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1 / 1)

“嗖,啪!嗖,啪!嗖,啪!”

方舟知道,这是没有及时回答的提醒,看景臻再要抬手,连忙道,“哥,让我想一下,我想的起来。”

“嗖,啪!”景臻毫不犹豫地甩在他臀峰鞭痕最多的地方,“现在想?给你一个下午加晚上的反省时间你都在干吗!”

景臻嘴上这么说,手里的藤条倒还是没舍得再打下去,他看着方舟足足肿了一圈的屁股,知道疼痛虽然能加深印象,但是绝对不助思考。

方舟倒也没敢想太久,也绝不是会趁着这时候偷偷喘息的小孩,思量了一下用词,就开口,明显的气喘吁吁,“因为在那里见到了一个熟人,然后,和罗恺有了些争执,加上昨天,本来就觉得自己挺失败的。”

景臻狠狠一击落在臀腿处,“妄自菲薄,20下,自己记着。”

方舟知道不用现在打,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放下心来,身后又挨了一下。

“你是要我问一句揍你一顿,还是你自己把前因后果都给我解释清楚了?”

景臻的威胁对于现在一下都不想多挨的方舟十分奏效,本来就没什么可隐瞒的,方舟也一向不介意把自己的朋友圈介绍给景臻。虽然朱蕴和罗恺连朋友都算不上,但是这种朋友未满路人有余的人际交往本来就是最难的。

“所以,”景臻悠悠然靠着桌子,“你就是替人家小姑娘觉得不值,然后顺便把自己灌醉了?”

方舟略有些踟蹰,还是道,“我,想到妈了。就觉得,妈当时是不是也像朱蕴似得被他当作”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个他是景升鸿。

只是方舟一句话没说完,景臻近乎粗暴地拽着他的胳膊把方舟拉了起来,四目相对那一刻,方舟看到景臻眼底毫不掩饰的愤怒,竟是吓得往后推了一步。

景臻感受到小孩的挣扎,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却是将人往一边的桌子上一甩,高高举起的藤条就往方舟斑驳的臀上砸去。

“啪啪啪啪啪”藤条不带停顿地落下,臀上的颜色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变深,方舟刚开始还紧紧咬着牙不敢动,但是这带着怒气的十几下接连落下,方舟却是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了,呻吟声从喉间破出,本能的想要逃离,像个落水的孩子似的在书桌上扑腾。煞气的藤条破风一下下砸到他已经高肿的屁股上,臀上的灼热让方舟觉得皮下好几寸的肉都熟透了。

景臻终于停了手,一把将方舟拉起来,可人还没来得及站稳,景臻抬手一个耳光又将他打了回去,这次没再去捞他,只是用藤条尖端戳着他伤痕累累的臀,狠狠道,“这几下,是替方伯母打的。你给我记住了,你母亲生你养你教育你,不是为了今天你可以站在这个位置上轻贱她!我虽从未与方伯母谋面,但是,你的品行曾是你母亲的门面,你母亲教你善良教你感恩教你宽容,你今天却将她同一个眼里充满权势之利的酒吧驻唱相提并论。方舟,你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方伯母,你问问你自己,你母亲是个作风轻浮身世不堪的女子吗!”

这一席话彻底掏空了趴在桌上的小孩。方舟是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高度的,她仅仅是为朱蕴感到可悲,然后不免想起了同样作为情人存在的方彦儿。

左脸上的那巴掌印肿的难受,一阵麻木过后整个脸颊像是被火烧过似的,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该打,“哥,你打我吧。”

景臻明显感受到方舟周身散发出来的翻江倒海的愧疚感,他虽然很明白方舟内心多么敬重方彦儿,更不可能轻贱她,但是哪怕一丁点的犹豫都必须扼杀在摇篮里,方舟本就觉得自己不如那些从小在家族里培养起来的世家子弟,景臻绝对不能让方舟为自己的身世自卑。更何况,方彦儿那样的大气谦和伶俐知性,他从父亲那里听到看到的都不少。

景臻狠狠一藤条打碎了方舟所有的骄傲,语气冰凉到冷酷,“如果早知道你都想了些什么,昨天晚上就该揍得你下不来床!”

