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内的宁青柏并未梳洗,满身的疲惫狼狈,意气风发的神情早已消失殆尽,一双眼睛阴鸷盯着他,恨恨吐出几个字:“是宁斯臣?你和他是一伙的?”

宁宜真闲闲坐在他对面,闻言换了个姿势:“我不是跟大哥说过了吗?宁斯臣是我的狗。”

“……”宁青柏冷笑,“父亲把他养得这么好用,却便宜了你。你是怎么说服他帮你的?”

“他脑震荡躺在床上,怎么帮我?”宁宜真笑得很诚恳,“警察应该和你谈过话了,也展示了证据链。大哥其实心里清楚,确实就是你技不如人。”

回到棠城不足一年,他已经在宁氏站稳脚跟,手握一众高层的信任,躲过了数次试探陷害,还将宁松涛拉下马,气倒了宁远山,桩桩件件都足见他的机敏聪慧,以及果决狠辣的手段。宁青柏反复打量着他,怒火中烧,冷哼一声:“不过是你运气好,找到些所谓的证据,还有人帮助你罢了!”

“运气好的人究竟是谁,大哥心里很清楚,我不过是拿回属于我和母亲的东西。”宁宜真已经有些失去谈性,懒洋洋站起身,“今天行程很满,还要去疗养院探望父亲,我下次再来看大哥。”

宁氏骤然变天,宁远山已经被气倒,宁宜真将他软禁在荣爱旗下的疗养院,特意吩咐照护人员打开电视,让病床上的人能及时看到新闻。而后他花费数天整理权力,回到宁氏掌权,下的第一条命令就是将宁御地产更名为“荣御地产”。

不仅如此,为了稳定公司声望,宁宜真还特意邀请了数十家媒体和官员参观公司。新闻画面中,原本属于宁远山的办公室被大刀阔斧装修一新,桌上花瓶里插满荣芸生前最爱的香芸柑,刺激得宁远山当天就被送进ICU抢救了四个多小时。

然而老东西命大,数日进了几次ICU仍然侥幸苟延残喘,这样了竟然还不死,宁宜真带着宁斯臣和医护人员一路穿过走廊,边走边听着汇报,到了病房外,他挽住宁斯臣的手臂就往里进,果然病床上的人一眼看到,面色迅速涨成紫红:“你……你、不知廉耻……”

床边仪器开始滴滴警报,宁斯臣一手拿着一大束香气四溢的香芸柑,另一手被他抱在怀里,垂头看着他,漆黑眼睛里只有小少爷的身影。宁宜真更像没听到警报一般,拉着男人凑近床边端详:“父亲这是怎么了?斯臣,你也来看看。”

那两个字被他叫得极为自然亲昵,仿佛这样称呼过了千万遍,一边说还要一边将柔软手指插入男人的手里,与他十指相扣,按在自己心口:“父亲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宁氏还等着您回来,我和斯臣也会担心的。”

小少爷艳丽的面孔上仿佛是真情实意的担心,眼底却带着毫不掩饰的黑暗恶劣,将男人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仿佛握着的是什么战利品。宁斯臣一眨不眨看着他,慢吞吞出言抚慰,配合地让他靠在自己胸口:“宁先生会没事。”

“真的吗?那就借你吉言了。”

宁宜真一不做二不休,露出感动的神色,仰头去啄吻男人的唇角,刚碰到却感觉腰上一紧,后脑也被一只手掌按住。蜻蜓点水的吻变成了深吻,湿热的舌头伸进口腔,他眼睛一下子瞪大,用眼神狠狠控诉宁斯臣,却被吸着舌头吻得更深,被迫仰着头承受:“……唔……”

现在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吗!这个死闷骚、死变态……

可恶、吻得好舒服……

花束啪嗒落在病床上,香芸柑灿烂的浅色花瓣灼伤了宁远山的眼球。病床前的养子勒着小儿子的腰,另一手按着他的后脑,与他深深唇舌交缠,黏腻水声丝毫不避人。他甚至边吻还要抬起眼,漆黑眼睛里满是冷意看着自己,仿佛是在宣示主权。胸口一阵剧痛,氧气不断被剥夺,宁远山被气得视线模糊,嘶声咒骂:“滚出去……你们给我滚出去!”

