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帮忙收拾了,跑出堂屋去找在院子里和江老头喝茶的傅夫子,“傅夫子你想喝酒,不想浪费粮食,小子有个办法,不用粮食也能酿出酒来。”
傅夫子放下茶杯,微抬起头,“说来听听。”
“不知先生可曾喝过葡萄酒?”
“不曾,愿闻其详。”
“葡萄酒就是用葡萄酿成的酒,此酒色泽鲜艳,入口果香四溢,不比黄酒和白酒差。”江一鸣前世大学是学农的,酿酒啥的也研究过,酿制葡萄酒的方法记得最清楚。
傅夫子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了笑,“听说卤肉方子是你从杂书上看来的,这酿制葡萄酒的方子不会也是杂书看来的吧?”
当然不是,可现在必须是。
江一鸣若无其事的回以一笑,“让傅夫子见笑了,确实是我从杂书上看来的,现朝廷榷酒,小子这才捂着没拿出来。
本想以后再做打算,但现在傅夫子想喝酒,小子愿酿给夫子尝一尝,只可惜冬日将至,葡萄过了时节,只能等明年了。”
傅夫子边笑边抚着美须,不知信没信,但他双眼放光,可见对葡萄酒的酿制方法是很感兴趣的。
“除了收你做学生以外,什么条件都可以提,说吧,怎样才肯把酿制方法给我?”
要不是想拜他为师,江一鸣也不会把葡萄酒的方子拿出来,可即使这样傅夫子还是不愿收他为徒,让他一时骑虎难下。
酿制葡萄酒的方子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先生是单单不想收我做学生,还是谁都不想收?”如果傅夫子谁都不想收,他心里会平衡一点,否则可能会自闭。
“麟儿是老夫收的最后一个弟子,此生不会再收别的学生,并非针对你。”傅夫子半闭着双眸,其实他连宋飞麟也不想收,是东宫那位非要他收,无奈之举啊。
听他这么说,江一鸣心里好受了点,退而求其次,“那您还在十平县的这段时间,能不能指点我一二,我写的诗和文章哪里不好,需要改进的,您能帮我点出来吗?”
“可,这个老夫倒是能应你,现在你就可以把写好的诗和文章拿来给我看。”
第70章 少爷的惊艳之作
一直以来江一鸣虽然忙得和陀螺似的不得闲,但他并没有因此荒废学业。
每天早上卯时准点起床背书,晚上练完字就温习功课,还会写诗或写一篇文章。
几个月下来也积累了一叠成果,此时抱出来放在桌上,江老头立马站起来。
他从头到尾没敢说话,他在傅夫子面前很拘谨,不知该聊什么话题,现在孙子要请教功课,他大大松口气,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开溜。
傅夫子原本还想跟江老头请教一些种地的经验,见他如此不自在,找到机会就闪人,也不好勉强,只得作罢。
文章傅夫子认真的一一看完,看诗的时候速度就快多了,等他把桌上的一叠看完已是两刻钟后。
“文章写得不错,言之有物,文采虽谈不上多好,却比那些夸夸其谈,用词藻堆砌而成的无病口申口今的文章有用的多。”傅夫子的文采在京城说第二的话,就没人敢说第一。
但他更注重实务,华而不实的文章只能拿来观赏,对民生对国家毫无用处,所以他认可江一鸣偏务实的文章,可他写的诗就很一般。
“诗是写出来了,太格式化,没什么灵气,你的诗比不上麟儿的十之两分,”傅夫子把大吉叫过来,“你去把马车上放着的一叠书稿拿过来,里面有麟儿作的两首惊艳之作。”
江一鸣心情激动,同时用羡慕的眼神瞥了眼少爷,万万没想到少爷在作诗方面如此有天赋,连傅夫子都称之为惊艳之作。
“不是,夫子你出门为啥带着我写的诗,不用到处拿给人看吧,你不会看到一个读书人就拿去炫耀吧?”宋飞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很想把大吉怀里的书稿抢走。
但大吉身手多好,他连书稿的边角都没碰到,大吉就已经交到傅夫子手里。
“你看看这两首诗,灵气十足,一字一句都显惊艳之处。”傅夫子把两张纸稿递给江一鸣。
江一鸣满怀期待,双手甚至有些颤抖……当他看到诗的标题《春晓》时,人已经傻了,看到第一句【春眠不觉晓】时憋笑脸都憋青了。
第二首更是差点让他破功,《静夜思》床前明月光……,这两首诗都是现代小朋友在幼儿园就开始背的。
少爷也太不要脸了,抄也抄几首稍微难点的吧,像高中大学课文里面的。
好吧,少爷十五岁就噶了,长期住院,他压根没机会上高中,也不知他的学识水平是什么程度,可能就是春晓和静夜思这种水平。
“怎么样,是不是眼前一亮,有种心都为之震撼之感?”傅夫子哪里知道少爷是抄来的,真以为是他自己写的。
江一鸣回想了一下,大魏朝是历史上没有的朝代,和他们原来的时空是不一样的,所以没有唐朝出现,也就没有诗仙诗圣等大家出现过。
所以傅夫子不知道这两首诗其实是唐代诗人所作,少爷只是抄……嗯,借鉴了下而已。
“咳咳,很不错,比我强太多了。”江一鸣艰难地憋住笑。
同时庆幸自己守住了本心,没有像少爷一样抄几首诗来给自己贴金,不然就会像少爷现在一样,无地自容地想钻地缝。
“以后诗词方面你可以多向麟儿请教。”傅夫子是认真的。
江一鸣有苦难言,少爷这水平怕是连他都不如,让少爷教他,还不如自己琢磨更靠谱,可他又不能说出原因来拒绝,真是让人脑壳疼。
“我哪里有空,我不会教人的,又不是每个人都像夫子一样会教学生,我自己都还要夫子教,哪里有精力分给别人,烦死了,你自己不想教就把球踢给我,我才不上当。”
少爷用大吼大叫来掩饰内心的羞耻,同时也把问题解决了,他脸皮够厚,平日里又懒又娇气,一通装疯卖傻下来,傅夫子果然被他打败了。
“行了,你个逆徒,为师是一点都指望不上你啊,”傅夫子脑壳也很疼,转过身对江一鸣说,“你明年要考县试,现在离县试也不过三个多月,你现在的水平过县试和府试是没问题的,顶多名次比较靠后。”
“从今日起你有问题随时可以来问老夫,到时我保你能拿到好名次,考进县学也能保持成绩在前三名,可免束脩,不过县学每年都会对学子进行考核,第二年你若是考不进前三,还是要教束脩的。”
傅夫子的意思很明显,只要他还在十平县,江一鸣随时可以向他请教,但绝对不会收徒,他建议江一鸣进县学。
这也算是个不错的安排,江一鸣不会不知好歹,“那我什么时候把酿酒方子给你合适?”
“不急,新鲜的葡萄明年才有,等你过了府试吧。”
“多谢傅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