方舟努力将双腿拔直,自虐般的压下腰,声音听得出哽咽,却坚定有力,“哥,你打我吧。”

景臻深知他这一身伤要摆出这样低腰耸臀的姿势有多痛,但是景臻一点都没有惯着他的意思,用藤条敲了敲他大腿侧面,“方舟,你十八岁了,今天哥就教你个道理最残忍的,永远不是藤条。这件事,我一下都不会多打你,你内疚也好,想办法去弥补也好,是你的事,我不会帮你。”

第184章 番外 曾是少年(9)

景臻看到方舟趴在桌子上的背影开始抽泣,从刚开始的呜咽,到泪流不止,到嚎啕大哭,不过是两分钟。

景臻摸了摸方舟比昨晚被自己淋了水后干不了多少的头发,看着不住颤抖的身子,心疼心酸蓦地涌了上来。方舟的善良,景臻是最知道不过的了。他轻轻扶起那颤颤微微的肩膀,替他擦了满脸泪痕,将方舟拢在自己宽广的胸膛里,用带着温度的大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方舟的脊背,直到他呼吸渐渐顺畅下来。

方舟的眼睛肿了,看着景臻的眼神更加可怜了几分,透着薄薄的雾气看跟前模糊的人影,轻轻念叨了一声,“哥。”方舟并没有再说我错了对不起这种话,这张时候,他对自己比谁都狠。

景臻顺了顺他乌黑的发丝,又重新拿起藤条,尖端轻轻戳着桌面,简单一个手势,方舟便知道景臻还没有问完,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又趴回桌子上。刚刚被扶起来的时候到底有景臻帮着,如今靠自己的力量再趴回去,身后像是撕裂般的疼似的,可方舟还是忍痛缓缓将姿势摆到最标准。

景臻用没有温度的藤条贴着他滚烫的臀部,声音立刻恢复了日常的沉静严厉,“我有没有说过不可以喝酒?”

“哥?”方舟猛的回头,眼神里竟是疑问,脑海里搜索着景臻关于喝酒的态度。

“啪!”明显的犹豫为他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屁股又赚了一下。

方舟喉间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呃,好像,没有。”

“好像?”景臻用藤条拍了两下伤得最重的臀峰,那力度完全就像是在敲打文物,可是如今的方舟还是疼的一抽。

“哥没说过。”方舟闭上眼道,生怕说完就是劈天盖地而下的抽打。

然而景臻却没有扬藤条的意思,“那我有没有严令禁止你去酒吧?”

方舟倒真是吃一堑长一智,没有再多想,从善如流,“应该,也没有!”

景臻这次是毫不留情一下斜着抽下去,贯穿了纵横交错的伤痕,“那我上周三打电话给你问你在哪里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骗我说在打球!”

如果方彦儿那段算是节外生枝的话,方舟终于知道了从一进门到现在景臻身上带着的怒气从何而来了。

藤条又连着落了五下,方舟觉得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得往下滑,景臻却是一掌摁在他腰间,“站好!”

方舟疼得泪水汗水混合着往桌面上砸,满手的汗渍更是让他找不到着力点,喉咙里连一个呻吟声也发不出来。

景臻停了十秒钟,手起鞭落,又是五下。

“哥,哥,哥”方舟知道现在该他说话了,可是却不论如何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吓得只能叫哥。

景臻沉着脸,望着方舟红里掺着紫的鞭痕,没有再扬手,“说。”

方舟大口大口往肺里压入氧气,又是怕景臻觉得他在怄气故意不说话似的,左手向后够了够轻轻拉起了景臻上衣的衣角,声音断断续续的,“哥,哥。”

方舟从未在挨打的时候有过这样的小动作,景臻心里一个咯噔,又见他两条腿打着颤却还是绷得直直的,隐隐约约看到他胸口趴着的地方是一大摊氤氲的水汽,知道小孩真的是疼得紧了,默默把藤条放在了身侧方舟余光所及的地方。

景臻知道,自己真的是不舍得的。从前自己挨哥哥的家法,疼得说不出话的时候也从来都没有喘息的机会,该说话的时候不说,那就打到说。

方舟有种莫名的心安,等了不到一分钟,再开口,已经是过于成熟的语气,“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喝醉,二十。跟您撒谎,二十。”

景臻用藤条扫过高高肿起的臀面,看到小孩从腰以下整个一抽,沉声道,“方舟,撒谎的口子不能开。酗酒也是大错,我没有要求过你,是因为我相信,你能够把握分寸懂得适可而止,你一直是个聪明通透的孩子,很多事情我不说,你也会旁敲侧击地试探我的底线。就像我从来没有给你定过宵禁,但是你每次超过十点回家,都会提前给我电话。但是今天我发现,你也还是个孩子。所以现在开始,第一,去酒吧要报备。第二,不许借酒消愁,你心情不好,酒精绝对不可以是你麻痹自己的方式。第三,不许喝醉。做得到吗?”

方舟虽然有些难过,但还是点头,“做得到。”

景臻嗖地一记横在方舟大腿后侧,随后就将藤条往桌上一扔,“去拿戒尺。”

方舟知道景臻讲究当日事当日毕的原则,从来没有可以欠债的规矩,就连上学的时候景老师教的班当天的作业试卷也必须要全都订正好才能走。可是想到自己那伤痕累累的屁股上还要挨上六十下戒尺,方舟突然觉得一点希望都没有。

咬着唇晃着腿拖着沉重的步伐向自己的书包走去,幸好放得不远绕过书桌就到了,从包里掏出来的时候还是可怜兮兮地看了景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