宁宜真最开始还瞪着男人,想反抗却被火热的怀抱禁锢,被狠狠吸住亲吻,浑身酥麻得一阵阵发软,只能湿着眼睛被他舔弄吸吮口腔舌头,很快就无法思考,仰头努力吻回去。湿滑的舌头勾弄交缠,两人亲得动情投入,一个深吻几乎持续数分钟,最后还是宁宜真勉强找出一丝理智,狠狠拧着宁斯臣腰间的肌肉让他松开,嘴唇分离时牵出长长的银丝。

结束后他埋在男人胸口喘匀了气,这才回头看着宁远山,捡起香芸柑放在他床头。熟悉的香气跨越多年的记忆,阴魂不散噬咬着仅剩的尊严,宁远山气得浑身发抖,挤出最后一句:“你这个……”

他话还没说完,宁宜真已经拿起吸氧装置扣在他脸上,把最后几个字阻断。这下连生命维持仪器都开始紧急作响,走廊上出现响动,医护正在靠近,宁宜真满意收回手,回头看见宁斯臣竟然还低头看着他嘴唇,眼神炽热深黯,显然还想继续,差点被他气笑了:“……?”

背后病床上的人还在发出浑浊的怒吼,他想了想,拽住男人的领带拉低对方,十足响亮地亲了他一声作为收尾,这才在仪器的滴滴声中拉着他走出病房,关上门似笑非笑:“死变态,亲爽了是吧?”

一大群照护已经涌入房间,宁斯臣跟着他往外走,低声回答他:“没爽。”

回到车里男人果然放低了座椅,按住他就继续吻下来,宁宜真知道反抗不过他,洗脑自己就当是被狗咬了,环着他脖子,手指插进他的黑发试图控制节奏:“嗯唔……”

保密性极佳的车窗无法窥见内部,座位被放低,两人紧紧相叠,宁宜真环着他的脖子承受深吻,舒服得呼吸都急促起来。两根舌头激烈又绵长地搅弄,火热的津液反复交换,理智几乎要融化在黏膜的湿滑摩擦里,他有十多秒舒服得无暇旁顾,从嗓子里呻吟着和男人深吻,随着亲吻的节奏被一下下摩擦挤压身体,回过神来之后才感觉到硬物早就顶着小腹。

享受过粗糙手掌的手交之后还真有点怀念那种滋味,等到一个漫长的吻勉强结束,他忍不住喘着气命令:“拿出来,给我做一下。”

他本意是让男人拿出来磨枪,宁斯臣却不听他的,举着他双腿分开,腰胯一挺,竟然就这么隔着衣服狠狠对着他腿心一撞。一瞬间整个娇嫩的腿心都被紧压,性器、会阴到后穴都被充分挤压照顾,隔着粗糙衣料有种格外舒适的酥麻电流,宁宜真一下子被撞软了,亲着男人舌头嗯嗯呜呜叫起来:“呜……别……”

宁斯臣一下下撞他,撞几下之后还会深深抵住腿心揉顶几秒,那力道和角度脱了衣服就是真正的性交,整辆车都在随着节奏晃动。宁宜真被迫张着腿承受冲撞,身体被他撞得发热动情,环着男人脖子继续和他激吻,双腿夹着他一下下发出呻吟:“嗯、嗯……唔!!”

裤子里鼓胀发疼的性器一下下撞进柔软腿心,直接得到的快感只是杯水车薪,心理快感则是十倍百倍,宁斯臣压着身下媚眼如丝的美人深吻撞击,感觉到柔软的身体对自己敞开,甜美的口腔舌头和腿根都被自己侵占,不由感到十分满足,从喉咙里发出闷哼:“哼……”

两人隔着衣服激吻着缠绵耸动,兴奋得都出了汗,银丝溢出红肿的嘴唇,顺着下巴落到胸前。感觉到美人鼻息越发急促,舌头也急切地缠住他主动吸吮,双腿拼命张开蹭他,宁斯臣就知道他快要高潮,更加用力地狠狠顶撞,终于一下猛抵,舌头深深插入他口腔,裤子里鼓起的一大团狠狠碾住宁宜真的腿心。柔软敏感的后穴被碾压下陷,性器隔着布料被最大幅度地压进穴口,小穴瞬间吮住性器舒服抽搐起来,宁宜真身体绷紧,吸着男人的舌头,泪眼朦胧被顶上了高潮:“嗯呜……!!”

高潮发出的声音软媚至极,让人想继续欺负,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小穴正在销魂地蠕动嘬吸,宁斯臣慢慢用舌头在他口腔里抽插,吸吮着甜美的舌尖,与此同时顶着他不动,为他延长快感。等到美人身体终于软下来,他这才直起身,拉开身下人的裤子,果然看到前面那根漂亮的性器也射了出来,精液和体液在衣料上浸湿了一片。

爽完之后理智回笼,宁宜真喘着气,嘴唇还红肿着,等他帮自己擦干净,无语地用膝盖顶他一下:“走了,快点开车。”

“还没爽。”男人胯下还鼓着一大团,重复刚才说的话,一双眼睛幽幽看着他,声音低沉,“想射你嘴里。”

