夕学乖了,虽然仍是犹犹豫豫的样子,但到底不敢再退一步,到了桌前将家居裤和内裤一齐褪到膝弯,便趴在了桌边。初二的景夕已经不矮了,因为长得太快总是懒得量,但肯定是过了一米七了,修长的腿早就超过了书桌的高度,这样翘着的臀部让他羞愧难当,只是将脸埋在双臂中。

白暂细嫩的臀上已经有了刚才的鞭痕,虽然隔着裤子,但是刚刚那五下威慑的意味较大,景朝是下了狠手打的,已经隆起了高高檩子。

“啪啪啪啪啪!”

景朝又一连打了五下,比起刚才却是有规律了许多,每一下的都差不多。

景夕最受不了藤条一突一突的痛,嘶嘶从牙缝里吸气,鬓角已经渗出了汗珠。

藤条破空的声音像是深夜的鹰叫,又是五下,比刚才更重更突然,景夕两条腿已经开始轻微打着颤,可是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怎么也不敢再挪一下步子。

景朝冷着眼看那上下起伏的背脊稍稍平稳下来,掂了掂手里的藤条又是高高扬起了胳膊像刀似得劈了下来,这次中间没有停顿,一气呵成打了十下。

景夕喉间难掩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地传出,背景是他粗重的喘气声,因为将额头抵在手臂上的关系,家居服的袖子上已经湿了一大片。身后的檩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整个臀已经染上了沉重的深红色。

“起来。”景朝用藤条敲了敲他膝弯挂着的裤子。

景夕虽然心里有些震惊,用试探的眼神瞥向景朝,若是哥哥真的知道他干了什么,这二十藤条显然是给他弹土来着的,但是即便是可以暂且休息一下,也是极好的。于是没有一丝迟疑地站了起来提上裤子,布料和鞭痕的摩擦像是要把肉搓下来似得疼,不过景夕还是哑着嗓子,示好般地叫了声,“哥。”

景朝俯身拿了他抄的原题,递了过去,沉着声道,“三张,我给你一个半小时。就在我这儿做。”

景夕眼底瞬间就铺了一层水汽,景朝书房里是有一套景夕的专属桌椅,可那凳子却是檀木凳,跟自己书房里的赫曼米勒根本不能比。可是既然是惩罚,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景夕道了是,刚要抬手去接卷子,却被景朝一下抽回。

景朝如墨如谭的眸子死死盯住景夕的脸,眼底汹涌着一股看不透的情绪,语气如冰刀般寒凉锐利,“你最好想清楚该怎么做。我从来没给你定过一分一藤条的规矩,但是现在想起来也还不晚。如果你不想要屁股的话,尽管继续耍你的小聪明。不过,我话放这里了,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想在我眼皮底下糊弄我,那你离躺着睡觉的日子越来越远了。”

不枉岁月(3)

景夕艰难地撑起身子,将卷子交到景朝手里的时候,才过了一个小时十分钟。除去最初景夕握着笔蹙着眉紧紧盯着卷子却久久不落笔的那五分钟,这才是景夕真正的水准。

景朝不愿意在这种根本不值得的题目上浪费时间,所以下午直接问景夕英语老师要了答案册,随手提起红笔有模有样地判卷。

笔尖莎莎划过纸张,随着一个个红勾入目,景朝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深沉,而景夕的脑袋也垂得越来越低,眼看就要埋到胸口里去,景朝却悠悠然开口,语气里尽是劝慰,“头抬起来吧,总要见人的。”

他知道,瞒不住了。

景朝并没有要直接动手的意思,甚至神情里都是笃定淡然的意料之中。

他带着这三张满分卷和之前景夕在学校做的卷子,和景夕两人一起到了景臻这里。他觉得,这件事,应该要给二叔一个交代,毕竟被亲儿子利用算计,谁都没有资格代替管教。

“厉害了啊。”

