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放到现在,以她毒辣的眼光来看。林觅不禁怀疑他的这种怜悯是出于自己优越的家庭条件而对其他落魄同伴的同情心理。家境好的孩子总想和家境贫穷的孩子一起玩,对ta友好,衬托自己的高尚,希望得到ta的感恩,这种案例在幼儿园便不胜其数了。
林觅心中一口浊气,突然想说:你不要对我假惺惺的了,如果你真的爱我,又岂会软弱地在意父母的想法?
罢了,罢了。她不是恶人,尤其不会出口成伤,也只得说:“但我现在很好,以后也会好。说不定也会比你好,你且安安稳稳的,我也平平淡淡的,以后说不定还会在幼儿园见面。带着小孩。”
她说起了他们重逢的场景,在幼儿园。其实那也应该是刘正阳为她安排的,这一切都是注定了的。
周景安有着很优越的山根,衬托出眉眼连皱起来的时候亦是温和的,平静时更像远山般温和的线,从来不带任何攻击性。他一表人才,彬彬有礼,林觅在年少时,会把他的照片暖在胸口,甜蜜地想一个成语:一见钟情。
她对周景安是一见钟情,胜在天真,胜在未接受现实的洗礼。到头来,她愿意狠心地舍弃这一切,给他这个人,这副面孔冠上一个新词:山海难平。
周景安缓缓叹了两个“好”,“小觅,我真的希望你好,你要幸福。我还是那句话,有困难记得来找我,我会无条件接纳你。”
0062 妙龄啊(免费)
“不用。”林觅拒绝。
她和前任“意难平”的故事终于写完,时间让那么多的卑微与不安全都辗转成两字:不用。
她再也不需要谁的怜悯和施舍了,也再也不想踏足任何人的生活了。
林觅从饭店包间走出,碰到迎面而来的方嘉平、刘妙龄、楚月三人,楚月依然微仰着下颚,用优秀的颈部弧线彰显她的高贵。林觅与她擦肩,只面对刘妙龄微颔首,便匆匆到了大门口。
“喂!那个叫什么?我大哥的女朋友,小觅是吗?”有人欢快地喊她。
啊,是刘子龙,那个行事浮夸的少东家,林觅和他一起吃过饭的。她回头问:“怎么了?”
刘子龙指指一辆颜色超酷的跑车,亮黄色,没认错的话,应该是大黄蜂科迈罗,电影里那一部。林觅在心里夸他真酷,笑了笑说:“不用了。”
与此同时,有个女声在后面喊他:“阿斗!”
是一个身穿浅蓝职业套装,棕色卷发的时尚女郎,有着精明的面孔与漂亮的眼睛,一看就是海归。刘子龙面对她是一脸无奈,又带着宠溺。
林觅大概知道了,这个女人就是陆一宁,秦葟的表妹,传闻与少东家在山上“玩”出火的对象。多配啊,郎才女貌,实力相当,她暗暗祝福他们。可是......唉,好像个个都成双成对的,她却不知何去何从?她提着LV达芙妮包包慢慢走开。
“你们吃吧,我累了,想先回去了。”跟在饭店门口看着的刘妙龄这样回答方嘉平。
方嘉平不得其解,他常常不懂这年轻女孩在想什么,问道:“心里又有什么感触了?看见林觅产生的?”
刘妙龄已没耐心和他说太多,她真觉得他们有代沟,并且性格不合。说散其实只是一瞬间,她这会儿便说了,“看太多了,对感情反而不抱希望了,我觉得你明白的,对不对?我是个很野的人,受不了太多没在我经历中出现过的事,害怕,也不想接触。我一个人会更快乐的,我觉得。”
方嘉平的脸色暗沉下来,最后长叹一口气,“我明白。你先回去吧。”
谁不曾有过意难平?方嘉平这一生,仕途安稳,家庭,其实也算美满,他原有妻女,妻女至今也在等他回归家庭。刘妙龄于他,只是一段中年风流罢了。他想,够了,够了,尝试过,便不会有遗憾了。
被他放眼目送的刘妙龄回到车里,微喘着平息心情。忽而,有人敲了敲她的车窗,一打开,一叠钞票朝她腿上砸来,她瞪眼,只见一张粗犷却不失英武的男人脸,吓一跳
“是刘妙龄?文灏的前妻叫我还你的。噢,还有,你送了些奶粉给她,那些瓶瓶罐罐我不好拿来还你,她收下了就当领你情了,这钱你拿回去吧!”男人音色嘹亮地告诉她。
妙龄愣了一会儿,看了看他倚在车窗的半个身子,又打开门下车,面对面打量这个高大威猛,小臂结结实实,衣服里藏着肌肉的男人,然后问:“你是警察?”