他是有多喜欢上面这张嘴,宁宜真呆了两秒,又恼又脸热,自暴自弃拽过一件外套披在头上,恨恨埋到他腿间,含糊的声音咬牙切齿:“早晚给你咬掉……”

车内火热的气氛还在持续,男人仰起头靠在座椅上,喉结滚动,发出舒爽的低哼,胯间的外套起起伏伏,吞吐的水声啧啧作响,带着点恨意似的异常响亮,显然吮吸得格外销魂用力。他享受片刻后不再忍耐射意,双手伸入胯下的外套,抚摸美人的脸颊头发,按着小少爷的头往胯下快速做了十几个深喉,而后手臂青筋猛然凸起,抱着美人的头强行按到性器根部,腰胯绷紧,将胀痛的性器猛然捅入柔嫩紧致的喉管,低吼着松开了精关:“射了……呃……”

“唔…………!!”

蒙着衣服的视野一片黑暗,所有感官仿佛只剩下喉咙里兴奋狠跳着射精的粗壮肉棒,股股精液射进喉咙,宁宜真被按着头艰难吞咽,故意用力掐他大腿想打断他高潮,却刺激得男人闷哼一声,手掌按着他的头将他按得更深。火热黏糊的肉棒狠狠插开喉咙深处,宁宜真眼睛都不受控制地往上看了一瞬,双腿夹紧,红唇黏糊糊吮吸性器根部,喉咙夹着肉棒拼命吞咽大股大股的浓精:“嗯呜……唔……”

车身绵长地轻微摇晃之后终于停下来,又过了数分钟终于发动,向着已经空荡的宁家大宅驶去。被狠狠疼爱的狐狸美人生无可恋地趴在车窗上吹风,嘴唇艳丽肿胀,眼里含着水光,把后脑勺对准驾驶座上的男人,显然被一句话都不想说。宁斯臣专注开着车,红灯时看他一眼,主动打开了车内音乐。

带着鼓点、旖旎仿佛微醺的旋律响在车内,那是他最喜欢的专辑之一,冷酷精密如同机器的男人已经被他带着体验生活情趣,学会了如何享乐,就这样被他改变,比起初见已经成为能够表达欲望、享受生活的人。不知为何会有种奇怪的成就感,胸口也有点酸涨,宁宜真稍微消了气,扭头看着男人,恶狠狠威胁对方:“明天后天不许跟着我,不想看见你。”

……

不让他跟着自然是有原因的,出发回L国的航班已经近在眼前,宁宜真和林义带来的职业代理人开了个会,把宁氏该签的字都签过做了交接,针对国内荣爱的事务做了最后的梳理,以最快的速度脚底抹油跑了。为了防止男人怀疑,他连行李都没收,带了只背包装上荣芸的相册和必要的证件文件,就这么上了林义的车。连为荣芸迁墓的事情他都打算放一放复仇目标在宁斯臣的帮助下大获成功,棠城已经不再是危机四伏的地方。他打算按着母亲的相册找一找,好好选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再带走她。

反正回了L国就是他的大本营,什么东西都不会缺,唯一心疼的就是那一箱被宁斯臣没收的情趣玩具。车子风驰电掣驶往机场,一路上宁宜真忍不住催促:“还能快点吗?”

“可以啊。”林义踩下油门,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打趣他,“你急什么?想起来L国家里没关窗户吗?”

不知为何总有种事情不会顺利的预感,他勉强压下不安,进了机场就走了VIP通道,办完手续才放下心来。林义经常来回飞,国内国外两边玩,这次也跟他一起登机,看他表情似乎有些恹恹,简直更好奇了:“Cyrill,你这样让我联想起之前上学的时候,你为了躲烂桃花,半夜坐火车跑到我公寓……怎么,那个宁斯臣不是会保护你吗?”

VIP候机室里空无一人,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宁宜真低头看机票没理他,林义观察他的神色,忽然恍然大悟:“等等……不会就是因为他吧!你们是不是搞上了?我就知道……你在他病房里一步都不肯走……你是在和他闹别扭吗?”

不愧是多年发小,就这么误打误撞被他分析出来了,宁宜真指尖反复摩挲机票,冷着脸嘴硬:“炮友而已,有什么闹别扭的。”

对的,一定就是这样,只是还不错的炮友而已几年之后再见可能会再打一炮,甚至约个会,聊聊近况……这些都没什么不行的。

只是现在……绝对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否则有什么正在发酵的、不受控制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反正我们就是纯炮友。”

宁宜真越说越确信,几乎要说服自己,却听见林义忽然叫他名字:“Cyrill……”

他的语气十足古怪,与此同时,宁宜真看到自己面前笼罩下一道修长宽阔的阴影。