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循雾问他:“你同宫栩胤还真是亲近。”

“我是有苏坊常客。”叶妜深说的很坦白:“他是有苏坊幕后东家。”

皇子跟茶馆、酒楼这种地方沾边便是同情?报沾边,同情?报沾边就是心?思不纯有谋逆之心?。

虽然宫循雾知道?那几?个侄子没有省油的灯,但也没想到叶妜深能把这件事告诉他。

他隐隐有种被叶妜深信任的得意,依然带着气嘲讽道?:“如此看来也没多亲近,说卖就卖。”

叶妜深将额角的碎发顺到而后,理直气壮的说:“我就是这种人。”

宫循雾懒得搭理他这种话,偏过?头去继续生气。

叶妜深没有再问他为什么不送他回叶家,到了祁王府就一言不发的下车,不做任何挣扎。

他走在王府的院子中,心?情?莫名轻松了不少,无论是在宫栩胤宫里还是宫盛胤宫里,想不起来还是祁王府矬子里面拔大个,最让他舒坦。

至少宫循雾知道?他的底细,也亲过?睡过?做了一切亲密的事,没有什么可?再担心?的。

宫循雾扳住他肩膀,当着随从的面在他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叶妜深痛的抽气,而宫循雾就那么轻飘飘的丢下他离开了。

沙鸥给他解释:“殿下今日正忙,一听说在宫中捡到了公子您,殿下就撇下手头的事不管不顾的进宫了。”

叶妜深冷淡道?:“我又没叫他进宫。”若是不了解内情?的人来说,倒像是他不识好歹。

沙鸥讪讪没再说话,叶妜深觉得好没意思,在叶家至少还能与兄长母亲说说话,在祁王府也不比在宫中软禁的日子强多少,太压抑无聊。

他一边走一边问:“若琊呢?”

沙鸥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回答他:“公子,殿下特意叮嘱过?,不准若琊出来见您。”

相较于宫盛胤不准柳轻盈见面时的百般借口,宫循雾直白的禁止显得磊落一些,但很不近人情?。

叶妜深一直都把宫循雾归于“真小?人”那一类,相处起来没多少勾心?斗角,几?乎都是直白的互相攻击。

如果宫循雾没有皇室约束出来的虚礼修养,叶妜深觉得他们之间?的开展也不会比互相骂脏话强多少。

“为什么不让我见若琊?”叶妜深蹙眉。

沙鸥说:“小?人伺候您也是一样的。”

沙鸥是宫循雾衷心?风心?腹,凡事都按照宫循雾的意思,还会把叶妜深的一举一动如数汇报。

叶妜深说:“不一样,若琊更可?爱。”

他说的是性?格,但沙鸥理解的是最浅显的外表,沙鸥如临大敌似的看着他:“公子,您这不是存心?惹殿下生气吗?”

“算了。”叶妜深在院子里乱走,试探着说了一句不许跟着,沙鸥竟然真的走开了,留他一个人在王府闲逛。

叶妜深知道?暗中一定有人盯着他,但至少表面上让他舒心?了不少。

祁王府的一草一木都很有秩序感,叶妜深四处逛逛,很快便对这种秩序感到无趣,他推开一扇门,站在门口等了一小?会儿,见没有人跳出来阻止,他便走进去。

他先?后去了收器物?摆件的库房和门旁小?小?的耳房,他对四面环墙、窗扇狭窄的小?空间?有种偏爱,这样的地方会让他觉得有安全感。

他在耳房抓了一把花生,又随手推开一扇门走进去,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出现嗖嗖的踏墙而走,忙不迭的去报告给宫循雾他进了书房。

书房里个比人还高的书架,叶妜深在书架中间?穿梭,偶尔那出一本书翻两下,又被难看懂的繁体字赶走了阅读欲-望,把书又放了回去。

最后他走到了书案前,在宫循雾平常处理事务的椅子坐下,丝毫不见外的开始翻开桌上的书籍信笺。

他默认没有人阻止就是允许的意思。

他拿起一封邀请信函,是宫盛胤亲笔所书,仲秋宫外立府,邀宫循雾出席。

叶妜深把信函随手放在旁边,又拿起了下面的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函,叶妜深看了两眼,在猜测那些繁体字构成?的语意前,他觉得字体有些眼熟,又把那封宫盛胤写的邀请信函展开对比,确定是同一个人的字体。

叶妜深凑到窗前看信,除去一部分问候和看不懂的部分,叶妜深很快锁定了“柳轻盈”的名字。

宫盛胤说柳轻盈的父兄在某个营中,希望宫循雾能够加以关照,话里话外都是信任,推荐重用的意思。

叶妜深放下信,眼神晦暗不明的盯着窗缝出神,原书中说宫循雾后期作为“金手指”帮助了宫盛胤。

原来根本不至于等到后期,他们现在就已经有往来了。

叶妜深回想方才他们之间?的对话,仔细琢磨着每一个字眼。

第47章 第肆拾柒章 没有,绝对没有

叶妜深翻看了桌案明面上?的所有?信笺, 除了宫盛胤之外都?是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名?字。

所以宫循雾在?几个侄子中只与宫盛胤有?往来,是什么原因让宫盛胤得到了宫循雾的青眼,叶妜深无从得知, 但他终于发现, 原来主角攻宫盛胤早就被“金手指”选中。

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很愤怒, 叶妜深在?宫循雾的椅子里坐下?,短暂的审视了一下?自己与书中有?名?有?姓的人物的牵扯。

事实上?,除宫循雾外的所有?人都?被快速略过,就像一种简单粗-暴的卡片选择, 左边归类为无害,右边则相反或者持怀疑态度。他快速勾选过的卡片流进卡片池底部。

只有?宫循雾被他反复琢磨仍然觉得理不清头绪。

原本宫循雾觊觎他, 归为十恶不赦的一类毫无疑问, 但叶妜深的心有?一个被人刻薄出来的窟窿, 如同填不满的天堑。

一旦宫循雾露出一些对他好的苗头,他就忍不住生?出一点感?激,理智上?他也觉得没?出息,所以一直在?与自己的想法对抗克制。

书房的门被很缓慢的推开, 叶妜深寻声望去, 宫循雾不急不换的迈步进门,完全没?有?对他的窥探表露出任何慌张。

“你看的很理直气壮。”宫循雾踱步进来, 靠坐在?桌案边缘,静默的看着叶妜深, 等他的解释。

叶妜深也不觉得他理亏,张口便问他:“别人说你性?情孤僻, 真冤枉你了,明明很疼爱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