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程骞不咸不淡道：“那就少说两句。”

路行川还在实验室里，收到姜以宁的信息，到茶水间去回复道：“好，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记得跟我说一声。”

天问3.0大模型升级失败，整个实验室都阴云密布，才被Boss狠狠训了一顿的博士师姐经过茶水间，看见路行川在里面用手机，指了指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好心提醒他道：“Boss会看监控，你要回消息可以去洗手间，不过小心别撞上他了。”

路行川是目前实验室里学历最低的实习生，准确来说还只是跑腿的打杂工，师姐也不清楚他的具体背景，只知道肯定是关系很硬的二代。

最开始她还和几个同门在背后抱怨过，但没多久就发现，他并不像其他关系户一样讨人厌。

被Boss发配去管理碎纸机和咖啡机也没有怨言，对谁都很有礼貌，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主要是长得也赏心悦目，放在实验室里当程序员鼓励师也不错。

而且他还很聪明能进入天问工作、学习的自然都是聪明人中的佼佼者，但研究得越深入，就越意识到自己的平庸和局限，也更能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天赋。

关键的数据看一眼就能记住，没有人教、光是在干杂活儿的间隙旁听她和组员们讨论，就可以提出好几个有意义的问题和建议，那种敏感和灵性，简直让人难以相信他还只是个大一的学生。

未来可期啊，那博士师姐心中暗叹，自己冲了杯速溶咖啡，就又继续回去改代码了。

路行川打开咖啡机，熟稔地做出一杯卡布奇诺，主动送到了实验室大Boss、章逍的办公桌前。

章逍出身海城大学少年班，是出了名的天才，也是出了名的脾气怪，硕博连读毕业后留校任教，当年还不到三十岁就当上博导，但因为经费问题和一些私人恩怨选择了跳槽，在翟氏的资金支持下组建了天问实验室，是当今人工智能领域数得上名号的大牛。

他刚骂完人，心情好多了，面对路行川也不再横眉竖眼，尝了口咖啡，忽而好奇地问：“咖啡做得不错嘛，专门学过？”

路行川道：“以前在咖啡店做过兼职。”

章逍挑了挑眉，显然并不信他的说辞：“你不是‘太子爷’吗，还需要做兼职？”

其他人不知道，章逍可清楚得很，路行川是翟弘礼的孙子，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千真万确是翟氏集团的真太子。

原本的“假太子”翟湛英对这个便宜侄子很是忌惮，特意请章逍吃了顿饭，许诺要追加一笔可观的研发资金，再购入一批A100和H100显卡，数量由章逍来定，只要他帮自己好好“照顾”路行川。

章逍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就是个搞科研的，对豪门斗争完全没兴趣。

进了他的实验室，干什么全凭个人能力，翟弘礼把孙子塞进来没问题，但想靠关系划水在他这里镀金，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

“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以前勤工俭学，做过很多兼职。”

路行川不大好意思似的笑了一下，又很认真地朝章逍鞠了个躬：“章老师，我知道我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我真的很仰慕您，实在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您的论文我都拜读过，虽然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我会继续努力学习……”

“我可不是你的老师。”

章逍啜饮着杯子里的咖啡，语气十分刻薄：“你要是看得懂就怪了，你这些师哥师姐也都不用再研究什么算法、构架了，直接重开比较快。”

他仍冷着脸，却第一次丢给路行川一个任务：“你去把这组数据跑一遍，弄不好就不用再来了。”

第42章

姜以宁把邢卓拟的合约交给律师过目，得到的答复是没有任何问题，条件甚至算得上极为优厚，抽成在行业内都是最低的标准。

姜以宁没再改动其他条款，只把给经纪人的分成往上提了一成，没过几天就单独约了邢卓签合同。

两人约在邢卓的经纪公司见面，在办公室签完字、关上门，女人便单刀直入地开口道：“Ivan，以后我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所以有些事我必须了解清楚。”

“关于你的前夫，翟湛英。”

她之前没问是因为身份和场合都不合适，包括赵鸣风和程骞，也默契地避开了这个话题，但以后姜以宁要进入娱乐圈，这将是绕不开的风险问题。

姜以宁的过去很简单，整个履历清白干净，有颜有钱有才华还爱做慈善，几乎完美得毫无黑点，唯一的隐患就是这个前夫，以及他背后的翟家。

姜以宁上次见翟湛英还是拿到离婚证那天，就连后来去翟弘礼让翟湛英操办、为路行川举行的晚宴，也没和对方打上照面。

那晚下药的幕后黑手，不必想也能猜到是翟湛英，但监控偏偏很“恰巧”地出了故障，能够作为证据的玻璃杯也不翼而飞，这事又不好大肆张扬，只得不了了之。

事到如今，姜以宁对翟湛英连恨的情绪都很难有了，爱的反面，其实是不在乎，他很淡然地把离婚的真实原因告诉了邢卓，邢卓倒也毫不意外。

只问他道：“所以那张照片你还留着么？”

姜以宁摇头，原来的手机都没了，聊天记录当然也没有了，那张床照他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哪会特意保存下来。

邢卓略显遗憾地叹了口气，但也没继续纠结，她只是需要心里有个底，如果真有一天遇到麻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总有法子应对。

“如非必要，我不想过多炒作私生活问题。”

听到姜以宁补充的要求，邢卓也认同地点头：“明白，要让观众更关注你本身，而不是花边新闻，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种目光短浅，唯流量是图的经纪人。”

既然谈到了感情问题，姜以宁也没有隐瞒，坦白道：“还有一件事，我目前不是单身。”

邢卓这才有了点惊讶的神色：“我能问问是谁吗？”

姜以宁略微迟疑，似乎不太方便透露的样子，她便知情识趣地点到为止，做了个拉上嘴巴拉链的动作，半是玩笑道：“好，我明白了圈外素人、保护隐私、关注作品，远离私生活。”

她不多问，姜以宁于是也不再多说，两个人相视一笑，邢卓随即话头一转，说起自己目前对他的初步规划。

姜以宁现在算是音浪网红博主，但要往娱乐圈发展，走钢琴家的路线，还是得避免被贴上网红标签。

暂时没接广告是正确的选择，以他的潜在商业价值，未来的时尚和顶奢资源肯定少不了，要做就直接做最好的。

音浪可以作为宣发途径之一，其他平台也要注册账号，邢卓已经准备好通稿，先做点必要的营销，把热度炒起来，才方便他后续回归大众视野。

姜以宁认真听她讲完，基本没有异议，只是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我在备考海城音乐学院，如果成功入学，这边的工作量不能影响我上课。”

爱学习，也是一个不错的人设标签，邢卓点头记下来，又问他：“对了，需要给你安排一个生活助理么？”

“不用了，我现在和我男朋友一起住，不太方便有外人跟着。”

自从路行川搬来和他同居，就很自然地接管了所有家务，路行川不在家时，姜以宁也能照顾好自己，都不用再请保姆和保洁。

曾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或许是很多人羡慕的，但姜以宁还是更喜欢现在的生活状态，不想被旁人侵入私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