景臻的话里听不出嘲讽,甚至有些不羁的狂放,他的眼神徘徊在一前一后站着的两兄弟身上,双手握拳强压下怒火的景朝,和难得乖觉俯首帖耳的景夕,清冷地笑笑,“一天时间把零分卷做到满分卷,我是该夸小夕太聪明,还是该夸小朝的教学能力强呢。”

一句话落下,景夕垂在身侧的臂膀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比谁都知道景臻真的发起火来是什么后果。

景朝的眼神还是停留在书桌前的地面上,上了蜡的实木地板隐隐映出兄弟俩的倒影,他深吸一口气,“是小朝的错。”

景臻斜眼睨着景朝,以极具压迫感的姿势靠在座椅上,修长的手指在卷子上点了点,“你哪儿错了,就你这能力,不做教育部部长还真可惜了。”

景夕感觉到景臻将噌噌的怒气全部对准在景朝一个人身上,这让他这个罪魁祸首更加无地自容,想说什么却又被身边两人强大的气场压得透不过气,狠狠掐了掐手心,才道,“爸,别怪哥。”

景臻死死盯着景朝面孔的眼神没有丝毫偏离,脸色沉了,声音竟是气得有些发抖,“不怪你?”

景朝两膝一曲,咚地跪了,“二叔,小朝教导不力,才导致小夕敢这样任性妄为,绝对不会规避责任。”

啪地一声狠狠拍在桌面上,景臻顺势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走到景朝跟前,以俯视的姿态叱骂,“他这种行为仅仅只是任性吗!唬弄欺骗耍心眼,就是你纵容的结果?都敢用自己的成绩相威胁了,还有没有一点学生的样子了!景朝我告诉你,今天这个责任你认了你就担着,不认你也得给我受着!”

景夕看这个趋势就慌了,神色里充满了仓皇,顾不上害怕,“爸!为什么要怪哥,这跟哥没关系,他根本就不知道,都是我瞒着他的,他有什么责任啊。”

“你给我闭嘴!”景朝上半身挺得笔直,嗓音低沉着吼道。

景臻嘴角一扯望着景夕,“你哥替你挨的打还少吗?也不缺这一顿。你可以出去了。”

景夕一下拉上了景臻的胳膊,纵然刻意不去看景朝,光凭周身袭来的阵阵寒意,也是知道哥哥定是生气了,但是他景夕一代小霸王哪里会这样容易退却,“爸,我不走,不是这样的。都怪我,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故意试探”

“出去!”景朝即使是跪着,整个人的气场却丝毫不见削弱,沉甸甸的字眼像是扎在了人心上。

景夕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到自己出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他转过身对着景朝道,声音里的求恳之色略带哭腔,“哥,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景朝缓缓抬起头,冰冷的眸子看向惊慌失色的景夕,明明是仰视,却仍旧带着不可违抗的压迫感,淡淡地说,“解释的机会我在学校已经给过你了,你自己没有把握怪不得谁。让你说的时候不说,你想说的时候,我也不想听了。”

“哥!”景夕叫得撕心裂肺,眼眶里噙着一汪深深的死水。

景臻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抱着手臂随意地往桌上一靠,“你要是想呆在这里也行”

景夕满肚子委屈不敢对着景朝发泄,一回头就脑门一热扯着嗓子吼道,“你不能打哥,哥不知道这件事,你不能不讲理!”

“景夕!”景朝怒斥,两个字吼出地动天摇之势,强逼着自己压下一个巴掌扇过去的冲动,抬眼看看脸色冷了下来的景臻,狠狠道,“我再说最后一遍,回书房站着去,你不要逼我将挨打的机会也给你剥夺了。”

景夕听了这一句之后整个人好像是被抽了灵魂似得垮了下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得滚下来,慌张地嘴里念着我出去出去,然后抽泣着肩膀抹着脸往门外走去。

继关门声之后,书房又回到惯常的鸦雀无声。

景臻看着那强直跪姿下的景朝,宠辱不惊,倔强果敢,跟当年因为方舟犯错而捧着藤条求景至教训的自己,真像。

景臻还是那么悠闲地靠着,静静看了他没几秒,便抬脚用脚尖碰了碰景朝的大腿侧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