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1)

“那好。不过在片场还是得要个助理,我手下有个新人还不错,我让他来跟你,等会儿你记得通过他的好友。”

邢卓办事雷厉风行,三下五除二就敲定了姜以宁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音梦之旅2·寻梦季》正在做前期宣发,声势颇大,正好趁热打铁,给姜以宁也拍点宣传物料,尽快把合同签下来,年前就要进组录制先导片。

生活再度变得忙碌而充实,工作之余,姜以宁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又寻了个周末和路行川一起回到福利院。

因为不是活动日,没有什么外人来,福利院里略显冷清,院长很高兴地亲自来门口接他们,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媛媛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很成功!有一对教授夫妇想领养她,等收养手续顺利办完,她就能去新家了。”

姜以宁也为媛媛感到由衷的高兴,老院长乐呵呵地带他和路行川去看孩子们,温暖明亮的教室里,充斥着童真而欢快的笑声,小女孩脸上果然恢复得很好,除了还未完全消退的淡粉疤痕,整个面部几乎看不出和正常的小朋友有什么不同。

只有大笑起来时露出的牙齿仍然不整齐,但这个年龄的孩子都正在换乳牙,更小些的则是牙都没长齐,你缺一颗门牙、我缺一颗虎牙,大家都一样,谁也不会笑话谁。

看着媛媛和小伙伴们开心地做游戏,活泼可爱的样子,不再像从前那样胆怯内向,姜以宁目光愈渐温柔,唇角浮起笑意。

路行川帮着特教老师一同维持游戏秩序,免得小朋友打闹受伤,姜以宁便在教室外和院长说话,提起自己的打算:“您应该也知道,我离婚了。翟氏会不会继续资助福利院,我也不能确定,但我准备成立新的慈善基金会。”

“这笔钱我会用信托的形式,交给专门的机构打理,以后不管我的财务状况如何,基金会都能稳定地给院里提供资金支持。”

偌大的城市里每天都有无数人在出生、死去,像媛媛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除了唇腭裂、先心病、自闭症、脑瘫等等常见的病症,因为罕见病被遗弃的孤儿也不在少数。

做手术要钱,术后康复也要钱,孩子们衣食住行和上学都要用钱,领养出去一个就又收容回来几个,床位永远不够用,二期扩建工程还在筹备,除了政府拨款,也正是需要社会爱心人士帮助的时候。

老院长抹了把泛红的眼圈,恳切道:“姜先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你是个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姜以宁笑着摇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虽然从小出身豪门,锦衣玉食,几乎没有吃过苦,但很多时候姜以宁也总会想,自己究竟何德何能,生来就拥有这一切呢?

人和人到底有哪里不同,为什么会差距这么大呢?

每当看到还有人在苦难中挣扎,他的心里就忍不住生出莫名的羞愧来,从前翟湛英不理解他的想法,只觉得他矫情,虽然大方地出钱,却从未真正把“慈善”当回事,不过是作秀和避税的把戏。

姜以宁现在也不需要翟湛英的理解了,他可以自己把自己想做的事坚持下去,或许他救不了所有人、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但只要有余力,就去做力所能及的事,哪怕会被认为是伪善也没关系。

只要有一个人真实地被帮助,改变了命运,过上更好的生活,那一切就足够有意义。

姜以宁又和路行川在福利院待了一整天,照旧在食堂吃过晚饭才走。

冬天太阳下山早,路灯也早早就亮起来,微凉的晚风拂过,有细小的雪粒落在脸上。

这是今年海城的第一场雪,最开始下得很小,雪粒还没落到地上就消失不见,不仔细看都看不出和雨的区别。

随着天色变暗,雪也逐渐变大,雪花在路灯照出的光亮里纷飞,把街景都衬得像圣诞节的水晶玻璃球,摇一摇,细雪就很轻盈地飞扬起来。

不知是不是血统的缘故,姜以宁夏天怕热,冬天的状态反而更好,他喜欢下雪天,惊喜地抬头看,伸手正好接住一片雪花。

完整的六瓣结晶体落在指尖,如同一枚精致的白色星星,他笑起来,下意识唤路行川:“你快看!”

路行川偏头过来,姜以宁把手指递到他面前,好让他看得更清楚,两个人凑近了,呼出的热气交织在一起,很快把那片小小的雪花暖得融化,在指腹留下微不可见的湿润痕迹。

雪花就这么没有了,姜以宁还想再接一片,一抬眼,却对上路行川比星星还亮的眼眸。

什么雪呀花呀,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都变得遥远了。

四周很安静,姜以宁几乎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

他本能地闭上眼睛,下巴微抬,卷翘的睫毛尖上也沾了一点雪花,很漂亮地轻轻颤动,像是蝴蝶扇动翅膀。

下一瞬,温热的吻便落在他眼皮上。

而后是脸颊、唇瓣,细密的啄吻轻柔而珍惜,路行川捧起他的脸,仿佛捧起了自己的整个世界。

第43章

只是纯情地碰一碰嘴唇,便已足够脸红心跳,姜以宁下意识抓住路行川的外套,双唇张开一点缝隙,呼吸微微急促。

路行川立即捕捉到他的信号,高挺的鼻梁和姜以宁的略微错开,鼻尖蹭在彼此的脸颊上,四唇相接,舌头也很自然地碰到一起,勾缠着吮吻,犬类般舔舐,将这个吻变得更深、更重。

有过两次实践经验,加上理论学习,好学的年轻人在吻技上已有了长足的进步,这回轮到姜以宁喘不过气来,连舌尖和嘴唇都被亲得有些发麻,脸颊发热泛红。

姜以宁不由得攥紧了路行川的衣襟,后者似也感觉到他的力竭,连忙主动分开,让他能呼吸到更多新鲜空气,退后前还留恋地亲了亲他的嘴角。

被深深吻过的唇瓣殷红润泽,像雪地里盛开的玫瑰花瓣,温热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朦胧地笼罩着那双曾经只出现在路行川幻想中的蓝眼睛。

而真实的、生动的鲜活的姜以宁,就这么毫不设防地站在他眼前,可以拥抱,可以亲吻,可以做更多更亲密的事,接纳他的爱意,给予他无限的包容和温柔……

他怎么会这么幸运呢?

每每想到这里,路行川就又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围住了。

有时候甚至恨不得自己真的是一条小狗,可以用不停地摇尾巴、舔手心和脸颊来代替笨拙的言语,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姜以宁“我爱你”也不会肉麻或脸红。

路行川爱姜以宁,不只是十八岁的爱欲启蒙、十五岁的情窦初开,更是从五岁起就伴随他整个童年和青春期的影子,关于姜以宁的想象,在日复一日的遥远仰望中描摹刻画,当某一刻成为现实时,才显得那样弥足珍贵。

人生有多少个十三年呢?至少对于现在的路行川来说,这种爱的本能,几乎已经横贯了他生活的全部。

或许在十九岁的姜以宁朝他伸出手的那一刻,他们的命运就已注定纠缠不清。

只要姜以宁招一招手,他就愿意做他忠诚的小狗。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路行川的黑发上、肩膀上,他仍凝视着姜以宁,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姜以宁都被那种专注的视线盯的不好意思了,目光闪烁地别开脸,忽而听见路边的绿化带里好像有什么声音。

姜以宁不太确定,问路行川:“你听,是不是有小猫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