他挑挑眉,“是。”
“你有没有当官?”
“有。”缉毒中队长呢。
“家里有没有父母兄弟姐妹?”
“有。”男人疑惑地回看她,意为:你想干啥?
妙龄明媚地笑了,最后问一个:“那你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
“那你现在有了!”
啥???赵四千不自觉地挺直腰杆,一动也不敢动地看着那条挽在他胳膊上的细白手臂。他操!有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姑娘突然抱住他说:他有女朋友了?
特么的特么的太刺激了太刺激了!赵四千的心里像在放鞭炮!但是,但是这剧本怎么跟他文老大与前妻的一模一样???
插题外:缉毒警文灏与前妻林知音的故事在《文太太的前夫》,里面有赵四千与刘妙龄的戏份,爆笑。
0063 她在楼下等刘正阳
整整一个星期,林觅都在公寓独自度过,她不出门,也不想和谁联系,一时间她的世界安静了下来,刘正阳和她的愉悦时光,似乎已隔了大半年之久。自那晚后,她一直没见过他,他也好像忘了她的存在,她苦笑地想:会不会等到刘正阳想要释放生理的时候,便又会打电话给她呢?
唉,她到底在逞什么强?她还有机会吗?
她一面坚持着这独居生活的清闲,一面为自己的将来焦虑,直到家中告急,她火速赶回了周边小城市的老家。
“囡囡啊!你快回来!家里出大事了......”这时距离除夕还有二十天。
“囡囡!你爸爸在牢里被人打了!听说伤得很重,正在治呢,可是你叔(继父)那杀千刀的听错了,以为是你爸打了人家,要赔钱!他不知跑哪儿去了!你弟又在外面瞎晃,不回来!你让我咋办啊,我该咋办?我不活了那么多事......”妈妈一见她就捶胸顿足地哭喊。
林觅握住她的手,让她冷静,好好地问清楚情况。原来是她生父在服刑期间和另一个牢犯发生口角,对方便在夜里殴打他,把牙刷使劲儿捅进他口里......待人拉停的时候,林爸一口的血,晕厥了过去!
监狱办打电话通知林妈,说有生命危险,正在抢救,叫家人做好心理准备,以及请律师向对方家人索赔。这已经造成了很严重的刑事责任。
另外,林觅的继父是第一个听说这件事的,却听岔了,以为是林爸把人打了,对方家里人要向他这家索赔,他便有多远跑多远了。
林妈不断哭泣:“囡囡,囡囡!你看能不能想办法,把你爸接出来,叫保外就医?我想看看他,他就算真有什么好歹,我们也该见他一面啊!你让你男朋友想想办法,他不是大老板吗?一定可以帮你的......”
办法?还有什么好办法?林觅固然心急,但也得告诉她现实:“不,我没有男朋友了。你不知道吧?是你的好儿子去我剧院那里造谣,说我有钱的男朋友虐待我,他听见了觉得没面子,然后甩了我。我现在工作也没了,过了年得重新找。”
林妈的面色变得死灰,跺了跺脚又大哭起来,“那死小子!他怎么那么不懂事呢?你看你现在工作也没了,也没靠山了,没钱了,你爸又这样!那我该怎么办啊?你说,我一头撞死算了!”
林觅疲劳地闭了闭眼。她母亲就是这样的市井小妇女,眼皮子浅,当初她父亲坐了牢,她没到半年便改嫁给了家里有点小钱够挥霍的继父,说是带着女儿日子不好过,要投靠一个好的。结果呢,继父好吃好赌,也在外面养小三,工作也不上进,家里留给他的那点钱早已被他败得七七八八,常常还要三千月薪的母亲补贴他!他还在外面欠了很多债!最关键的是,他生的儿子和他一样是个混蛋!从没正经过。林觅想起林霄,真的,怒火中烧,只想一见他就给他两个大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